第十五章 对坐共饮
“好酒。堪比千金难买一壶的醉仙酿。”拿起酒杯，一杯见底。瑞凌作意犹未尽的不吝赞美。
“这是我亲手所酿的葡萄琼浆。”葛玉莹也轻抿了一口，摇了摇杯子。
“真的，我要尝尝，难怪，我刚还觉得是自己的鼻子出问题呢。”雪孟诺小口的抿一下，如若真是葡萄酒，那可是后劲十足。
果然不负瑞凌作赞美，一入口，果香味香浓侵袭，酸涩甜香直触舌根，浓浓的果香味淡淡化开，沁入心脾，心思突然怔了怔，这葡萄酒，似乎自己曾经说过酿造之法，只不过随意一说，这家伙竟还记住了，还亲自去酿了，还酿得如此好，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又品了一口。
“好喝”雪孟诺收起心思，由衷赞美。
“对了，你们可知，我在从军机大营回宫的路上遇见了何人。”又喝了满满一杯后瑞凌作突然丢出一句话，眸子还闪闪亮亮。
“总不会是叶倾城。”雪孟诺接了句。
“小雪，你怎么这么聪明。”瑞凌作夸了句雪孟诺又道，“可是她是女扮男装，如若不是她身上那股子气息在那一瞬太过阴戾，我倒是没注意到。”
“一瞬间？怎么回事”雪孟诺放下酒杯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她是单独步行的，打扮如寻常般男子，我骑马快要与她擦身而过时，本没发现她，可是好像她撞到了什么人，找她麻烦，她气息一下子就散发出来。”
“叶倾城倒不是个如此隐藏不住的人，除非她撞到的那个人，亦不是寻常人。可是眼下这般情况，她乔装打扮出城做什么？”
“叶玲珑的母亲好像是清河县人，办什么事，都没有自己出手来得稳当。”半响未说话的葛玉莹突然温声开口。
摸了摸腮，雪孟诺眸子里的疑惑突然化开。她想起了在叶倾城房间里看到的东西。偏过头向瑞凌作挑了挑眉，“小光，你不是对叶玲珑感兴趣吗，我让你送她个人情”随即便小声说了几句。
葛玉莹摩娑着酒杯，见得二人算计筹谋的表情没说话，只是轻抿口酒后，淡然一笑。
三人在葛玉莹房间推杯换盏，开怀夜谈，直到夜深时分，看了眼已熟睡的雪孟诺，瑞凌作轻声玉莹说了什么，脚步轻稳的出了房门，看了看四周，轻飘飘越过高墙向四皇子府邸而去。
待瑞凌作身影走远，葛玉莹扫了眼趴在桌上已熟睡的雪孟诺，不知是灯光还是葡萄美酒当真诱人，熟睡的人儿粉腮红润，秀眸轻闭，确是瑰态艳逸，屋内满室酒香，夜风自窗外吹来，带来一丝清爽更带进来屋外的淡淡花香，不仅未吹散酒气，却更是晕散了几分酒香气，一时间满屋芬芳馥郁。
葛玉莹如画的玉颜因着葡萄酒也呈着淡淡的红晕，抚了抚额，轻声呢喃，“真逃不过。”似在自问又似在陈述。
吩咐清月进来把杯羹碗筷收拾出去，葛玉莹将雪孟诺轻轻的抱了**榻，随手放下床曼，遮住一片幽香。
东历三百四十五年九月十日，直到很久以后，雪孟诺想起今日三人的对酒当歌，交谈浅笑，似犹如梦般，那个天姿秀出，阳光温暖的男子怎可如此……。
青柠闻言，知道小姐亦是感兴趣了，立马喜形于色，“不知道啊，听说外面热闹得很，我们一会一起去看吧。”
看了眼青柠喜溢于面的表情，雪孟诺有些头痛的抚了抚额，“这就是你把我弄醒的目的，青柠我有些后悔把你从悬崖边扒拉上来了。”
青柠闻言立马巧笑倩兮的上前给雪孟诺梳发，“后悔也不管用了，你不是说天下难买后悔药么。”话落，眸子里精光闪闪的。
“哟，这几日倒是越发长本事了，知道用我的话套我了。”雪孟诺放下湿帕，看着镜中粉腮桃面，眉眼带笑的女子，似乎自出无雪谷来，青柠的笑容越发多，越来越像个吵闹的小丫头了，眉宇那淡淡的冷然消失不见。雪孟诺释然一笑，看来这次出谷是对的。
待收拾整齐，雪孟诺和青柠出了屋，其实雪孟诺亦有些好奇，这古代的婚礼究竟啥样，以前光在电视上见过，自穿越了来就甚少下山，难得的几次下山，还只是短短几日，也未见过，本想着今日去看看那个死女人，算了，听传来消息说，她挺好的，那今日就凑凑热闹吧，念及此，雪孟诺扯开嘴角一笑，这一笑，甚是开怀，使得那本身慷懒随意的性子更是散漫开来。
一出门刚转出一条街，便正好见迎亲队伍自前面走过，新郎高座骏马之上，满面春光，一身大红衣袍，更是难掩喜庆，后面吹吹打打一长队伍亦是一身红装好不热闹，可是，迎亲需要这么早的吗，雪孟诺心下疑问顿起，又抬头扫了一眼最前面驸马上的新郎，皱了皱眉。
