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当今局势
“确实。”七皇子点头。他深知，就算自己不去争，他的那些哥哥们可不会这样想。越是不争不抢，越是有可能成为第一个被干掉的人。
林清霜又直接说出七皇子现在的困境：“太子作为嫡长子，地位甚高，论身份，是最有可能拿下皇位的人。三皇子与太子向来交好，朝中皆知此事。但是三皇子为人狠绝，对人从不留退路，且其阳奉阴违的做法，也是为朝中人所诟病。我还听说，之前七皇子依着鲁莽的性子，在一日的酒会上借着酒劲告诉太子，三皇子别有用心，表面与之交好实则别有用心。虽然当时在场的人并不多，但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亦是传到了我的耳中。”
七皇子听着林清霜的细细分析，表面看似平静如水，内心却早以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林清霜看着七皇子放大的瞳孔，有笑意勾勒在她娇艳的唇角。
屋外是粘稠的墨色，晚风和着点点的虫鸣。屋内，林清霜换了根蜡烛，又挑了挑另一半的灯芯，待屋子里亮堂了些，林清霜坐到古木制的琴旁，继续娓娓道来。
“也因为此事，原本七皇子你或许是出于好心，但太子并不这样想。所以他才会在之后的朝堂上处处打压你。”
“我听爹爹说过，就边境的旱灾一事，你想着的是开粮仓，派饷银，以缓解百姓疾苦。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做法了，也是比较直接有效的措施。朝中百官皆无异议，唯独太子站了出来，以边境之地并不太平为由，欲驳回你的提议。”
“可是，我朝旱灾之事虽不频繁，却也不少见。历来皆是以类似七皇子你提的做法去缓解旱区危机。”
“太子的用意很是明显，不过想借此机会打压你，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
林清霜的话音落下，闺房中陷入一阵沉寂，许久之后，七皇子起身，对着林清霜恭敬的行了一礼。
“清霜姑娘虽身在闺房，对朝中之事，却一直挂心，且了解的如此细致，在下不得不佩服。清霜姑娘提出的见解，我亦是不能反驳。分析的句句在理，字字都说中了我的心上。果然不愧是将门之后，林家唯一嫡女。”
“七皇子过奖。我不过是一介女流，哪里担的起七皇子如此大礼。”林清霜将司空策扶起，“其实，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也能看透其中奥秘。我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一些信息，将之整理串联，这背后奥秘也就自然浮现出来了。”
林清霜的双手触到司空策的手臂，虽隔着丝绸衣物，可那份温暖却还是透过衣裳，传递到林清霜的指尖，漫过臂弯，透过肩胛骨，直达心动最柔软的地方。
前世的那份源自司空策的温暖，在这一世，在这一刻轻微的触碰之中，被再度唤醒。
“策，是你么？”林清霜在心底询问着。她想起前世司空策发兵前见自己时离去的那一刹回眸，那样冰冷的眸子里却是弥漫着那样汹涌着的浓烈的悲伤。
“清寒姑娘分析的，在下心底其实都明白。太子在那日我原本出自好意的提醒之后，便对我起了芥蒂之心。他是以为我想要破坏他与三皇子的联盟，好坐收渔翁之利。而这件事三皇子事后也是知道的。所以，在这朝堂之上，除了太子，还有三皇子亦是对我有着诸多不满。”
“所以说，七皇子的处境堪忧啊。”林清霜看着面前的琴弦，轻轻拨弄了一个低音，“事已至此，七皇子不必自责。很多时候，我们都会难免被误会，被刻意中伤，但这样都不重要，若是能直面这些挑战，倒也是一个逼着自己去武装自己提升自己的好法子。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清霜姑娘的意思是，我要正面去反击太子与三皇子的联盟？”七皇子的眉头微微皱起，“只怕我还没那个实力与之正面对抗。毕竟我是已一对二，况且，他们怎么说也是我的哥哥啊。”
“可是，你想过他们拿你当做弟弟了么？”林清霜想起前世司空策和太子的结局，不由背脊一凉。“我不是有意挑拨七皇子与兄弟们的关系，只是身陷权力的漩涡之中，所谓的亲情，就褪色了。”
“清霜姑娘的好意，我自然心知肚明。清霜姑娘聪慧过人，能够为在下指明求全之法？”
“求全怕是行不通了。”林清霜直接挑明了讲，“太子与三皇子已视你为登上皇位的障碍，那便是拿你当做敌人了。既然如此，和解已经无望，那就只能将他们都干掉。否则，最后成为炮灰的，怕就是七皇子你了。”
七皇子沉默了，林清霜看在眼里，却也是懂得他的心思。
“既然七皇子与这两位皇子结盟不成，那便找其他人结盟便是。除了其他的皇子，朝中对太子与三皇子的所作所为有所抵触的重臣，还是大有人在。”
七皇子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就像日间天际的云朵，有微风拂过，原本卷起的白色祥云，尽情舒展泛滥。
“能认识清霜姑娘，实在是在下最大的幸运。”七皇子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奇妙的光，他能感受到自己原本坚如磐石的心底刹那的柔软。
晚风拂过天边的云朵，吹散遮挡明月的那层隔膜，有月光自天际倾泄而下就像来着天际的河。月光透过散发着檀香的窗棂，爬进美丽女子的闺房，攀上柔软锦被的大床，落下一地皎洁的霜。
“天色以晚，七皇子回去早些休息吧。”林清霜用手背在微微张开的嘴前轻掩，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若是让旁人知道了七皇子夜入小女子闺房，小女子的清白可以难说了。”林清霜故做苦恼状。
“姑娘辛苦了。”七皇子起身，“清霜姑娘这一番话，在下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屋外，传来白浅稚嫩的呼唤声。
“小姐，你睡了吗？将军说想要见你，此刻就在门外，你再不说话，我要开门了哦。”
红木制的闺房门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
糟了！
这么晚了，爹爹来找我做什么？要是看到七皇子，我的清白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