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解围
穆老爷子离去之后,晚宴并没有结束,反而更加热闹起来,穆子懿上台,宣布了舞会的开始。
悠扬的乐曲洒在舞厅的每一个角落,刚才那些瞅准了对象的都纷纷出击,不一会儿就有许多对开跳了。
已经婚配的白朵朵小姐此时正拿着一杯红酒故作老成地淡笑瞅着底下那一群翩翩起舞的人。
一阵轻笑传来,自远及近,白朵朵不用回头就猜到是殷菲儿,果然。
殷菲儿和白朵朵碰了一下杯:“额,我们俩都是苦命的娃,都没人请跳舞,只能忧伤地喝酒。不过我觉得忧伤地吃甜品似乎看上去更唯美。”
话音刚落,就见许逸轩向殷菲儿走来,半弓着腰,一手伸至殷菲儿眼前,十分绅士地问道:“美丽傲娇的菲儿公主,不知道能不能赏脸跳个舞。”
殷菲儿看下面热闹的氛围,觉得自己也应该加入才对,把头一仰,将手搭在许逸轩手中:“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的邀请好了。”
临走之前,殷菲儿还略表遗憾:“哎,不可以一起忧伤地吃甜品了。朵朵你一个人不要太郁闷啊。”
“表嫂怎么一个人呆着,都不去陪表哥跳舞么?还是你又惹他生气了?”
宋云隐已经换了一件衣服,看白朵朵一人,又想起之前那鸡鸭的两火气,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让她下不来台。
“恩。”白朵朵略微有些郁闷,又喝了一杯酒,但心情并没有多大变化,这点让宋云隐瞧着丝毫没有解气的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觉得生的气不减反增。于是宋云隐改变战略,转移话题:“你觉得外公喜欢你送的礼物吗?”
“应该喜欢吧。”白朵朵想起当时穆老爷子感动的模样,肯定地推测。
宋云隐听完立马讽刺道:“你是怎么想打才认为外公会喜欢原本是别人的东西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早已经死透了的人?穷酸就是穷酸,气质都融入骨子里,这么多天在云端上的生活丝毫也不能改变什么。”
其实说来,白朵朵对宋云隐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大约停留在那个温婉淑女的照片上,也一直想找她请教学习一下。
毕竟在穆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同龄人,只是没想到她和穆子懿关系那么亲密,所以她一直没想好到底怎么办。
乍听宋云隐这完全不带掩饰的针对性、诬蔑性的话语,白朵朵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什么时候和她结下这么大仇恨了?
宋云隐的声音实在是不小,再加上她们俩本来就是今天颇受关注的人,所以立马引来了许多人。
见围观的人增多,宋云隐再次拔高声量,貌似语重心长的说:“表嫂啊,乌鸦始终是乌鸦,就算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可是那些气质修养,知识能力怎么可能是说有就有的。你也别太着急,虽然你这次送了一件死人的衣服给外公,但外公肯定能够理解你原谅你的。”
就算刻意掩盖,宋云隐的声音里还是一直透露着一种骄傲和鄙夷。
这点若有似无的感觉却引起了众位贵妇看官们的共鸣。
她们平时最烦那种灰姑娘加入豪门的戏码了,在她们眼中这种情况通常都是小三上位。穆家的这桩婚事早早就作为了贵妇们取笑谈笑的热点资讯了。
经宋云隐这么一戳破,大家也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各种不屑鄙夷的目光都唰唰地向白朵朵打来。
她本想争辩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前有穆老爷子在外挡着,白朵朵并没有感受到多少世俗的反对。
想起自从嫁进来后自己受到的各种委屈,白朵朵的坚强差点又一次奔溃。
“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行这种阶级说。按这样讲,我的爷爷也确实是一只忒黑忒黑的乌鸦了。”殷御鸿端着一只喝掉了一半酒的酒杯,从围观人群中走了出来,不疾不徐,声音照例冷冽,云淡风轻,好像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在座的商业人士中也有不少是白手起家的吧?”
那些本来放任自家老婆孩子站队吃瓜的老爷们见状立马把她们呼唤回来。
“这位可是殷氏集团的太子,这个围观瓜咱先不吃。”
好些有见识的,只是点点头赞同丈夫的决定。
那些妈妈们默默在心中慨叹:原来这就是殷家大少爷,果然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要是他能娶了我家女儿有多好啊!
那些女儿们则也默默地想:原来这就是殷家的大少爷,果然是颜值爆表,要是他是我的白马王子该多好啊!
当然也有一些没见识的,豪门贵妇的新手级玩家,理直气壮地反驳道:“穆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摆着云影小姐是关键人物,我们可是当的她的群众演员!”
