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如假包换
“青柠那个你口中的女人当真是你亲生娘亲吗？”雪孟诺对青柠开口道，有些不相信的等着青柠的回答。
“如假包换。”青柠突然一笑，这一笑仿佛万物不在心上，又似万物皆在心中沉淀。
雪孟诺心中一痛，这丫头到底经历过些什么。
“明日我陪你去见血族的人。”雪孟诺看着青柠道。
“小姐”青柠睁大眼睛不相信的看着雪孟诺，一丝丝担忧与感动在眸子里汩汩涌动。
雪孟诺轻轻抬起手覆住青柠的眼睛，“好了，你先下去吧。明日一起。”
青柠应声终是退了下去。
“你明日就要离开了，现在开始陪我待着可好。”雪孟诺突然看着葛玉莹轻轻软软道。
葛玉莹被这轻软这声酥了心神，点点头，“娘子吩咐，自当好。”
雪孟诺脸色一红。
葛玉莹捧起雪孟诺的脸，轻柔的吻落下，院落美景怡然，携睦如斯，卷卷旖旎，迷花乱眼。
房间里，一人身躺软榻翻书阅，一人身卧床榻闻画香。
天空蔚蓝如洗，仿若是春日，丝丝微风拂动着天边的白云，流连忘返。房内怡然静寂，悠香缭绕，丝丝气息环绕二人情怀，温柔缱绻。
雪孟诺从画中抬起头看着葛玉莹，侧脸如画，青丝如墨，优雅淡如，瑰中姿，玉色天然，占尽风华，般般入画。
感受房内缭绕清香，就这样静静待着，即使不说一语，却也未感丝毫无聊，相反心却满满的，就想如此天荒地老。
哥哥是聪明人，自当明白，兄妹俩外加一个葛玉莹一合计，也算是想要翻回一盘。
踏入东边的主院里，刚到院落门口，便隐隐听得房内说话声，倒不用找了，顾平安也在。
雪孟诺脚步轻盈的向房间走去，门口的丫鬟见了雪孟诺行了一个礼后推开了门，雪孟诺对其回之一笑，丫鬟气度，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小丫鬟，一看就是诗书饱其华。
当然，她那个张扬不世的哥哥可是说过，荣亲王府不养闲人，养不起，实在是东朝皇帝对他们太过看重，保不齐哪天翻盘了，连累无辜。
“丫头，过来。”脚刚踏进房间，便听得荣亲王亲呢的招呼。
雪孟诺微微一笑，并不排斥这种亲呢。虽说自小相识浅短，但是总归是自己二叔呢，血缘亲情在那儿摆着呢，况且那日他又说了那样的话。
“二叔。”雪孟诺懒懒的叫了声后，冲着荣亲王一旁坐着的顾平安眨了眨眼，“我正要找你呢，倒是不难为我了。”
“你要想找我，我随传随到。”顾平安放下茶杯道，一贯冰冷的脸上一丝笑意突破来。
“丫头，你今日要和那青柠丫头离开是不？”荣亲王看了眼顾平安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雪孟诺坐下。
雪孟诺随意一坐，姿态闲散，不扭捏，不矫情，比之大家闺秀随意，比之小家碧玉大气，比之皇室贵族精气。端得是清雅绝俗又恣意慵懒。
荣亲王见得雪孟诺的动作微微眯了眯眼，那个人教出来的确有其风华。
“嗯，那丫头身份太麻烦，我得去处理下。”雪孟诺仿若随意一说。
顾平安微皱了皱眉，“此行怕不是如此容易。”
“哦？”
“倒也未必，丫头，我不是给了你娘留下的那块玉吗，那块玉应该与血族有关，祸福相依，你可以试试。”荣亲王开口道。
雪孟诺眼睛眯了眯，突然一笑，“我就说嘛，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同意让我与血族之人碰面。原来如此。他定是早知道的。”
“他可不笨。”荣亲王突然笑道，“丫头，倒是找了个好人。”
顾平安眉头几不可闻的轻皱了下，抿了抿唇，终还是没开口。
“他嘛，好人倒算不上，不过对我自是极好的。”雪孟诺突然一脸花开似的说道。
院落外暗处的清声闻言眉头放松下来，回头把话告诉公子，公子定是极为高兴的，公子对孟诺小姐那是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有些事，孟诺小姐终是不知的，上次她那样抱着顾平安，当时公子知晓时，那能冰冻三尺的表情，他可是记忆犹新。
“可是，我娘怎会与血族有关系？对了，我娘是何处人，我似乎从来未曾听人提及过。”
“不知道”
雪孟诺脸上闲过一丝疑惑，“不知道，不会吧，那女人嫁进你皇世家，都不知人家底细的。”
“孟诺，那是你娘”顾平安开口道。
“哦”
“你娘是你父王当年出外救回来的，救回来后就顺势嫁给了你父王，嫁给你父王后也没提过娘家人，反正可以说，我们对你娘除了这块玉，其他一无所知，你父王当年也未留下只字片语。”
“这么神秘。”难道我娘是血族人，这也不是不是不可能啊，可是终归有那么点不靠谱。
“今天早上，有人在太子府邸里找到了一件龙袍。皇上大怒，将其关进了天牢。”沉默不语的顾平安，不说则已，一说就是一个重磅消息。
雪孟诺闻言，正寻思娘亲身份的表情怔了怔，东朝皇帝这就坐不住了么？难道真如葛玉莹所说？轻摇了摇头，龙袍悖瑞之罪，这古老的戏码到是无论哪个朝代都用得娴熟，只是不知这到底是瑞灵均一人作当，还是东朝老皇帝参与，抑或是任之而为，无论哪一种，瑞凌风终归是被抛掉的那颗棋子罢了。
