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一张牛皮糖
那日羽寒易离开之后我就在房间里发呆。我又将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最终决定连夜赶路。
我不是不相信羽寒易,只是怕明天再生出什么事端。
我没什么行李,收拾起来也是简单。只是这个客栈,这个小镇我终究生活了十几年,这么一走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我驻足在当初追着羽寒易消失的街角,多年后的今天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了那么多的惧意,这一切多亏了羽寒易。
羽寒易,多谢。再见!
我拉了拉斜挎在肩上的包袱,转回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包袱里只带了一些干粮和我这些年存下的零用钱给我路上用,我平时惯用的那把剑被我放在房间的桌子上,那是羽寒易为我准备的,如今我要走还是走得干干净净。剑下有我留给羽寒易的一封信,感谢他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还有教我武功。
临走之前我在镇子上买了份地图,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偶然听师兄说起一个地名便想着先去那里碰碰运气。
“初城。还是出城?”
是我理解错了吗?
我叹了口气,又是拿着地图在手上比划着。
不知道是我拿着的地图范围太泄是其他什么原因,我找遍了整个地图也没有看到初城这两个字,最后我只能收起地图。
找人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这交通信息都不发达的古代。
或许我可以先去附近的大城市看看,然后换张地图或者找人打听一下。
“沙沙――”
“什么人?”
那地图还在我手上半张着,我抬头迅速看了眼四周,没有什么发现,可刚刚那一瞬间我明明是听到附近有动静。
从小开始我的耳朵就异于常人,很多人听不到的声音我都能轻易捕捉到。后来随着年龄增长,这种现象愈发明显。直至习武之后,我才愈发能体会到它给我带来的好处。
原本我只是觉得自己的耳朵比平常人好了一些,后来因为羽寒易的到来,我发现我这耳朵绝对不是好了一点半点。
以羽寒易的修为水准有时都比不上我,这现象实在怪异。也因为太过怪异,这事我谁也没有说。
我又是竖起耳朵听了听,仍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或许是我太紧张了吧!”
我稍稍安慰了自己,便收起地图沿着之前看好的路线继续往前走。
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大城是金梅城,普通人坐马车没个十天半月绝对到不了,好在我轻功不错,单人行走又可以抄近道,不出意外两三天也就到了。
来到这个没有汽车没有飞机的落后年代学武绝对是我做过的最明智的一件事,事实上,这么些年我也就做了这一件事。
我剑法初成,却也只是虚有其表,真与人对上我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出门在外我仰仗的还是我最为熟练的轻功。
若我全力奔跑,这世上少有几个人能追得上我,而能达到那种境界的人犯不着跟我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女孩过不去。
嗯,大概。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在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又感觉到了之前的异动,这次不仅仅是听到,我甚至能够清楚地知道他的位置。
有人在跟踪我?
我的第一反应是直接向他丢个暗器什么的逼他出来,不过他能跟了我这一路轻功也是非常,这世上除了我这样的异类也就某些特殊职业对轻功有很高的要求。
可万一对方是个全方面发展的高手呢?我得罪他岂不是死得冤枉。
与羽寒易相处的过程让我深深明白实力的重要性,所以我开口也是客气:“这位朋友,相逢即是缘分,我们这么有缘何不出来见一见?”
这是我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说实话还是有些紧张,万一那人不出来,或者万一那人直接攻击我该怎么办?
羽寒易说过江湖上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越是站在顶端的高手能约束他们的只有他们自身的道德底线。
虽然我觉得他是怕我离开故意说这话吓我,可他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又是等了一会儿,林子里安静极了,我甚至都感觉不到除我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可我知道那人还没走,以他的能力想不被我发现或许也不会太难,而他这么明目张胆的让我知道他的存在不就是不想一直在暗处跟着吗?
果然,没一会儿,自我后方不足十五米处的一片阴影下便响起轻微的声音。我的五感被我最大化的扩大着,这细微的响动足以引起我的注意。我眼睛紧盯着阴影的后方甚至不敢分出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那是一双漆黑的硬底靴,靴子上一尘不染,看得出它的主人很爱干净,而且他的实力足以支撑它的干净。
我还没有时间继续往上看,便觉得身边有风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开一步。
原先我站着的地方确确实实站着一名男子,那男子一身藏蓝色衣袍,衣着华丽不失贵气也不会妨碍行动。再往上是一张年轻的面孔,男子似笑非笑,目光毫不掩饰地放在我身上。不知为什么,看着他我总觉得有些怪异,至于哪里怪异我又说不上来。
“在下夜熙,方才见你一个小姑娘在这林子里行走觉得有些不妥,可我还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停留便没有现身。后来发现我们刚巧同路,我便一路跟在你后面。不过我想我之前的担心是多余了。”
那名为夜熙的男子介绍完自己顺便也将跟着我的缘由说了一番,我不欲探究他这番话的真实性有多少,只希望他快点离开。
“多谢关心。若无其他事,公子请便。”
我的冷淡并没有让那人走开,他看了看前方,又是开口:“若我猜得没错你也是要去金梅城吧,刚好我们顺路,要不一起走吧!”
他看着我似乎已经拿定了主意,我还能说什么,人家说了是同路,这路又不是我家的我还能不让他走不成?
我吸了口气没有理会他,这人的出现总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过如今我们两人都是在明处,我小心一些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随意。”
我应了一声却是离他更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