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处罚

    “不好！”感受到星盘发生异动，阎王一刻也没敢耽误，火速赶往了天坛。

    诺大的天坛中央，一块圆形石盘斜对着苍穹，石盘上刻着二十八星宿，四周是看不到的球形磁场。

    阎王从身上摸出一块与石盘一模一样的小型星盘，对它施法后，球形磁场消失了。

    看着星盘上出现的裂纹，阎王立在那里沉默不语。

    千年前，星盘第一次出现裂纹，一个本不该出生的人，在人间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而月白为他的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千年之后，星盘又一次出现裂纹......

    阎王一挥手，大雨里那一幕一幕场景开始在眼前上演，他的目光紧紧定格在画面中那个腹部隆起的女人身上。

    片刻后，阎王出现在一间手术室里。

    “怎么突然这么冷？”助理护士打了个寒战，奇怪的问。

    黄医生头未抬，手中动作亦未停，“专心手术。”

    “苏婉琴，杜蘅擅自为你改命，触犯天条。而你撺掇杜蘅，行逆天改命之举，你可认罪！”阎王威严的声音飘荡在整间手术室里。

    还好，她的孩子已经出生了。

    见到阎王的那一刻，苏婉琴不再害怕，反倒生出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和。

    她早已做好了坦然面对的准备，“苏婉琴认罪。”

    阎王不再多话，随即消失在手术室里。

    亮了许久的‘手术中’灭了，门缓缓打开，略显疲惫的医生和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新诚急忙跑上前，询问：“医生，婉琴她......”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黄医生对他鞠了一躬，“孩子在icu，稍后你可以去看他。”

    没有多余的话，医生和护士径直从白新诚身旁走过。

    手术室门口，唯剩他一人怔在原地，宛若矗立在海边的一尊雕像，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终被滔天巨浪无情地打翻在地。

    “母爱真的是很伟大！”助理护士跟在黄医生后头，感慨万千，“这个病人送来医院时，她的多个器官都已衰竭，竟还能撑过整台手术，平安将胎儿生下来。”

    这个每天都在上演生离死别的地方，有过太多奇迹、太多遗憾，生命的顽强与脆弱，人性的善良与丑恶，一次次刷新了人类对自我的认知。

    *

    阎罗殿内，阎王高坐堂上，看着下方跪着的二人，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阎王宣判：“杜蘅，你擅改生死薄，触犯天条，处以雷刑，流放极西之地二十年，你可有不服？”

    “臣心服口服。”杜蘅很是平静。

    阎王继续宣判：“苏婉琴，你撺掇阴差，为你改命，触犯天条，坠畜生道，你可有不服？”

    “苏婉琴心服口服。”苏婉琴也很是平静。

    阎罗殿内审判过的亡灵不计其数，但凡是有罪之人，无一不是绞尽脑汁为自己辩解。像他二人这般，一点儿都不为自己辩解的，当真是少见。

    见此情景，阎王低声叹了口气，吩咐身边的阴差，“去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