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巧舌如簧
明氏第一次见着迦兰王,虽是只看了一眼,却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丁曼在旁边看着她花痴的模样,不屑地冷哼一声道:“你已嫁为人妇,没机会的。”
明氏顿觉自己失态,害怕她会向太子告状,决定先发制人,跑到太子面前委屈的说:“太子,人家本来跟林小姐相谈甚欢,姐姐却把她吓跑了。”
丁曼本是侥幸不用对着林蝶衣强颜欢笑,听到明氏如此颠倒黑白,才要开口解释,却被太子呵斥道:“看你干的好事。”
太子不知原委,只是远远的看见丁曼一走过来林蝶衣就离开了,又因丁曼因为丁冬之死确是对林蝶衣有诸多不满,因此便信了明氏的话。
当着侧妃与其他亲眷的面被太子呵斥,丁曼的脸红的发烫,解释道:“臣妾还没跟她说上话,她就走了,与臣妾无关。”
侧妃冷笑道:“姐姐摆着那么一张死人脸,就算是我,也会被姐姐吓跑的。”
太子是亲眼见到丁曼面对林蝶衣确实是一张冷脸,想到自己的精心策划居然被这无知妇人给破坏了,大怒道:“赶紧滚回府里去思过。”
“太子错怪臣妾了。”
太子见迦兰王一步不离的陪着林蝶衣。知道机会已经错过,才不管是不是冤枉了她,怒喝道:“还不快滚?”
丁曼有些委屈的向外就走,越想越气,突听有人说道:“这点小事算得什么,以后有的是让太子妃有口难辩的事情发生。”
“你是谁?”丁曼打量着从树后走出来的女子。
“享乐王爷之女,安如。”
“你就是安如?”
“正是。”
原来是被迦兰王休回来的,丁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继续往前走着。
“本宫的事,想必太子妃已经知道了。”
丁曼停下脚步说道:“朝堂之上只怕无人不知。”
“敢问太子妃,如果是你要置太子于死地,太子可还会留你?”
“当然不会……”丁曼见她面带得意,鄙夷说道,“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设计谋害亲夫竟还洋洋自得,真是不知羞耻。”
“本宫所为是不知羞耻,太子妃被侧妃陷害而遭太子训斥,难道就不觉羞耻吗?本宫可以毫发无伤的回转中土,便是本宫的本事,就算被人嘲笑又如何?倒是太子妃你,被侧妃玩弄于鼓掌之间,你不怕什么时候太子被吹了枕边风,把你这正妃之位夺去?可怜了你的儿子,一下子便从云端跌倒泥里。”
太子妃厉声喝道:“你休得胡言,世子是太子嫡出长子,即便本妃是出了意外,也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安如听了她的话,笑的花枝乱颤:“没想到太子妃居然用这样的鬼话来骗自己,嫡出长子又如何?难道生了金刚不坏之身?”见丁曼脸色微变,继续说道,“不管是太子妃之位,还是太子世子之位,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太子妃心里最清楚。你弟弟那么不体面的死法,害得丁家丢尽了脸面,如今有丁尚书支撑着,太子虽是计较却也只是忍着,一旦他失去了现在的位置,太子妃就知道本宫是不是胡言了。”
“越说越离谱,太子若是计较,又怎么会迎娶本妃进宫?”丁曼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但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安如淡笑道:“太子妃大可继续自欺欺人,不过错过了翻身的机会,可别怪本宫没有提醒太子妃。”说罢转身就走。
“站住……什么翻身的机会?”
安如背对着她得意一笑,收起了表情后才回身说道:“自然是巩固太子妃和太子世子在府中地位的机会,迦兰王要拿回王妃的册封诏书,好立林蝶衣为王妃,但皇上寸步不让,如果太子妃能让林蝶衣说服迦兰王放弃,太子妃肯定是大功一件。”
“真是笑话,怎么会有女人自己放弃做王妃的机会?”
