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落定
白朵朵虽然不想再见穆子懿，但是身上什么也没有老这样也不是办法，于是白朵朵决定回去一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好分居分得干净。
大约早上七点半左右，白朵朵来到了原来的住处门口，拿着钥匙，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白朵朵？”殷御鸿正要出门，看到了白朵朵，对于她现在的行为，表示很不解。
“啊？殷御鸿，额，早上好。”白朵朵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殷御鸿看了看紧闭着的门，再看了看她，对她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走了。
白朵朵径直打开房门进了自己的卧室，拿出密码箱就开始收拾东西。
艾琳看到白朵朵的时候很气愤，直接走到蹲着整理衣服的白朵朵面前，手一扬就要挥下去。可是没想到却被白朵朵挡住了。白朵朵用力抓住艾琳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想起昨天夏青的话，说：“以后我不会再忍的。”
艾琳没想到白朵朵变得这么快，一眼瞥到客厅的穆子懿，大喊：“白朵朵，你死皮赖脸地回来就回来。又有什么资格来管子懿的事，现在还对我动手。啊，好痛，你放手！”
穆子懿果然闻声赶来，看到房中场景，蛮力甩开了白朵朵的手，冷声问道：“怎么？改变主意了？要来签离婚协议了？想好了条件了，今天我心情好，可能会大发善心答应你。”
白朵朵觉得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他，于是继续理东西。穆子懿见自己的威胁丝毫没有起到作用，就要上前把白朵朵拉起来。可是这是却来了一个电话，听铃声是穆家本家那边的。
“理好了东西就滚出去，把钥匙也留下！”接完电话后穆子懿留下这句话就穿戴好准备出门。
“子懿，这么大早的，赶着去哪？我也想和你一起去？恩？”艾琳见穆子懿要走连忙上前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
“等她走了你也回去吧。”若是平时穆子懿可能会带艾琳去再不济也会哄哄她，可是这一次看着艾琳昨天被揍之后有些不能看的脸，他怎么也安慰不下去，声音都不自觉带了一些厌烦冷硬。
艾琳烦闷地跺了跺脚。
穆子懿前脚刚走，白朵朵便也接到了一个来自穆家本家的电话。
“朵朵小姐吗？现在快来C市第一医院，老爷的病情突然加重了。”
是穆爷爷身边老管家的声音，白朵朵听到之后明白了刚才穆子懿的匆忙所谓何事，当下不再整理行李箱，拿起包就风一样赶出去了。
已经赶到医院的除了白朵朵还有穆子懿、宋云隐和许逸轩等人。宋云隐和穆子懿坐在长椅上，宋云隐的眼圈通红靠在穆子懿身上，看来是刚才哭过了。许逸轩和其他人大都靠在过道上的墙壁上。
“爷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白朵朵焦急地问着老管家，同时努力保持冷静不让自己哭出来。
“还在急救，具体情况怎么样还要看医生出来之后怎么说。”老管家叹了口气，拍拍白朵朵的肩膀，有些哽咽，“老爷吉人自有天相，那么多事都熬过来了，这次也会的，朵朵小姐不用太担心。”
白朵朵呆呆地站在一旁，低着头，好像只能听到无边地寂静和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穆爷爷终于被推出来，大家都上前询问情况，白朵朵挤不上前只好竖起耳朵仔细地听医生讲话：“病人现在情况还是很不好，需要送入重症监护室调养。”
医生的话虽然带着许多不同的对于穆家的额外尊敬，但还是显得非常地冷静，毕竟作为急诊科的医生，他见惯了生死。
然而这样的话对于白朵朵来讲还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一个像亲人一样无私爱着她的爷爷，这个世上她唯一的避风港湾，如今也要永远离她而去了吗？
爷爷转入重症病房后情况依然非常不稳定，公司已经全盘又穆子懿接手，由于是穆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的上位并没有很多的阻碍。在几乎所有人支持的情况下，他迅速掌握了公司的大权。
这么多天，白朵朵一直悉心照顾着穆爷爷，可是他的病情却丝毫未见好转，只是有的时候对她慈祥地眨眨眼睛让她不必担心。
穆子懿今天探望完之后没有立即离去，他在医院的长椅上做了一会儿就看到了红着眼的白朵朵。
“去医院门外的咖啡厅，我有事找你说。”穆子懿说完之后就直接走了，好像非常不乐意让人看到与她的接触。
“其他的我都弄好了，你只要在这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就可以了。”穆子懿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目的。
本来这些日子和宋云隐一起工作是很让他开心的，然而，她最近却老是向他或者向别人打听殷御鸿的事，这让他非常的不爽。