那些不幸的丈夫则无比无奈地解释:“虽然说现在A省名义上的老大是穆家,但是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结果了,现在实力多少,谁又清楚呢?而这殷家可是板上钉钉的后起之秀,在我们省算是个领军人物。”
夫人儿女们听完纷纷点头,夫人们崇拜地夸赞着自家夫君,孩纸们则默默地想:看来以后吃瓜之前也得了解一下“天下大势”,省的站错了队,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没有身。
还有些好奇心特别强烈的,觉得这么点东西完全不够喂养求知欲的,继续发问:“那现在A省是穆殷两家平分秋色吗?”
见着孩子这么好学,父亲表示十分地欣慰,环视一周之后觉得自家孩子又了不起了一番,欢快地解释:“现在呢,还有一个葛家也不容小觑。
它和穆家一样也是一个世家,只是早期和穆家闹掰了,一直被穆家打压着,抬不起头,可是按照近段时间看,穆家已经压不住葛家了。所以现在A省大头的就是这三家了。”
然后所有的问题似乎都已经解决,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终于问到了问题的关键:“那么这么厉害的太子为什么要去救乌鸦呢?”
妈妈很后悔,为嘛我要带着这么小的娃娃来,解释也解释不清,于是此妈妈淡定答道:“因为王子的使命是要找到一个灰姑娘,在太子的眼中那只乌鸦暂时是一个需要拯救的灰姑娘。”
殷御鸿坐在了白朵朵身边,忍不住说:“你怎么走哪都被人欺负呢,看你对我的时候挺凶悍的啊!”这句话成功地戳到了白朵朵的痛点,她闷闷的,又继续喝酒。
“嫂子喝这么多,难道不要照顾客人了吗?”
宋云隐仪态万千地坐在了殷御鸿的旁边,那动作那姿势都堪称撩汉的教科书级作品,杀伤力甚大,只是可惜了殷御鸿从头到尾都能没有看她,只是关注着白朵朵的情况。
殷菲儿怼了宋云隐,她觉得气结于胸,发泄不出去甚至要找白朵朵背个锅,殷御鸿也怼了宋云隐,然而宋云隐脑子里留下的只有他俊朗的外表以及自己听过他的一系列优秀历史,瞬间来了一个怦然心动。
“要不然我们也去跳一支舞吧。”殷御鸿夺过白朵朵的酒杯,提议道。
“我不会。”白朵朵答道。当初她学的那些豪门贵妇必备装逼神技,她学得最好的是茶艺,学得最惨的就是跳舞了。虽然学成初期这些诚按道理是可以应付的,但是没想到嫁过来之后环境完全与想象的不同,她的技术几乎全没有用过,久而久之就忘得差不多了。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白朵朵抬起头的时候后看到是殷御鸿扑闪扑闪的眼睫毛,还有幽幽的眼眸,觉得头真的很晕,然后脑门一热就答应了。
等她清醒过来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舞池中央了。
殷御鸿快乐并痛苦着,痛苦的根源在于白朵朵的高跟鞋,她的技术真的很不佳,即便悉心殷御鸿耐心引导,自己的脚还是时不时被突然袭击。
而快乐的就是感受着白朵朵软软的身体,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沁人心脾的香味,看着她时不时红一下的小脸以及迷蒙的大眼睛,殷御鸿觉得史无前例地愉悦。
总之,殷御鸿的心情很复杂,但快乐居多,可是他自己认识地就没有那么深刻了,毕竟殷总其实是个理工男,他本来打算的是进实验室,可是家里人反对,他只好进了商场,进了公司。
宋云隐原本对于白朵朵只是转移性质地讨厌,把她当做一个好欺负的软柿子而已。
然而现在,看着舞池上的两个人,想到自己刚才被全然忽略的样子,宋云隐的心中反而没有了怒火,只剩下异常冷静的对于白朵朵清晰又似乎即将深刻的厌恶。
舞会结束,人都差不多走光了的时候,白朵朵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车可以坐回去,查了查高德地图,发现最后一班车,还在,于是决定去公交车站乘车。
她前脚还没踏出云庄大门,手就被一个人紧紧地抓住了。她本以为是殷御鸿却没想到回头见着的是穆子懿。
穆子懿此时脸庞非常的红,整个人都站不稳的感觉,呼吸之间更会带出许多酒气。
白朵朵受不了,想甩开他的手,没想到穆子懿更加用力把白朵朵拉到身边,低头严肃地说:“我最爱的女人回来了,我要和你离婚。听懂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