“林蝶衣就会,她已经有了下一任迦兰王做后盾,不管何人做了迦兰王妃,她以后都是太后。”
“被正式册封才最保险。”
“林蝶衣曾在皇上面前夸下海口,永不做迦兰王背后的女人,如果她接受了册封便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丁曼被说得活动了心思,却也是知道此事难办:“可是本妃与她甚少来往,如何能说得动她?莫要提让本妃讨好她的主意,她是害死本妃弟弟的凶手,本妃绝不会向仇人摇尾乞怜。”
安如本是想要她带上她儿子,从孩子方面入手,一听说林蝶衣害死了她弟弟,立即改口道:“自然要靠太子妃的手段,林蝶衣从产子后便不再练武,如今的她只是外强中干,太子妃只要拿出高门小姐的气势吓吓她,她自然会就范。”
丁曼可是不信:“你莫要寻本妃开心,林蝶衣虽说自小离府漂泊在外,但她毕竟是林家大小姐,不但背后有关家撑腰,更有迦兰王的支持,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吓唬住?”
“林蝶衣在迦兰时,一次都没有去给主母请安,太子妃可知缘由?”
“为什么?”
“因为她害怕,她半点皇家礼仪都不懂,说什么错什么,主母经常将她叫去训斥。”
“真的?”
“当然是真的,本宫可是每次都在旁边看着她被主母骂的抬不起头来。她毕竟以平民身份生活的久了,试问有哪个平常百姓不惧怕官府的?”
“也是有理……”
“林蝶衣害死丁公子,怕极了丁家会报复,否则她也不会躲到迦兰,这么多年都不露面。她这次与迦兰王同来,就是想看看丁家的态度,刚才林蝶衣看见太子妃就走开,也是因为如此。太子妃只要向她承诺,如果迦兰王不索取诏书,丁家便不再追究她害死丁公子的事,她肯定是满口答应。”
“本妃要再想想。”丁曼犹豫着离开了。
安如自语道:“太子妃放心,本宫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太子看见安如与丁曼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担心安如又给自己找麻烦,便亲自将安如送回太后寝宫。
“真是有劳太子殿下。”
“安如公主客气。”
“本宫与太子妃一见如故,太子妃也是个可怜的,太子应好好待她才是。”
“她如何可怜了?”
“弟弟年纪轻轻便枉死,仇人就在眼前还要笑脸以待,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滋味都不好受。”
“丁冬的死与林蝶衣无关。”
“这就是太子不对了,怎么能一味偏袒外人?本宫劝太子一句,林蝶衣始终是个祸根,不如趁早将她除去,以安太子妃之心。”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太子暗中向太后说明不得让安如进入御花园,匆匆赶回想要继续在林蝶衣身上下功夫,却正好见迦兰王将林蝶衣送走,“林小姐为何不参加宴请?”
“呱噪之人太多,扰得她头痛,本王便送她回去了。”
太子一脸关切的问道:“是否严重?需要让太医看看吗?”