“现在爷爷病得这么重，你还有心思谈这些？你就不怕爷爷知道后受不了吗？”白朵朵来之前虽然隐隐有预感，但还是觉得不太可能，穆子懿再怎么混蛋毕竟是穆爷爷的亲孙子，他怎么可能这种时候还做让他伤心的事呢？
没想到果真是这样，白朵朵感到生气，胸口不断起伏着，觉得不可思议，穆爷爷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个这样的孙子！
“你自然可以先不让他知道，你也可以继续照顾他，我会付给你工资，就当请个护工了。”穆子懿只想快点解决这个事情。
“不行，我现在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离婚的，我不能让任何会让爷爷生气的隐患留着。在这种时候，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都绝对不会答应离婚的！”白朵朵坚定地说，一脸恼怒地看着穆子懿。
“好，你不同意离婚是吧，你这么孝顺是吧，那我就停掉对那个老头子的治疗，让你孝顺到底！”穆子懿冷笑一声，就要离开。
白朵朵迅速抓住穆子懿的手，吃惊地吼道：“穆子懿，你不是人，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他可是你的亲爷爷！”
穆子懿本来是情急之下说出了这番话，可想着想着突然又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或许是正确的。
如果不是老头子一直逼他，他至于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吗？如果不是老头子专横跋扈只为他自己考虑，他至于现在才完全接受公司吗？
现在还要为了他莫名其妙的决定在这里和一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说一堆废话，还要担心股份归属问题。穆子懿越想越觉得生气，转过身来：“我告诉你，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要是真的圣母白莲花，就早点给我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白朵朵看着离开的穆子懿，面无表情地坐在咖啡厅的凳子上，又叫了一杯黑咖啡，灌了起来。
白朵朵从来不喜欢喝咖啡，别人请的时候她也是要加许多糖，也才只喝一点点。现在大口灌着原味的咖啡，白朵朵却觉得麻木。但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死命地咳着，分明什么也没有，连水都吐不出来。
吐着吐着，终于忍不住，把头埋进手里，趴在桌子上呜咽起来。
在厕所补了很久的妆，才遮住了明显不对劲的脸色，白朵朵故作镇定地走出厕所。
“朵朵小姐，老爷醒了，应该是想见你。”老管家看到了白朵朵后就匆忙上前。白朵朵听后进了病房。
爷爷还是没有摘掉呼吸罩，可是他急于向白朵朵打招呼，兴奋地动了动了手指，又眨了眨眼睛。
白朵朵看着这个曾经叱咤商场的人如今苍老的耍宝卖萌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她突然无比肯定地认为，自己的以前所有的忍受都是非常正确并且有意义的。
“你想好了吗？快点。”穆子懿的电话又来了，这时候的他仿佛全然忘了自己爷爷对他所有的好，心心念念只是，和她离婚，恢复单身，自己也许有机会。
后面的他几乎没想过，但心中却有一团火催促着他至少把这前提给落定下来，仿佛他与白朵朵成功离婚，他和宋云隐就有机会一样。
就像一个不会去锻练的人买瑜伽垫子报瑜伽学习班一样，报之前充满渴望甚至充满期望，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怎么样怎么样，虽然潜意识里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真的会达成目标，但还是拒绝去想关于结果的事情，只是无比渴望着去买相关工具。
此时从心理层次地角度上讲，做这些前提就好像得到他一直期待的结果一样对他具有极大的诱惑力。
“今晚，在那房子里。表现好我以后不会为难你。”穆子懿挂上电话之前又补充了一句。
不会为难？白朵朵听完只有冷笑。
她想过也许穆子懿只是用这个来威胁她而已，就算她还是不同意他不敢也不会停掉对爷爷的治疗。
可是，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不可以稍出差错的时刻，她怎么敢相信社会经验严重匮乏的自己做出的判断呢？
她不了解穆子懿，她也不了解许多事，她只知道穆爷爷是现在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亲人，她不敢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让这个老人遭受伤害。
要知道。
她，怎么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她，又怎么敢轻易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