虎毒不食子，皇世无亲情，当如是。
“四皇子瑞凌作自甘请求撤去四皇子的身份退隐山林。”顾平安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为什么。”雪孟诺觉得自己不过逍遥放任两日而已，怎么会错过如此多消息，心思起涌之时，忽又平静下来，葛玉莹应该是知晓此事的，这样的决定对小光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最知莫如她，那样表面阴谋多算计却内心亲柔和善的他才是最最厌恶皇权斗争的，他突然请辞归隐是因为太子瑞凌风一事导火线吗。终归是血缘至亲不是。
雪孟诺突然一笑，“算了，这未偿不是最好的结果，如今天下涌动，小国虎视眈眈，能在这片烟火缭雾处寻得自己想要，而痛斩基脚的，已经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得。”
“不过皇上似乎还没同意呢。”顾平安又开口道，一贯的温声慢语做派。
“东朝皇帝又不傻，对了，二叔，你叫我来就是要说这些事吗？”雪孟诺笑盈盈的对上首的荣亲王道。
荣亲王眉眼微皱的沉郁散去，忽然被雪孟诺这一笑觉得自己当真是老了。已经离去了那个属于他们的年代。
“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儿。”荣亲王朝雪孟诺和顾平安摆手道。
闻言，雪孟诺与顾平安同时退了出去。
走至门口时，雪孟诺突然停住脚步，回转头看着荣亲王道，“二叔，你爱我娘是吗？”
荣亲王闻言，一怔，脸上被人识破心思的惊慌只一瞬而消逝，抚了抚额，“你娘，她值得人爱。水边望月，云边探竹莫如她。”
雪孟诺轻点点头，心中一丝丝云疑飘散开去，璀璨一笑，“以后我随哥哥一样唤你父王，可好？”
荣亲王一愣，随即一笑，“好”这一声好，似乎积淀了太多，包含了太多，雪孟诺终是转回身拉着顾平安向外走去。
顾平安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惊异表情，似乎他早已知了般。
“平安哥哥，你说我有何不同。”
“不同。”顾平安想伸出手去摸到摸雪孟诺的秀发，却在半空僵住，那蓝色丝锦玉带迎风微扬，青丝盈光，让他动作猛的僵住，轻轻放下半空中的手，随即面色微一笑，“孟诺妹妹长大了，自然与儿时不一样了，我那时见你，你才两岁呢。”
“是啊，自是不同了，孟诺都有意中人了。是不同了，呵呵。”雪孟诺筱得笑出声，声悦入耳，唯音不消。
有这么个人作为荣亲五青云骑的头领，又是与自己交好的哥哥，雪孟诺总归是放心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与她为敌，她知道面前这个人是永远会站在他的身后的，他不善言辞，却永远用行动证明了一切。
脑中突然闪过青无缘的身影，那她的知己良药。
与顾平安告别后雪孟诺与青柠乘着备好的马车，出了荣亲王府，而马车前方，赶车的是一个哥哥临走前给她安排的护卫。
明面上，雪孟诺可是已经随葛玉莹离开东朝了呢，怎么可能出现在东朝京城，而且是荣亲王府，所以眼下，雪孟诺与青柠二人是随着荣亲王府采办的马车出来的。
话说，用轻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雪孟诺突然就想坐马车了，尤其是想到那个人的马车，思念就更加涌之欲来，好像分开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雪孟诺抚了抚额，在马车转过一处偏僻处时，与青柠脚尖一点，飞出了马车。一路几个闪身，躲过城墙上的守卫，算是出了东朝京城。
秋风瑟冷，似乎昨日的蔚蓝如洗是做梦般。
“青柠，你看这天气变得多快。”雪孟诺对青柠道。
青柠闻言抬起头看了看天，突然笑道，“小姐，我就觉着这天气没什么不同啊，是你的心境不同吧。”话落，一脸揶揄之情毫不遮掩。
“好啊，要造返是吧。我看清风那小子不错，对你也甚在意，你说我若把你许她，他是不是会乐得连他家公子是谁都不知道。”
“小姐，你...”青柠面色一红，紧接着，一丝暗沉爬上面色，“小姐，普罗血族的嫡亲传人是不可以嫁给外人的。”
“外人？那你是你娘与谁所生。”雪孟诺不明所已的看着青柠。
“几百年来，为了保住血族纯正血脉，血族只可与内族婚配，而婚配后，其中一方必须自刎，以埋藏这个不愿提起的事实，我….。”青柠语说到最后停住，眸中轻笑快意瞬间散去，只剩下暗沉黑气在涌动。说不出的低沉。
雪孟诺面色微变，拉着青柠脚尖轻点，一个回旋，离开刚才所站的地方数尺远。
而二人刚才所站之处，只见一个眉眼冷情，与青柠七八分相似的女子站在那里，秋色艳冷，一身清霜，半丝风尘，却毫无疲惫反增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