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84：自重和屈辱
不欲与月仙莹多说，楼初只沉默地往前走着。
没有得到回答的月仙莹眼中划过恼怒，等她当上了楼夫人，一定要将楼初这几人……对了，现在楼爷生死不明，她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那就有待商榷了。
楼初没有回答，月仙莹也不好自讨没趣。之后走两步拐个弯，楼瞑色、月云深的身影就映入眼帘了。
乍一见到楼瞑色，月仙莹简直是惊喜万分，她上一秒还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改变目标来着，下一秒就见到了楼瞑色，看来她是不用改变目标了，那真是太好了。
一垂眸，一抬眼之间，秋眸已盈盈如水。月仙莹一个乳燕投林就要往楼瞑色怀里扑，却被楼初拦了下来：“月小姐请自重，爷还受着伤。”
月仙莹满眼的心疼、慌乱，还有担忧：“楼爷，您受伤了，严重吗？对了！二哥……”
“楼初，你在跟她咯嗦什么！”楼瞑色倚坐在刚搬出来的沙发椅上，手臂架在扶手上支着低垂的头，额前碎发洒落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从他阴沉的语调中听出他此时的不悦。
楼瞑色长腿一挑，将脚下的一捆麻绳踢到楼初脚下，语气平淡无波：“绑起来。”
见楼初弯腰将麻绳捡起来，月仙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危机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这里此时只有楼瞑色、月云深、楼肆，还有刚刚把她带过来楼初和她自己五人，此楼瞑色对楼初说“绑起来”，要绑谁那是不言而喻。
月仙莹想要逃，心中也明白地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她一个娇生惯养的贵女，挣扎了没两下就被楼初将手脚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捆绑的手法是一个特殊的活结，在月仙莹不停挣扎的同时，手上的麻绳越来越紧。
不停挣扎的过程中渐渐发现手上的疼痛感，感受到手上紧绷的麻绳，月仙莹终于停止了挣扎，将目光投向始作俑者：“楼爷，这是什么意思？”
“小阶儿是你推下海的。”楼瞑色不是提问，而是以陈述的语气通知月仙莹他已经知道了内情。
月仙莹心中一颤，眸光微闪，眼中波光盈盈，双手双脚被捆绑使得她看起来像个被恶霸欺凌的良家妇女：“楼爷，您在说什么？”
“认了，爷或许能让你死得好看一点。”楼瞑色突然懒得跟月仙莹说的，只想月仙莹要认了他就将人扔去喂鱼好了，他还要回去守着他的小阶儿。
“楼爷，仙莹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玉组长落海了？是什么时候的事。”见楼瞑色语气缓和了些，月仙莹觉得楼爷果然是对她有感觉的，只要她不承认，楼爷一定会相信她的，就像那时候在监控室里大哥、二哥还有那个讨人厌的上官花寻相信了她一样。
月仙莹不知道的是，从来没有人相信过她的话，全部都是她自己臆想的。
“楼初，动手！”楼瞑色瞥都没瞥她一眼，直接开口下令。
楼初拎起瘫坐在地上的月仙莹一步步地走向那处断裂的栏杆处，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游轮边缘，月仙莹仿佛知道了楼瞑色的意图，惊慌失措地在楼初手中挣扎：“楼爷，你要做什么，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月家大小姐！二哥，救我！”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总是会爆发出巨大的潜力，月仙莹此时在楼初手里翻腾的力道，绝对是一个平时几乎从不锻炼的娇小姐能做到的，几次差点没挣脱楼初的手。
月云深对于月仙莹的求救恍若未闻，反而转头温和地叮嘱楼瞑色：“楼，你也注意着点你自己的身体，别总不当一回事，你也想喝玉组长长久的吧。好了，你在这里呆着，有事就吩咐楼初和楼肆做吧，我去叫花寻，她若知道你回来了我没第一时间叫醒她，她铁定要恼我了。”
同时月家人，虽然月云深对月仙莹没什么好感，更不会有什么于心不忍的情绪。但好歹是月家人，道义上不应冷眼旁观，他离开了以后就算有人想抓着这件事情来攻击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楼瞑色点点头，表示自己直知道分寸的。
就在月云深转身离开的时候，楼初也动手了。楼初将月仙莹像海水中一推，月仙莹便不受控制地向海水中倒去，看着碧浊的海水此时却犹如深渊中的巨兽长大了嘴，月仙莹满脸的惊恐绝望，手脚被束缚让她俩扑腾都扑腾不了，径直地扑向死神的怀抱。
世界上在水中憋气时间最长的记录是十三分钟，而玩过潜水的人憋气时间一般能有五六分钟，而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普通人，最多憋气两分多钟就受不了了。
