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空气人

    顾母落寞地将电话挂断，跟着宁馥羽低沉的声音而伤心，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羽儿了，不知道她听自己的话好好照顾自己了没有。不过眼下，她跟顾锦闹着小矛盾，想必是没法照顾自己了。

    哎，自己的小孙子看来又得晚一点才能跟她的奶奶见面了，顾母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自言自语。

    而宁馥羽虽然是知道了真相，但是她也没有立刻欢天喜地的样子，真相虽然大白了，但是突然心头又因为其他的东西而压抑了下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空之上还是天空，悲伤之后还是悲伤”？宁馥羽冷静地坐在办公室里，当初第一次进这个屋子，觉得明亮无比，舒畅又整洁，一个人的办公室居然比别的人住的地方还要宽敞，她在中间，不远处就是那个令她面红耳赤令她心动的男人的办公室。

    无论她工作有多忙只要抬起头看看顾锦办公室的方向，就会觉得满足，忘记以往所有的不快乐。

    但她现在却是因为自己与他的距离太近而觉得尴尬而痛苦，离得近却并不一定代表亲近。

    她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遇见顾锦了，他冷冷地站在电梯里，低着头看平板，估计是在看助理给他发来的今天的工作安排。

    她也曾天天帮他看上面排得满满当当的工作，然后叹气，说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了，顾锦便给她一个弹指，笑她太淘气了。他笑着的时候真好看啊，就是个从天而降的天使，天天绷着脸，都感觉不到他的温柔了，这个将温柔藏匿起来的男人。

    她还是对着那面电梯里的镜子，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趾，一点一点地回忆与顾锦的从前，但是从前已经被她封锁在记忆里了，只能容她回想，而再不能去做那样的事情了。

    就像眼前默默刷着平板的男人，他冷漠地关注着自己的事情，并不会想着跟她重新在一起。她觉得他一定是注意到电梯间里的自己了，但是他仍旧什么都没说，在此之前即便是刚刚相识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对她过。

    完全地将她视为空气，透明人一枚——自从有了宁薇薇以后。宁馥羽觉得自己毫无过错却要被他冷落着，被他将自己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中。

    只要他愿意跟她在一起了就对她百般温柔，像是捧在掌心里那样，如果他不愿跟她在一起了，就理也不理。虽然与宁薇薇的这件事已经告了一个段落，虽然他用证据证明了自己是清白的，但是，在这场闹剧里，她宁馥羽不是更应该被道歉的那个人吗？

    但是他没有，他没有抱着她说对不起，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落在她的身上，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什么誓言和蜜语都化作乌有。她依旧相信爱情，但是她再不敢相信男人了。

    顾锦不知道宁馥羽心里的这些委屈，他正在假装翻动着手机，一点一点地看着屏幕上的字掠过自己的指腹，但是对那些方块字或者英文字母一点都没有看懂。

    他表面很淡定，但内心却如一片汪洋，虽然表面来看是平静而安详的，但深深地在海的核心里却翻动着巨浪。

    她靠近了他，带着淡淡的清香，每一次靠近都勾起了他的爱意，就像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绽放了在他的眼前。但她又是带着刺，将拥她入怀的自己扎了个遍体鳞伤。得之我幸，却爱而不得。总是这样擦肩而过，想要牵住她的手，却警告自己不能。

    因为她不曾相信过他，一段没有信任的爱情究竟还是否保留着原本令人心动的模样？顾锦一动不动地抱着平板电脑，他被自己这样一个深奥的问题给难住了，他不能解开这样一个难题，他只知道自己无法放弃与宁馥羽的这段感情，但是自己肉身凡胎，也有七情六欲，这次他是有些生气了。

    在他受到千人指责的时候，他并没有在意，因为那些不重要的人终究不会伤害你。他看向了宁馥羽，而她却一个劲儿地跟他闹腾，原来自己还比不过一个谎言令人可信。

    是我没有给她足够的信任感吗？还是说宁薇薇的谎言太高端？都不是他开始反思自己的爱情。

    再后来，他要搜集证明自己被冤枉的证据，靠近了宁薇薇，他知道的，自己这样做无疑是在宁馥羽的心口插了一把刀，但他就是要这样做，他想看看宁馥羽是不是会选择跟他在一起，会不会坚贞不渝。

    其实自己这样做不也是对她的不信任吗？所以，现在并不是和好的时候，气头上的两个倔强的人还有什么可交流呢？

    他便停了自己飞快滑动的手指，仔细看起了今天需要做的工作，居然没有看多少字电梯的门就打开了，从最底层升到最高层居然这么迅速，一升上去，今天就很难见到宁馥羽了，她一定又将自己关在那个小屋子里。

    他才不会说为了等她一起乘电梯而故意停了很久，就连总裁的直通电梯他都没有进去。

    哎，算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种令人郁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呢。

    宁馥羽低着头，等他走了出去几步才跟着走在后面。自己这样像是欠下了巨额款一般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宁馥羽，你能靠的只有你自己了，所以挺直腰板做人吧。

    她刚挺直了腰板，顾锦突然走了两步就不走了，摸摸自己的手机才继续往前走，他西装革履的背影在她眼里依旧帅气，虽然她们再无话可说，但客观事实还是要承认的。

    宁馥羽拧开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了背包，里面放着今天的午饭，一个泡面而已，不过为了避免跟公司其他人员相见被他们说来到去，她还是觉得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解决掉所有工作和泡面以及娱乐就OK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