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顺水推舟
“不是你要求见本王的，怎么又让本王来说明来意？”
“软禁我的是你，我哪知道你要什么？”
“知道自己处于下风，还不服软？”
“服软？不知道王爷的鼻子服不服软？”她看着沐王依旧淤青的鼻梁，心里痛快，一时间又一吐为快，说完后马上后悔了。
好在对面那人破天荒的没计较，轻松道：“好了，来说正事，看你这几日在王府住的不错，想必伤势也养的差不多了。”
“是，伤已养好，多谢王爷赐伤。”她拱手行礼。
“你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沐王警告。
洛黎见他要动真火，不敢再刺激，她道：“王爷，方才我气血攻心，说的都不是我本意，今日来，我的确是想问清楚王爷到底是何意，您锦衣玉食地供着我，恐怕不是为了要我的身子吧。”
她心道：毕竟你是个断袖来着。
“就凭你？无半分姿色可言。你有自知之明便好。”
“那还请王爷明示。”
“那日高丽王子追杀你一事，你若不是遇上本王，恐怕早就被问斩了。”
洛黎耐着性子，笑而不语。
“你卖给高丽皇子的那副赝品惹得父皇龙颜大怒，下令彻查。若不是本王用计救你，找人顶替了你的死罪，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还有你城西那处宅院，以为自己藏得很深？本王只是用了些银两，就让聚宝阁的人就全盘托出。”
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此事竟落到掉脑袋的下场，而且还有人替她死了。
如此一来，沐王知道她在城西的住处，小阿奴如今还在那住着，难不成也被抓来了？
“王爷可是要我做举荐画师？”她不再拐弯抹角，早已知晓他的来意。
“不错。”
“好，我愿意。”
洛黎见他没继续做声，她转头看着他问：“王爷，我是不是通过您的测试了？”
沐王浓密的睫羽微微一动，他自省：有些低估这个丫头了。
“方才一进屋就觉得奇怪，书房摆放素雅，悬挂的画卷也都是淡素的花草，单单这幅山水格格不入，想必是王爷今日特地挂上去的吧？”
“何以见得。”
“周围这几幅都是价值不菲的孤品，堂堂沐王，怎么会在书房挂这么一副赝品呢？而其他画卷有些浮尘，唯独此张没有，看来是新挂上来的，如此安排，不是测我又是作何？我与王爷素未谋面，想必您必不是看上我这个人，而我虽不才，却也只有丹青之技为您所用，眼下书画院画师甄选在即，王爷的想法不言而喻。既然是份美差，我为何会拒绝呢？”
沐王淡淡道：“你是，不能拒绝。”
“是，您也不容得我拒绝，不是吗？不然怎么，继续对我用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愿为你所用，可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
这只悬狸！
“本王已经找人顶替了你罗依的身份，替你而死。现在你的命都是本王的。”
“别，王爷，我命由我，您与我也不是第一次过招，我是什么样的脾气，您也清楚。”
洛黎见他没吭声，道：“王爷不怕我跑了？”
一丝笑意。
“你若觉得你能跑得过我的手掌心，你就尽管试试，那猫，本王打算多养几只，专门放在兰苑里。”
“我不会跑的。”她直截了当道：“我想要王爷身后的这套魏甄的《梅兰菊竹》”
沐王嘴角一弯，贪财是件好事，怕的就是她什么都不求。
“好，等你成为北凰堂主后，除了这套魏甄的套作，你可以在本王的藏品里再选三件。”
洛黎的杏眼圆了圆，“北凰堂主？”
“本王招揽你，为的就是这北凰堂主之位。”
她此次来燕阳本就是为了参画师甄选，怎能不知这北凰堂主的意义。
她从未想过去做什么北凰堂主，本打算随便画几张进了书画院就成，玩腻了跑路便是，这一切都为了应付师父。
九堂主事不是闹着玩的，最基本的信息核查肯定比普通画师严格许多。
她有些打退堂鼓。
“如若只是找个能进书画院的人，本王从文林街的那些字画店里随便找个供奉的画师即可。本王目的只有一个——北凰堂主，以你的实力，唾手可得。”
“王爷未免太瞧得起我了，我区区女流之辈，一无名气，二无靠山，如何坐上北凰堂主之位？”
“你只需好好发挥，其他的无需你担心，包括你的背景。”沐王走到茶案旁，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洛黎心道：反正能不能选上，也不是他沐王说了算，书画院的最后一试，祁皇是要亲临甄选的。
她转而说：“那要做不了九堂主事，你也不能加难于我。”
“好。”
“小女既然让王爷满意了，那不如王爷也答应小女三个条件。”
“说。”
“第一，伤天害理之事，我不去做；第二，在我为王爷办事期间，需顾我周全；第三，王爷不可限制我自由。”
“好。”沐王干脆利落，“你既然答应本王，那你也应该开诚布公，那日若不是你让热水浸泡，恐怕现在还要以假面示人吧。”
“提到这个，我那面皮呢，这可是我的宝贝之物，我需要拿回来。”
“放心，你的东西，都会给你。”
“我知道王爷是八境修为，我这种低修，就不浪费王爷的抑元草了。”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先告诉本王你叫什么。”
“洛水的洛，单字黎明的黎。”洛黎补充道：“王爷不信的话，可以去查凰州蓟城户籍薄，洛氏一族。”
蓟城。
竟是蓟城人。
洛黎提到这二字，心底生出的落寞被她很好的隐匿在轻松表情下。
即便如此，沐王依旧察觉到这细微的情绪，基本判断这丫头说了句实话。可查还是要查的，而且要查个清楚明白，毕竟这个人，太重要。
“以后这王府内，本王不再限制你进出，但你要懂得什么地方可以去，什么地方不可以去。还有本王以后交代你的事情，你也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明白。”
一场交易已经达成，可房内二人各揣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