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竹林初访
我要把你找回来。可是能够的吗？
她支着头，歪着脑筋再一次地陷入了迷糊之中，说好的不要沉沉地睡去。但是此时此刻。她梦里睡呼呼地还是在听着：“老爷要来了。赶紧的，赶紧的……”字样的。
虽然陈陈的睡意并没有扰醒她的。但是那声的紧张在睡中也是紧紧地抓着她的心的。怕自己突然在老爷推门进来的那一刹那，她却是在歪着头在那里睡着还没有起床的样子的。
可是她真是太困的了。就算是没有旅途的劳顿，可是她也是不能这样的长久地熬夜的。何况她还是久病初愈的样子。就算没有人服侍她，她也是可以躺下来好好地睡的啊。为什么要歪着头这样得睡了的了。
如果刚才推门进来的是她的父亲的话，他会多么地心痛自己这样的样子的呢？如果刚才推门进来的是他的话，会是多么地心痛此时的她的呢？或者会更加甚于自己的父亲的。
他会说，你怎么会这样的就睡下了呢，该着凉的了。这样和衣而睡的话，不好。
不，老爷，老爷……你等等我。我一会就会醒的，等我一会，然后我就可以去你那里。等我一会儿……
“不行，不行，快起床，快起床。赶紧的，赶紧的……”
沉沉的睡意还是笼罩着她，就连自己一直等待的天亮她都是没有感觉到的。
天大亮的了。她还是在那里歪着头，深深地睡着的。直到自己的手臂是很麻很麻的了，玲红才是一下子得醒过来的了。
看着那梅花绕枝的窗户。天真得已经是亮的了。
手臂也是麻的了。那微微的灯火也已经是灭了的了。
因为吃了点东西，玲红还是能够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的站了起来。
然后来至西屋。见到那些还未整理停当的蟹的铺盖，自己也才是真得醒了，想起了很多的一些事情的。
是的，天亮了她依旧是没有回来的。一定还是在外面的呢。看到那几件青绿色的衣衫，知道那是她常穿的衣物的。只是现在她在哪里的呢？看着看着不觉得眼睛还是有点红的了。她想亲手给她整理整理，但是想了想，还是拿起来又放下来的了。透过蟹的窗户，她能够看到不远处有些人影走过的样子。那是模模糊糊不甚清楚的，兴许她就是这样地沿着她们走过的地方去那个方向的了吧。
她这样地想着。一边也是打算出门去的。
于是转至其它另外的房间，找了一个她给她的脸盆，用清水洗掉昨天带来的妆颜。清清的水带着些许的胭脂色混杂在一起。有些像一些模糊的影子一样的。
然后又从随身的包袱里面找到一些随身的钗环。戴在头上，左看右看依旧是昨日的那个玲红，可是经过一些泪水的洗礼，却又有些不是昨日的玲红的了。从哪些妆奁里面又一次地给自己扑上了一些淡淡的胭脂。顿时，脸上又显现着一些的鲜艳起来。且不管这些旧胭脂能不能够比得上甚至蟹脸上的胭脂的纯度。可是确乎她的神颜还是好了很多的了。
扑好胭脂，一些基本的脸上的妆容基本就是好的了。那柳叶弯弯的眉毛，本就不需要来画的，此时也是不用着急细描的了。
看到她那鲜艳如初的样子，和自己最得意的描画手法，有些像她和他最初见面时的样子的吗？
她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自己一直的那种的妆容的是不是和那天有一些不同和区别的。因为她真的在意他第一眼看到她的样子，虽然经过几顿饭的饥饿，脸上显现着消瘦的模样。加上痛苦，还是面有苍白之色的。
但是这又有何妨的呢？
她要出门，她要去面见老爷，她要好好地对他讲讲他这一天的自己的心情。只有这样，她才够把自己憋住的眼泪真正地倾洒出来的。
于是在整顿停当了之后，她很好得换掉了那条被绿草染了颜色的衫裤子，换上另外的一条自己长穿的同样的衫裤。然后整顿了鬓容。收拾起了泪水。准备走出这个小院子的了。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自己待了一晚的炕头。零零乱乱的是自己待过的痕迹的。虽然不是很明显，却也是有着自己的气息在那里。此去不知道是凶还是福，且待自己去探望一眼也是无妨的了。
于是沿着昨晚她的记忆，经过一些弯弯的小路，在一些小路旁边，还是有一些丫鬟认出了她，并投之以一些尊敬的眼神，她还是装作在沿途看着一些鲜花盛开的表情。无心去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眼神的。
沿着蟹指示自己走的那些小路，她还是能够记起那些和她经过时的美好而又憧憬的心情。而此时此刻，她却满怀着沉沉的心事的，也不再憧憬着看到老爷时是怎样的开心的。
于是在那条自己走了两遍的小路上面。仿佛只两天她便是熟悉的很熟悉的了。像是经过了一种洗礼一般。如果说这种洗礼是一种痛苦的话，那么也许真的只是一种小小的心里的波动或者是意外而已。总是能够见惯了很多的风浪的女子，看到这些能真得刺激到内心的深处的吗？
