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0：迷药和落海
玉阶清冷的眼角暗暗挑了一下，随即灵敏地挡下杀手招招致命的杀招。
很快，玉阶就发现了不对，这个杀手虽然看似招招致命，实则在她接挡下杀手的招式的时候能明显地察觉到，这攻势到最后都卸去了近半的力量，就算落在她身上，顶多是个皮肉伤。
更重要的是，玉阶发现这个人没有戴手套。这就意味着，如果说前面十几个戴手套的杀手是冲着楼瞑色去的，那这个偷袭她的人就是完全冲着她来的。再想想更衣室中的“事件”，玉阶心下更是肯定了这个想法。
是谁？是谁要针对她？为什么？
玉阶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月仙莹，理由自然是为了楼瞑色。
杀手没一步每一招都引着她向出口处去，这么明显的意图玉阶自然是早就发现了。但每当她加快动作时，那偷袭的人也加快动作，当她想脱身的时候，却又被他缠住。
无法短时间内解决这个偷袭的人，也无法摆脱他，既然如此，玉阶就将计就计，顺着偷袭的人意图往出口那边移动，去看看幕后的人到底要做什么？她玉阶有什么能耐只得幕后之人如此大费周章。
身后嘈杂凌乱的喧闹声完全没有影响到玉阶这边的形势，就在玉阶和那个偷袭她的人缠斗到出口处时。那个偷袭的人突然全身一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玉阶见状，愣了半秒后立刻警惕起来。却见戴着面具，身披黑袍的人从出口旁边现出身形。
“半面？”玉阶疑惑道。许是再更衣室中的小纸条帮了她，许是感觉到半面的善意，玉阶略微放下警惕，看着半面对于地上偷袭玉阶的人脸瞟都没有瞟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距离她半臂远的地方停下，眸光复杂地盯着她两秒，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将一块手帕捂在玉阶口鼻之上。
“你……为什……”玉阶来不及反应，就吸入了手帕上的迷药，她瞠大眼睛，却抵挡不住强烈的药力，眼皮缓缓地下垂，最后不甘地倒下。
半面出手将倒下的玉阶接住，一个公主抱将人抱起，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周旋的楼瞑色，转身离去，嘴角微微蠕动，一句几不可闻的“对不起”消散在海风中。
……
楼瞑色从出口冲出去之后，聚集在这边的宾客只有零星几个，估计是因为当时玉阶和那个偷袭她的人挡着门的原因。
就这零星几个宾客，在楼瞑色冲出来的时候顿时作鸟兽散了。
楼瞑色看着空荡荡的甲板，顿时有些茫然，不知道去哪找玉阶。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朝着宾客聚集区去，楼瞑色现在所有的怒火都聚集在了一个人身上——月仙莹。
转身走了几步的楼瞑色因为急怒，有些失去理智，以至于没注意到身后一点红光闪过后一颗子弹破空而来。
“噗！”子弹入肉的声音人浑身鸡皮疙瘩四起。
带着鲜红的血液，子弹穿过血肉，贯穿楼瞑色的右肩。楼瞑色身形由于子弹的冲击向前倾了倾，随后一顿，缓缓转过身直起微倾的背，眼中仿佛血光弥漫的无尽深渊，森冷的眸光准确地找到了狙击手的位置，透过狙击枪的光学瞄准器直射狙击手眼眸深处。
隐在暗处的狙击手透过光学瞄准镜收到楼瞑色森冷的目光，顿时打了个寒战，直觉危险，立马收起了狙击枪，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离开也没什么问题。
楼瞑色转身继续朝人群中去，人群中冲出来两个穿着侍者服装的人，赫然是刚才脱离战圈的两个杀手，两人二话不说地对楼瞑色出手。
右臂受伤，无法使力，楼瞑色只能用左手应敌，又因心系玉阶，急着找月仙莹问玉阶的下落，他有些着急想要解决两人，却有些有心无力，毕竟，咱楼爷也是凡人，会失血过多，会疲惫，会被七情六欲所影响。
受了重伤了楼瞑色实力大打折扣，单手应对起两个杀手竟然仅仅能占上风，没办法将两人解决掉。随着时间的流逝，楼瞑色从占上风渐渐到势均力敌，而两个杀手有意无意地将楼瞑色往游轮栏杆边上引，楼瞑色却因心不在焉而没注意到。
后背无意间碰到身后的栏杆，楼瞑色却没怎么放在心上。其中一个杀手匕首直往楼瞑色脸上招呼，楼瞑色一个后仰倚着栏杆半下腰躲过杀手的匕首，“咔擦”一声，谁曾想身后游轮的栏杆突然断裂，楼瞑色一个失重整个人就后仰腾空，自由落体式地朝着海面下坠。
“爷！”
“楼！”
“暝哥哥！”
三道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夜晚海上的虚空。