“不必了,只要太子殿下以后莫要再找人来硬要与她说话就好。”
太子被驳得无话可说,只得干笑两声敷衍过去。
接风宴进行得也不甚愉快,宴请一结束,瑹瑀瑄以担心林蝶衣为名离了皇宫。
皇帝将太子传到了御书房:“在几个关键问题上迦兰王始终不肯让步,寡人再三权衡,觉得可以适当的满足他的小部分要求。不过不能在朝堂之上宣布,以免让他以为堂堂中土怕了他迦兰。等过了几天,你邀请他去你府上做客,到时再随机应变。”
”是。”太子回到府上,将要在太子府宴请迦兰王的消息说了,要他的妃子们把握会,表情不悦的对丁曼说:“不管安如给你灌了什么迷药,林蝶衣与你弟弟的死没有关系,你不要再纠缠这件事,更要向林蝶衣道歉,以此为由头与林蝶衣攀谈。”
“丁冬的死就是林蝶衣一手造成,为何太子会说与她没有关系?”丁冬死后太子亲自去到府上安抚丁尚书,丁曼无意中听到二人谈话中的一句“此事皆因丁公子强掳了林蝶衣”,心想着林蝶衣武功高强,肯定是不满被弟弟抓了,才害死了他。此想法一成,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一心认为林蝶衣是凶手。
太子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娶了丁曼为正妃,丁冬的死令他觉得极为丢脸,因此从不提及,今天当着所有侧妃的面,更是不愿意再多谈此事,冷下脸来说:“本太子说了不是就不是,你不要再一味纠缠,如果坏了本太子的好事,本太子饶不了你。”
明氏在旁边说:“太子说的极是,咱们姐妹中也就只有姐姐与林蝶衣有过接触。妹妹听说林蝶衣还把姐姐给打飞了,姐姐有两个向林蝶衣道歉的理由,有这么多的机会可以接近她,太子的重赏定是姐姐拿定了,妹妹们可是羡慕死了呢。”
丁曼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委屈的看向太子,她被林蝶衣打的事情太子最清楚,希望他能斥责管束一下,要她们尊重自己这个正妃,可是太子却点点头道:“不失为一个办法。”
“太子……”丁曼强忍着泪,“虽然臣妾的父亲说那件事是一个误会,但臣妾并没有错,为何要让臣妾去道歉?”
太子不耐烦的说:“是不是误会已经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迦兰王让步。你身为本太子的正妃,不知为本太子分忧,反而一味推诿,纠缠于那些旧事,真是不识好歹。”说罢甩手离开。
明氏见太子被气走了,对丁曼笑着说:“我要是有一个精尽而亡的弟弟,定会出家当姑子去,免得在这里丢脸。不过呢,我是不用担这个心,我们明家的男人个个是朝中栋梁,不像你那个弟弟……那种人,死了才是最好呢。”大笑着离开了。
丁曼的身子晃了晃,好在有丫鬟扶着才没有摔倒,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院中,打开首饰盒,拿出一根木制的簪子,是丁冬六岁时亲手做了送给她的。母亲早逝,父亲又事忙,家里便只有姐弟两人相伴,因此两人感情极好。攥着簪子,压抑多时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冬儿,姐姐一定为你报仇。”
自从林蝶衣到了忘忧,嘴巴就没有合上过,不是说就是笑,大家将她团团围住,后来实在闹得厉害了,有些头晕,回房歇着去了。留下璘儿被姑娘们争抢抱着,亲了又亲。
璘儿终于摆脱了阿姨们的魔爪,跑到楚风面前说:“楚叔叔,璘儿给你带了礼物。”挥了挥小手,一个丫鬟抱过来一匹粉红色的丝锦。
楚风接了过来,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楚叔叔很喜欢这个礼物,真是难为你还能想着我。”
璘儿笑眯了眼,姑娘们却不乐意了,七嘴八舌的说璘儿偏心。
“璘儿不知道阿姨们都喜欢些什么……”
“只要你送的,我们都喜欢。”大家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逗他。
“那璘儿明天就到街上去给阿姨们买礼物。”
红绫笑着问他:“小王子,你身上有银子吗?”
璘儿信心满满的说:“我虽然没有,可是子午有。”
“子午的可不算,要你自己有才行。”
“可是……”璘儿抓了抓头,在他的思维里,子午的就是他的,现在听说不行,便迷糊了起来。
“你们别逗他了。”梅姨陪着迦兰王走进来。
大家纷纷起身给迦兰王见礼,东叔随后就跟了进来,瑹瑀瑄无奈道:“你是算准了的?”
东叔也是笑答:“主人事忙,不抓紧时间可不行。”把账册递了上去。
瑹瑀瑄随手翻了翻:“这南风阁,便是拂杨的地方吧?”
“正是。”
“他带着那些男孩子竟是赚了这么多?”
梅姨却是叹道:“那孩子是拼了命,偶尔听说客人有不恰当的行为,问他却只是摇头。”
“细柳如何?”
“娇儿楼便是她在管着,也是不俗。”
“东叔,请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