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其势太强,必遭反噬
眼瞅着这几天自家爷的情绪越来越消沉,魏方费尽唇舌才哄得洛见荀上街散心。刚走到燕子楼附近,看到门口堵满人,听说是里头有人打起来了。他俩可没心情管闲事,刚要走,无意间看到里面的是她。
“爷,是苏二小姐!”
“除了她,谁还能走到惹到哪里。”
话音未落,洛见荀跟一支箭似的冲进去,轻松解决靠近她的几个混混。
对于突然出现的他,她有些错愕,甚至有些措手不及,起身函授浅笑。
他只是安静盯着,休息不好,脸色略显疲态。
兵荒马乱,人仰马翻,却似时间被定格。隔着一张桌子,两人默默对视,眼底的悲伤无奈几乎满溢而出,略微触动的神经,无法穿越的界限。
郎天一一拳打趴下混混头子,看见她和他,心头霎时一怔,那是外人无法打扰的温情脉脉,仿佛世间独留两人。
眼睛被刺痛,揉着酸痛的手腕,挡在两人中间,看着她的脸,故作无事的浅笑,“他们的嘴以后再不会挑衅,走吧。”
一声“好”,被他强行牵走。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他,心中忽然有股渴望,他会不顾一切追上来,抓住自己的手,说‘我带你走。’
可是什么都没有。
直到他和她走出燕子楼,围观人群散去,魏方有些苦恼的上前作揖,“爷,苏二小姐和郎世子走了,咱们也……”
没等魏方说完,洛见荀快速追了上去。
街上人很多,一下失去了她的身影。
洛见荀惊慌失措的在人群中寻找,不是她,也不是她,心越来越慌,害怕失去。突然一声歇斯底里的“丫头你在哪里!”,惹得路人纷纷好奇驻足打量。
找不到的失落在心头蔓延,无奈苦笑,转身失魂落魄融入人群。
而站在茶馆二楼的苏清俞,脸似乎被阴翳笼罩。见他追来,见他慌张害怕,见他找不到的失落茫然。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让她心碎悲痛。可是又能怎样,只能看着他在人群中的跌跌撞撞,哪怕痛到无法呼吸。
站在边上的郎天一一直安静看着想着,听到她一声‘走吧’,乖乖跟上去。
回苏大将军府的路很慢很长,夕阳打在她的脸上,悲伤四溢。明知道她在强忍,眼眶早是通红泛泪。心痛之余,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不知用了多久才走到大门口,惯例的告别。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笑,说着违心的话,好似空心人偶。
突然张手抱住她,用力到感觉到彼此心里的唏嘘动荡。明明她就在怀中,却感觉离她好远。是她逃避的脸,开始带着习惯性伪装的笑,好假。
“后日早上我来迎娶你。”
她故作没事人一样的点头浅笑,心痛拉扯着呼吸,努力上扬嘴角给了郎天一一个乖巧礼貌的笑后,在情绪全面崩塌之前,进了苏大将军府。靠在门上,咬着嘴唇哑声痛哭。
即便隔着门,郎天一也能感觉到她的悲伤绝望。甚至迎面吹来的风中,都带着她眼泪的苦涩。
茫然若失看了眼苏大将军府的匾额,按住心口位置,为何更痛了?
睡到半夜被寒风吹醒,坐起来一看,原是窗户半开着。夜风好似咆哮的怒兽,明明夏末,夹杂着寒冬的冷。下床快步过去关窗,无意间瞥见院子里站着个黑影。健硕高大,动也不动的看着她。
还没反应过来,黑影转身快速往一个方向过去。她顾不得许多,只穿一件中衣追了过去。
一路追着黑影到了运河边,薄雾以水为生,缓缓飘荡四周。河边湿气很重,渐渐失去黑影踪迹。回过神才发现头发和中衣湿了大半,脸上全是雾水。随意擦了下,总感觉黑影还在附近,全神贯注继续在四周摸索。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除了风声虫语,唯听到心头不上不下的声音。噗通,噗通,随着呼吸的凝重,愈发剧烈频繁。
忽然一声惨叫划破夜空,“是郎天一的声音??”,顿时打了个激灵,快速循声找过去。
穿过灌木丛,来到一片空地,是运河后的荒地。原本用来建造庙宇,因为工期延误,加上种种原因搁置下来。夜色中,到处可见未完成的佛像雕塑。说是我佛慈悲,如今看着却像到像极了小鬼魑魅。
湿气在睫毛上凝聚成水珠,厚重的难以睁开。浓雾有意识聚拢身边,阻碍视线。
“奇怪,明明听到声音来自这里——”
黑暗处似乎躲着无数鬼祟,只待稍有一丝松懈,便成群结队扑出将她生吞活剥。
已是半夜,若不是幻听,想来郎天一被抓走了。对方故意引她到此,还抓走郎天一,目的是什么?
忽然间风停雾止,睫毛上的水珠霎时凝结成冰,转瞬间爆裂。视线陷入混沌的瞬间,本能的攥拳用耳朵感应四周。
乌云和雾气同时散开,下一秒看到不远处的黑暗里站着个男人。本还在疑惑男人是谁,男人缓缓走出黑暗,竟然是魁子。魁子肩头扛着个人,一半的脸被黑暗淹没,形成难以言喻的鬼祟。
当看清魁子肩头扛着的是郎天一时,心里猛地咯噔巨响,下意识向前几步。
“苏清俞,你最好停住,不然我可保证不了这小子的脑袋,还会在他脖子上。”
她浅笑点头,不动声色观望四周,以防还有帮手。
“我魁子向来喜欢一人行事,带着那群废物无非是给自己找麻烦。”魁子顿了下,若有似无打量她的脸。“我以为男人爱你也就罢了,连你的敌人也帮你,这倒叫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不难听出魁子说的是那次万宝山的事。
“那个叫巫零貂的女子对你恨之入骨,没想到竟会救你。害得我以为你死了,还白开心了一场。不过无妨,我想杀的猎物,向来逃不出我的手心。”
“所以你今晚引我出来,是想杀我?”
魁子不置可否的点头,随手把郎天一扔到地上,“这小子真能嚷嚷,只好打晕他,求一时耳根清净。”话语中透着丝无奈。
“以你身手,杀我何须用郎天一做威胁?”
“以前我也这么认为,拳头底下见真章。谁的拳头够硬,谁就是胜利者。可自当相柳死后,我才明白,有能者用脑子,无能者才用拳头。不过相柳既有脑子,也有拳头,可惜犯了大忌,才落得惨死。”
“没想到你也会缅怀你的同伴。”
“你错了,相柳从不是我的同伴,我打心底看不起他。杀人就杀人,非要拿人做棋子。其势太盛,必遭反噬。相柳如此,你也是如此。所以我常说,打得过就杀,打不过就不杀。搞那么多花里胡哨,最后还不是玩完了。”
说着有意看着她,“我很好奇,这次还有谁能救你。”
“没人,不过你想杀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突然乌云蔽月,趁势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