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争吵
顾远城的动作停下来了,他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陆浅,声音竟然带了一丝哽咽:“陆浅,你就这样恨我吗?”
陆浅的泪水被怒火烧干,她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憋出一句话:“没错,我恨你,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你下十八层地狱都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顾远城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啊,好一个下十八层地狱都解不了你的恨,没想到我掏心套房的对你好,还是没办法弥补你。”
陆浅心头一阵钝痛,但她依旧倔强的瞪着顾远城,眼里是无边无际的恨意:“我说过,你离我远一点,就是对我最好的弥补。”
顾远城似乎万念俱灰了他自嘲的笑了笑:“我顾远城这二十几年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计算的毫无偏差,怎么到了你这,全都土崩瓦解了呢。”
他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没等陆浅开口,便转身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陆浅的心脏一阵阵的绞痛着,眼泪也流满了精致的面庞,她转过头,看着沙发上散落一地的衣服,终于再也忍不住,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陆浅说服不了自己,她无法让一个毁了自己一家的仇人在自己的生活里重新占据一个重要的位置。
顾远城带给自己的伤害,不是几个月的锦衣玉食就可以弥补的,曾经的他,在自己面前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和苏蕊一起落井下石。
现在,他却又摆出这幅深情款款的模样,究竟是在作秀给谁看呢?
可是明明陆浅已经在说服自己顾远城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但为什么自己看着顾远城痛苦的模样却感觉到心疼呢?
另一边,顾远城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寒冷的夜风从纽扣与纽扣中的缝隙中钻进去,一股股凉意刺激着顾远城无比清醒的大脑。
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是那么热情似火的陆浅,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不近人情,顾远城抬起手,木讷的抚上还微微作痛的脸。
和她认识了那么久,陆浅从来没有对自己动过手,哪怕是对自己厌恶到了极点,她也只是用言语刺激。
可是今天,那一巴掌仿佛打醒了顾远城,它清清楚楚的告诉顾远城:“你别白日做梦了,陆浅对你的恨意已经到了极点。”
可是他不甘心啊……
顾远城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呲”的一声,火花贪婪的舔舐着烟草,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草独特的香气。
自从离开陆浅后,顾远城就染上了烟瘾,仿佛只有在抽烟的时候,烟草里的尼古丁才能麻痹顾远城对陆浅近乎偏执的想念。
正值午夜,宽阔的马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只剩下顾远城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路边抽着烟,烟雾缭绕着他,不时传出他轻微的叹息……
陆浅也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就睡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射在陆浅光洁的脸蛋上,陆浅皱了皱眉,懵懵懂懂的醒了过来。
陆浅揉了揉眼睛,感觉到眼睛有些酸痛,想来大概是昨晚哭了太久眼睛有些不堪重负了。
陆浅摇椅晃的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冷水“哗”的一下拍在了脸上。
冰冷的触感让陆浅渐渐的清醒过来,陆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肿的不像话的眼睛,毫无血色的嘴唇。
陆浅叹了口气,简单的洗漱过后,陆浅推开房门,好像并没有发现顾远城的身影。
陆浅隐隐有些担忧,昨天顾远城出门连外套都没有拿,夜里寒气重,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感冒。
片刻,陆浅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居然开始破天荒的关心仇人了?
正在这时,大门开了,陆浅条件反射的抬头望去,这一瞬间,她居然是那么盼望门口的人是顾远城。
果然,门口那个头发上沾着晨露,头发乱成一团的男人,不是顾远城又会是谁呢。陆浅松了一口气。
顾远城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刚看了陆浅一眼,便咕咚一声僵直的躺在了地上。
陆浅心头咯噔一下,赶紧跑了过去。
当顾远城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顾远城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了。
顾远城皱着眉双手撑着床勉强站起身来,感觉到头有些微微作痛,他一转头,忽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阳光撒在陆浅精致的侧脸上,在洁白的床单上投射出一片阴影,让本来就生了一张漂亮脸蛋的陆浅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顾远城看着陆浅,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昨天被扇巴掌的愤怒和一个人的孤独仿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也许是怕陆浅醒来觉得尴尬,顾远城再三思虑,又重新躺下,盖好被子,就如同他从来没有醒过一样。
顾远城很清楚,陆浅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所以她不肯承认心里还有他,也不敢在他清醒的时候对他好,但是没关系,只要自己知道陆浅还是爱自己的就好。
陆浅也许是被太过炙热的阳光唤醒了,她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抬起头看向还安静的躺在床上的顾远城。
还好,他还没有醒,陆浅庆幸的想道。
替他掖了掖被角后,陆浅转身走出了病房,在这儿不能待太久,顾远城本来就对自己有些非分之想,如果要是他看见了自己细心照顾他,一定会误会的。
她已经不想再和顾远城有什么瓜葛了……
自从《后宫斗》杀青后,陆浅摇身一变成了当时炙手可热的当红楔旦,她饰演的宋伊人入木三分,深入人心,人们都说,陆浅之后,再无宋伊人。
陆浅一下子变得大红大紫,宴会和应酬自然也多了不少。
晚上,陆浅正准备收拾东西从练习室回家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陆浅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肯定又是顾远城那个家伙打电话催自己回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