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当低低的灯火带着喜盈盈的眼睛望向面前的这对新人的时候。陈之翰如大梦初醒一样地端坐在这个喜床上面。灯火摇曳，一切都是黯淡而又暧昧的。那种喜气洋洋的氛围就算是在普通的效人家，也是一个人难得的一生大事的。何况面前的是公主呢，皇帝的女儿。一对红烛悠悠地烧着。房间布置得比皇帝其他的女儿的喜房都要端正而又奢华的。锦罗绸缎就不用说了。那些精致的瓷器。都是官窑出品，也是皇帝都爱不释手的礼物，都统统地作为她的嫁妆在那里摆设着。这一对好多人称贺的新人。就这样端坐在一起。气氛有点尴尬。有点另类，也有点让人难堪。“我，我……”他摸了摸头。想要说些什么。却也语塞。说什么呢。面前的人不是木蝉，所有的肺腑之言都化为了乌有。只有佯装着高兴，佯装着喜悦的表情而已。所以人生就是一场苦涩地戏码。他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在这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而已的。“我，我……。我先喝口水。”他下去倒水，脚步有些踉跄。她想伸手扶他一把，却被他的匆匆挣脱了。他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仿佛在咽下许多的人生的苦涩一样。面对着这样的皇亲国戚。他需要一段时间的清醒。她需要摆脱那个魂牵梦绕的影子。需要摆脱，摆脱木蝉……。他又大口咽下了很多的水。肚子里面，酒精的味道饭菜的味道。还有好多的苦涩的刚咽下的苦水的味道。他整个的肚子快要膨胀了起来了。“你怎么了。”婉琳装出柔弱不堪的声音。那种声音更加加剧了他的清醒。忸怩的声音，怎么配做他的夫人，可是这是明媒正娶的婚房的啊。他在扮演着许多人梦寐以求的驸马爷啊。“没什么。喝点水。酒喝多了。有点反胃。有点。”“是吗？”声音还是如此地忸怩。他觉得她怎么好像是在憋着嗓子说话一样的呢。那种声音听起来很是不顺耳。是啊。婉琳本来就是大嗓门。平时嗓门就很高。但是临行前。教导嬷嬷千叮咛万嘱咐地要对相公好一点。温柔一点，这样别人才会心疼你。温柔地对待你。会给别人一个很好的印象的。是的，像东施效颦一样，她过火了。陈之翰很是反感这样的声调和语气的。但是又不好说什么。说什么呢。既然她是他的夫人。很多的礼仪还没开始呢。喝交杯酒。接受别人佣人的礼拜。还有各种礼仪的。烛火正在一点点地燃烧着。他们很是需要这些才能完成今天的仪式的。他从刚才看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不经意间泄露了自己的心底的秘密的。所以她那揾怒的脸色他还是猜到了些什么的。“新人吃喜糖……”下人拖着长长的音调重复着。“新人礼成。”又一声长长的音调在这个房间响起。陈之翰木然地做着这些礼仪和仪式。虽然这并非他的本意。但是他还是如木偶一样地一一来完成了。本来揾怒的婉琳。看到这一切，那些阴云就像被风吹过了一样。是他太善于表演，还是这一切的掩饰猜不透他的心呢？她依然喜脱脱地举行着。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