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打扫

    第二日上午蝶翩翩起身后，喜颜为她更衣梳妆。

    绣菊摆好早饭对蝶翩翩说道：“她们三个正在上书房陪着侯爷、少爷和小姐，等下了课便不再回来直接出宫，我和喜颜陪您去梅香阁。”

    “你也跟他们一起去吧，这会子确是吃螃蟹最好的时候，你们也尝尝鲜。陛下会派人过来，有喜颜一人便够了。你记得嘱咐绣梅她们，别让蝶舞由着性子吃，螃蟹性寒，吃多了伤身。另外告诉侯爷，让他只管吃，别想着把自己那份也留了给蝶舞，就说是我说的。”

    绣菊领命去了，用过早膳，有人在外头说话：“启禀琬皇妃，小的叫夏至，陛下派小的来伺候着您去梅香阁。”

    蝶翩翩示意喜颜让他进来，瞧着那小太监的眉眼就知道是个顶伶俐的：“你是跟着长安的吧？”册封仪式上似是见过。

    “回皇妃，小的跟着长安已经一年了，直到您被封为皇妃才有缘见您一面，如今能让小的伺候皇妃，实是小的十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

    蝶翩翩只是浅笑，喜颜笑答：“真是个嘴甜的，名字起得也好，你是姓夏吗？”

    “回姑娘话，小的姓刘，爹娘不识字，因为小的是在夏至那天生的，便叫夏至了。”

    “走吧，时候也不早了，早完了事，你也好回去回话。”蝶翩翩站起，走出满芳苑，外面还站着七八个太监，向夏至问道：“这些人是跟着你一起来的？”

    “回皇妃，这些人也都是陛下派的，以防皇妃有什么搬的提的。”

    “应该用不了这些人吧，今天只是想看看，不过既然来了，就都跟着吧。”蝶翩翩边走边问道，“长安可是陛下跟前的老人了，你怎会直呼他名讳，连公公都不尊称一声？”

    “回皇妃，您是不知道内情，谁不知道皇宫里长安是陛下身边最信任的人，借小的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对他无礼。可是陛下特别交待过，绝不许唤他为公公，要小的们叫他大人。可是长安私下里又不准小的们这么叫他，这令小的们实在犯难。后来不得已，在陛下面前，小的们就称长安大人，在长安面前小的们就叫他长安公公。谁知有一次竟无意中被陛下听见了，当时即龙颜大怒，要将那几个太监以违抗圣旨之罪下狱，最后还是长安给保了下来，并且请陛下首肯，从此以后不管人前人后，小的们一律叫他长安。”

    喜颜奇道：“陛下为何不准你们唤长安为公公？他不也是太监吗？”

    “这小的可就不知道了，兴许陛下有什么忌讳吧。”

    喜颜不知内情，蝶翩翩也无意说与她知道。玉珏此举是想拿长安当正常人看待，可是长安又知道自己并未常人。而且若不是太监，便不能留在陛下身边了，这两人一个义气一个忠心，也是绝配了。

    到了梅香阁，蝶翩翩先是去了梅林，见那梅树无人打理，有一些竟然都死了，吩咐夏至道：“这便是第一桩事，这片梅林定要找人用心看护。”说完来到梅香阁正门，大门半开着，一个太监上前把门推开，喜颜扶着蝶翩翩小心绕过影壁进了前院。

    院内残枝落叶满地，一丛丛杂草从青砖缝里钻出，有些青砖甚至已经歪斜。进了前厅，桌椅柜子全部翻倒在地，落了很厚的尘埃。再往后走，进了戚咏薇曾经的卧房，棉被衣服等四处扔着，床幔都已经被扯掉。穿过卧房，后面本是一个很大的花园，现在只看得见半人高的野草。

    “夏至，你可带来了这里的设计图册？”

    夏至招了招手，两个人拿着一卷厚纸在蝶翩翩面前徐徐展开。

    “门房、影壁、前厅及两边的厢房都不用动，我这里不需要太多人，婆子们住在这已经有的厢房应该就够了。厨房、柴房等在园子一角也是无碍的，只是要扩大些。原来的卧房便不需要了，连同这整个花园，建四个院子，前面建两个院子让拾予和琢儿住，三间正房四间厢房，花花草草适当点缀即可，屋前建一个练武场。后面两个院子我和蝶舞住，与前面两个院子格局一样便可，只是前院修成花园。夏至，满芳苑里那一眼温泉，可否将泉水引到这里？”

    “回皇妃，这怕是不行，梅香阁地势较高，而且满芳苑的那眼温泉水流不大，很难能引过来。”

    蝶翩翩可惜那一池荷花，但也无法，轻叹说：“即使如此便算了，我方才见那梅林附近还有不少空地，可是也属于梅香阁的？”

    “回皇妃，这梅香阁位置比较特殊，从上书房出来有两条路，一条路可通向其它各宫，而另一条跟便只通向这里，而且这附近也未建有任何寝宫，所以那些空地虽不属于梅香阁，但其实也非其它宫所有。”

    “喜颜，你过会子去请皇后的示下，看她对这空地是否有别的用处？”回到前厅，又对夏至说，“既然带了他们来，就让他们把这里的家具先都搬出去吧。放到库房里，等修整好了，有需要的再搬回来就是了。”

    “回皇妃，长安特意交待过，这宫里的家具是当初戚平忠为戚咏薇专门打造的，均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就连庄仪殿里也没有这么好的木料。如果把它们搬出去，一是能不能再找回来不好说，二来比皇后宫里的东西还好，这恐怕会有僭越之嫌了。”

    蝶翩翩说道：“替我多谢长安，吩咐他们选这里最精致的家具搬到庄仪殿去。”见他和喜颜似都不大乐意，笑说，“当初戚氏权倾朝野，戚咏薇的用度自然无人敢过问，可如今，但凡有人知道了，便会落人口实，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将这麻烦送出去。夏至、喜颜，你俩一起送过去，皇后见着了肯定高兴，说不准会大大的赏你们呢。”

    夏至一听乐开了花：“谢谢皇妃提点。”

    喜颜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能赏多少，瞧你这高兴样儿。”

    “在姑娘眼里是不值什么，小的们可是全靠打赏过活，否则那几个月钱可不够花的呢。”

    “你们能有什么花销，月钱还都不够花？”

    “若光是自己，怎么会不够花？小的们都是苦命的，净身送进宫皆是因为家里穷，赚的月钱一分不敢留，都是要送回家里去的，假如再赶上家里闹灾或有人生病，还要找别人借钱才能度日。”

    喜颜扫了这几个太监一眼说：“没想到你们也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