进入海水中的瞬间，出于本能，月仙莹憋住了呼气，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对于月仙莹来说却漫长无比。在海水中，每过一秒她都觉得恍如隔世——自己还活着。只是同样的，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活着的希望越来越小，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几近窒息的感觉让月仙莹心中不禁没有醒悟，反而滋生出了一股怨念，只是这种怨念不是针对楼瞑色的，而是对玉阶的。
是她！都是玉阶的错，如果没有玉阶，我一定能顺利当上楼家夫人，成为最高贵的女人的。是她，都是她，我月仙莹做鬼都不会放过玉阶的。
世界上总有这样的人，当自己受到苦难的时候从来不反省自身的过错，而是将苦难归结与糟糕的老板和恶劣的天气。很显然，月仙莹就是这样的人。
“阿初，将人拎起来。”三十秒过去，楼瞑色看着渐渐不再摆动得这么厉害了的麻绳，冷漠地让楼初将人拉起来。
月仙莹不知道自己在水里呆了多久，事实上从她落水到现在，只过了三十秒。她只觉得自己腰上有一股力量将她渐渐向上拉，当脱离水面的那一刻，月仙莹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海上的空气，她从啦没有觉得空气对她来说这么重要。
海水将月仙莹的衣物完全打湿，湿漉漉的衣服贴合在她娇美的曲线上，然而烫得微卷的长发凌乱地粘在她的脸上、颈上，让她看起来毫无美感可言，仿佛是一只落汤鸡。
楼瞑色起身行至栏杆边缘，俯视着被吊在半空中的月仙莹，还是原来的语气冷漠道：“小阶儿是你推下海的。”
月仙莹喘着粗气，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楼瞑色，逆着光，让楼瞑色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恍若神祗。月仙莹眼中划过一抹痴迷，重新得到氧气让她远离了死神，找回了理智，她依旧否认，声音哽咽：“仙莹不知道楼爷说的是什么。”
楼瞑色见月仙莹死到临头还不承认，脸色更叫冷漠了：“阿初。”
明白自家爷的意思，楼初放开手中紧握着的麻绳，死亡的恐惧再次席卷月仙莹全身：“不！”
楼瞑色原本是想直接弄死月仙莹比较快的，但是转念又想，让小阶儿自己解决大概会更有意义。不过在此之前，他可以先教训教训月仙莹，省的她再在小阶儿面前出幺蛾子。
一分钟过后，楼瞑色再次扔楼初将人拉上来。
以同样的姿态被拉上来的月仙莹，比上一次的脸色更红。
“去给小阶儿赔罪。”楼瞑色换了一句话，却依旧冷漠。
第二次被拉上来，让月仙莹心中仿佛有了底气，认为楼瞑色色只是吓唬吓唬她，不会让她死的。
有了底气之后的月仙莹否认的更加厉害了，只是由于长时间憋气导致声音有些沙哑：“楼爷！仙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道歉？！”
楼瞑色没理会她的话，深邃的眼眸瞥了楼初一眼。既然这么没眼色，那就多吃点苦好了。
楼初点头再次将人放下去，只是这次再将人拉起来时已经是两分钟以后了。
月仙莹依着前两次的经验，在水中不再挣动，省着体力，憋佐吸。只是时间渐渐过去，在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了的时候，她依旧没有感受到腰上的拉力，急需扬起的她又开始挣动，却没什么用。
渐渐地，月仙莹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
“咳——”月仙莹憋不住了，呛了一口水，海水不停地往她的口鼻中倒灌着，氧气耗尽让她觉得自己的肺要爆炸了，痛苦万分。
就在她觉得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月仙莹第三次被拉到了空中。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的月仙莹就算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空气，也几乎没有了力气呼吸，微弱的呼吸吸入的氧气，让她觉得仿佛回到的母体般的舒服。
“月小姐，第一次是三十秒，第二次是一分钟，第三次是两分钟，虽然月小姐都撑了下来，但是第四次呢？月小姐还能保证自己活着吗？”这次楼瞑色没有开口，楼初淡淡地“好心”给意识有些模糊的月仙莹分析着。
月仙莹模糊的意识在听见楼初的话后有一瞬间的清醒——不，她再也不要体会这种痛苦了，她要活着，只要活着她就有机会将今天的屈辱和痛苦报复在玉阶身上。
－－－－－－题外话－－－－－－
不知道双十一亲们剁手没，反正咸鱼是剁了，今天收了七八个快递，想死的心都有了，快递的奴隶。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