解决完自己的敌人的楼肆、月云深和上官花寻三人刚从宴会厅奔出来就看见这让人目眦尽裂的一幕。楼肆冲过去就想跳下去救人，却遭到了两个杀手的拦截。
上官花寻也想要往下跳，却被月云深拦住了。
月云深拦住上官花寻后，迅速将边上的一卷麻绳两端分别系在腰上和游轮栏杆上，纵身跳入海里。
上官花寻在游轮上干着急也不是事，看着那边拦住楼肆的两人越看越怒火高攀，带着恨不得将两人碎尸万段的狠厉目光冲入战圈。
两人很快将两个杀手解决掉后，月云深原本温和的眉心皱成“川”字，满头碎发被浸湿了伏贴在脸上，在海水中浮动，略显狼狈。
“楼肆，快去让人将游轮停下来！”月云深仰着头对楼肆喊到，眼里掩饰不住的担忧。
的确，游轮太大了，而事情有发生的突然，根本没有人想到要将游轮停下来。从楼瞑色落海到现在，虽然没过两分钟，但是以游轮三十六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这么短短两分钟的时间，游轮也已经开出了好一段距离了。
就像《刻舟求剑》的故事里说的，船是会走的，你想从你在船上刻记号的地方找回你的剑，那是不可能的。
同样的道理，在船走了一段之后，月云深想要从楼瞑色掉下去的位置下去找到楼瞑色，难啊。
楼瞑色无论是在坠入水中的前一秒还是掉入海里后都担心着玉阶，在海水覆盖全身之后，楼瞑色本能地滑动没有受伤的手臂，从水中浮起来。
游轮开过他身边的时候激起的带着汽油味的浪花白沫瞬间洒了他一脸，楼瞑色用脚踢水控制自己的平衡，左手抹掉脸上的白沫，一脸冷然，这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然而，还没等楼瞑色将这笔账记下，脚下一震抽痛让楼瞑色脸色煞白，这时候脚抽筋？这是天要亡他吗？
突然间，楼瞑色心中走马灯似的划过各种念头，他不甘心！他楼瞑色楼爷绝对不会这么死去！
他还没有给楼爸爸楼妈妈养老送终，虽然他们可能不需要；他还没有把二十多年的童子身献出去，这简直暴殄天物；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将他家小阶儿娶回家，他要死了，小阶儿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楼瞑色奋力地往上划水，却止不住往下沉的趋势，雪上加霜的是，在下沉的同时，他还感受到脚底下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是暗流！
人在大自然面前太过渺小，渺小到对大自然偶尔的恶作剧毫无抵抗之力。
楼瞑色的心一沉再沉，终究带着浓浓的不甘，眼前本就没什么光线的景象渐渐失去最后一缕光芒，他在暗流中陷入了昏迷，暗流席卷着他渐渐远离荆棘号，他毫无所觉，船上的人也毫无所觉。
荆棘号上，楼肆收到月云深的指令后，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上船长室，以楼瞑色的名义勒令船长停船。荆棘号这个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显得无比渺小的巨物渐渐停了下来。
船停下来后楼肆毫不犹豫地下了水，发疯似的寻找着楼瞑色，与月云深两人愣是在水里泡了近半小时将方圆近五百米的水域来回找了一遍，却怎么也没找到楼瞑色。
明面上的最后两个杀手被楼肆解决后，月玉江适时地出来安抚了慌乱的宾客们，并将他们安排到了游轮上的客房中休息，今晚的宴会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安排后宾客后又派船上大部分的水手都下水去找人去了，还让人开着摩托艇沿着航线回到原来的位置再下水找，然而，一无所获。
十月夜晚的海风还是寒气挺重的，月云深和楼肆筋疲力竭地回到荆棘号上。虽然但心楼瞑色，但上官花寻也关心月云深和楼肆。一见两人上来就急忙让两人将湿漉漉的衣服脱掉，给两人披上厚实的浴袍。
“怎么样？”虽然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不太好的结果，但是上官花寻还是抱着希望急切地问了一句。
月云深和楼肆都没说话，脸色沉重地站在原地。
见两人沉默，尽管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在面对现实时，人的承受能力总是比想象的要低的多，上官花寻霎时脸色苍白，没有了平时的热烈火爆，失魂地低喃：“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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