不会的，此时，她就是要去找她心目中的巨人，告诉他一切的。
小路弯弯曲曲的，到他的竹林真得是用了挺短的一段的时间的了。其实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地方，甚至比蟹还能够绕近道走了过去。虽然避了许多的外人。可是却也是发现自己的对方向的把握竟然是如此之好的了。
还隔着很远的地方，她便能够听到那些竹林的风吹到她的耳际的声音的了。
她用鼻子嗅了一下那些竹叶的味道，很好闻，恰是自己第一次闻到的那种的味道的。清清的竹叶的味道，一下子让人清醒和喜爱了很多的。
玲红稍微提了提她自己的那条旧旧的衫裤。像是在提了一下她的自信一样。是的，虽然是旧了点，但是她还是很喜欢的。
拐过那个地方，她便看到那那个地方的了。
此时此刻，她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那正个自己欣赏的乐园，而是笔直地看到了那扇虚掩着的古檀色的木门的了。
此时是清晨，天已经放亮了很多的，许多的鸟雀正在竹林里叫个不停。如果兴致好，很好地分辨那些声音也一定是一种的乐趣的特别有他在那里的。
那是她所向往的。只是他此时现在在屋内是做着什么的呢？
她沿着那些鸟雀鸣叫的小路里笔直地走了过去，每走一步，自己的心情就是有着一些的不同的紧张的颜色的。
而且每走近那里。便有着一些很好闻的悠悠的檀香传了出来的。
她知道那些味道是她用的。不自觉又与之接近了一些的了。
门虚掩着，门里面的主人不知是在做些什么事情。玲红轻轻地推了推门。沉沉的名门便被那声吱呀之声推开了的。
一个身着家常官服的男子坐在那里。听见有人进来了，头一下子抬了起来的。双目视对，那种感觉一下子就来了。
“你……，你怎么过来了。”
陈之翰这样的说道，头微微地抬着，看样子像是刚刚醒来的样子的。这样说来，昨夜她那里遭罪，他并没有真得听说的吗？
“你好吗？蟹呢。”
他站了起来，示意面前的那把椅子，那是他经常待客的椅子。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坐过的椅子。此时在他那平易的眼色里面显得那样的温润如玉的样子。
眼睫毛微微地低垂着，透过那些睫毛，可以看到他的很好看的眼睛。充满着太多太多的智慧，让她不敢多想。
她突然想说很多的话，想说我想你，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还又是咽了下去的了。
“我，我……”她支吾着不敢坐那把椅子。她想尽快地把话说完然后就走好了的。
“我，我……我的丫头不见了。是的，昨天就一直没有回来，不知是去了哪里的了。”
说完，她低垂着双目，眼睛中含有一种想要哭的表情，只是没有真得留下眼泪来的。
“怎么会不见了呢。她可是我特意派人给你挑的。丁乖巧而且好调教的，难道是出去玩了把你撂在了那里的了。还是让我派人去把她找回来。”
“恩，是有点说不过去。你昨天才刚来的。”
他垂下了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点忧虑重重的样子。剑眉锁了一锁，像是还有一件比这件更重要的事情一样的。可是就算自己没有看到，那种深深的歉意还是流露了出来的了。
也有些含糊，想表达什么情感的样子，但是隐隐的，没有说出口。探望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在这里住得惯吗，有没有受到惊吓的呢？”
聪明如他，就算没有多看她，也是能够感觉到她的那种如紧张的小兔子一样蹦蹦跳的样子的了。
她紧张的样子真得能够感染到很多的人。只是在这个地方，他一贯待着最喜欢待得住的地方。她的那种情绪，便泛滥得越来越厉害的了。就算没有哭，可是却也是能够听到她的那种的哭泣的音量的了。
两个人沉默的，就这样的一直地沉默的。相互感染着那种彼此的心音，一个想要诉说一些话却又觉得不太适合说太多，一个。又想大声地哭，哭得稀里哗啦。说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样子的。
但是就在这样的默契的沉默之中，玲红好像真得掉了一滴眼泪的样子。陈之翰怎么会没有发觉，更何况这是他这里的书斋的。
他熟悉这里的每一寸的方位和每一个人的心情的起伏的了。
“吃早饭的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吃点吧。”
他开口说道的。
玲红像是没有听到，又像是点头应允的了。在这个燃着古典的上等的檀香的地方。她叹了口气，轻轻地，像是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