好巧不巧，雪孟诺刚和青柠加入人群中凑热闹的队伍，便看见李阿姐亦在人群中，怔了怔，这李阿姐何时爱凑这种热闹了，有些奇怪，雪孟诺拉起看得一脸小嘴赞不停的青柠朝着李阿姐的位置移过去。
“死女人，身体刚好，就到处乱跑，你不好生看管花清楼，来这凑什么热闹。”话语是一脸责怪，但是关心从眸子里清晰可见。
“你怎么也在此？”李阿姐有些疑惑的看着雪孟诺，待见到一旁眼睛眨不停的青柠，一下子明白过来，脸色放松的冲着青柠道，“小丫头倒还挺爱凑热闹。”
“发生何事了？”雪孟诺听得刚才李阿姐的语气有些不寻常，使用了传音之术。
“这新郎是京城富商袁家之子……他昨夜醉酒于花清楼，今早未得人知便离开，拒后来我问下面的人说离开时还是摇椅晃的，可是转眼间便精神奕奕的在这儿迎娶新娘，还如此早，有些奇怪。”李阿姐同样以传音之术相告。
“有何奇怪？”雪孟诺继续问道。
“李阿姐似沉思了下，又以传音道，昨日夜这位男子妄想动花清楼姑娘的主意，我便命人悄悄在他的酒中加了安宁散，姑娘玩闹，加重了份量，照理说按这份量寻常人至少得睡上两天两夜才醒，更何论如此精神的娶亲了。就算会武之人也要睡上一天一夜的，且据我所知袁家之子根本不会武功，只知吃喝玩乐，所以……”
“你是怀疑这里面有鬼？”沉思片刻，雪孟诺问道，“他今日迎娶哪家小姐。”
“好像说是京兆尹家的大小姐，李如梦，我刚出门时听说的。”青柠插话道。因李阿姐和雪孟诺虽用传音之术在说话，但未必及青柠，所以她自然听到了。
“李如梦，京兆尹大人。”雪孟诺轻声呢喃道，忽想起什么，看向一旁的青柠，“今早你见葛玉莹了吗？”
青柠此时听得小姐如此问，亦觉得不太对，忙应道，“没有，我听清月说一大早就被世甫小王爷接去了，说是难得一聚。”
“哦，那不管他了，死女人你先回花清楼好生待着，再查一下花清楼最近哪些人有异常，我和青柠去凑凑热闹吧，看在葛玉莹的面子上，李大人应该会请我们喝喜酒的。”雪孟诺说完略显深意的一笑。
因三人说话小声，且周围人声嘲杂，又都被那迎亲的锣鼓吹打声吸引，便也没人理会这一处。
听了雪孟诺的话，李阿姐犹豫半响，最后拍拍雪孟诺的肩，“好，你小心点。”说完便涌入人群中。
雪孟诺本来想从大门光明正大进去京兆尹府邸，但后来寻思一想，觉得还是算了，于是又带着青柠飞进了京兆尹大人的后院。与刚刚雪孟诺恍惚一瞟的前院的喜庆打扮不同，后院甚是清静，装扮似乎也如常。看来这迎亲嫁娶有些不寻常的味道，雪孟诺和青柠轻飘飘的路过一房门处，便听见里面有隐隐的哭声传来，伴着哭声，还有间息的有些抽嗒的轻轻的说话声。
好奇心起，雪孟诺和青柠一左一右侧耳倾听。
“小姐，你别哭了，老爷说过了，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拜堂的。”听声音是一个年纪约十二三岁的小丫头。
“我知道不会真拜堂，可是就是不甘心，父亲几个女儿，为什么偏偏是我。”
后面再说什么雪孟诺和青柠已听不见，此时她和青柠早已来到了京兆尹大人的书房，刚才那句‘不会真拜堂’的话还回荡在雪孟诺的耳边。
刚要推天京兆尹大人的书房门，雪孟诺脚步一顿，回转头以看了眼青柠，“青柠，你现在去荣亲王府把刚才听得之事告诉葛玉莹，我总觉着这事有阴谋。”
“是，小姐”青柠冲着雪孟诺点点头，“小姐，你小心些。”说完，便飞出了院子，隐藏身形向荣亲王府而去。
待看到青柠身影消失，雪孟诺看了看四周，推开门走了进去。普一开门，便见一个身影立在屋子中央看着自己。
雪孟诺眼神偏了偏，复又看向延初奚，“我就知道是瞒不过你的。望日楼那日你就知道我是白楚风了吧，或许更早，在三年前畅饮那晚，你就知道我是女子而扮，或许你连我的身份姓名都清楚明了。”
“或许还要更早些。”延初奚待雪孟诺话说完，沉凝片刻后似乎极其随意的说了一句话。雪孟诺眼睛眯了眯，还要更早些吗？何时呢？凝了凝眉，雪孟诺突想到来这的目的，抬起头，看向延初奚，“你为何在此？”
“可能与你的目的有些一样。”延初奚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后，转过身向着书房里正中间那把椅子走过去，摸了摸椅把上的凸起，“不过，我发现到一个好东西。”话落，便见延初奚轻轻一拧，只听得书房两边的书架突然移位，一个暗门现了出来。
雪孟诺看了看书架中间的暗门，皱了皱眉，看向延初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