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归元言道:“采薇,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办事性格,跟我家主子简直一模一样。”
宗政述眼底生寒,归元这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告诉乐采薇,让她不要忘记云纾安的存在,他上前拉上乐采薇,言道:“叫他们赶紧动手,我们先走。”
乐采薇被宗政述拉着,回头朝归元使了一个眼色,归元笑呵呵的回了她一个了解的手势,然后就直接命令手下抓人了。
冷臣手里的毒药对归元的那些手下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归元一脸冷肃的看着挣扎的冷臣,对天胡道:“这位师长……”
天胡不紧不慢的开口,“不敢当。”语气里有几分冷意。
归元叹了一口气,言道:“按理说你们门派的事情与我无关,不过呢,采薇让我插手,我也没好回绝,看在采薇的面子上,今日将他抓了,就当给你们阴诡门送上一份见面礼吧。”
天胡声音有些冷意,言道:“归阁主有心了。”
归元摆了摆手,笑眯眯道:“天胡兄弟真是客气了,本阁主向来义薄云天,这是整个江湖都知道的事情。”
天胡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我不知道!
天胡见冷臣还在垂死般的挣扎,对冷臣道:“冷臣师兄,去见见掌门又如何?还有,你见了掌门之后,你最好解释一下师门的那个冷臣到底是何人。”
楔被归元的手下控制着,她急得大叫,“你们放开他,他不是坏人,他并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为何就是不放过他。”
归元淡淡的说道:“我说这位夫人,他可是你娘的初恋情人啊。”
楔怔了怔,一脸坚定的言道:“我才不管,我只知道他是我夫君。”
归元见楔那脸色十分的诡异,感觉像没有一丝生机,而且楔脸上厚厚的妆粉已经被她给哭花了,显得她整张脸犹其的恐怖,归元叹了一口气,实是不忍直视,若不是看在她并没有任何的伤害力,否则归元早就将这怪物直接给剁了。
冷臣反抗的时候,看到了被归元手下控制的楔,他并没有停下来,归元见此,不紧不慢的打击楔,“看到没有,你还说你不是替身,一般人看到心爱的女人被人挟持了,还不得吓得六神无主,心急如焚的?但是你看你男人?不过也是,任何人看到你这样,不吓死已经不错了。”然后归元从容的从身上掏出一面镜子放到了楔的面前。
楔那叫闹声戛然而止,她怔怔的盯着镜中的容颜,那张脸她从未见过,从前家里是没有镜子的,唯一的一面镜子被她失手打碎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买过,每日的妆容都是冷臣给她弄的,村民们也没发现她的样子有什么不同,只是此时这张脸,看起来十分的恐怖,连她自己都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楔,把镜子扔了。”冷臣这个时候才冲着楔吼道,眼神尽是焦急的光芒。
楔呆呆的看着镜中的容颜,一时间不敢相信镜中的容颜就是自己,她喃喃而道:“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乐采薇皱眉,心想,她之前给楔把过脉,没发现楔有脉像有任何的异常,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她倒是很佩服冷臣,居然让一个死了的人拥有了活人一般无二的脉像。
冷臣突然冲过来,将楔手中的镜子给打断了。
然后将楔一把抱入怀中,紧紧的,安慰道:“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们都是坏人,想是想要害我们的,只要我才不会害你,一心一意的对你好。”
楔全身都在颤抖,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是那般模样,那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楔,不要相信那些。”
归元低低的说道:“逃避总不是个办法。面对才能解决问题。”然后被冷臣一记恶狠狠的目的给瞪了回去。
归元无奈的摇了摇头,言道:“那就把他们两一起带走吧。”
天胡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熟地突然言道:“外面那几具行尸怎么办?”
“毁了呗。”归元不紧不慢的开口,反正咱有这实力,管他什么多?
冷臣听到归元这么一说,看了一眼归元,皱了皱眉,他刚刚冲向楔的时候,身上被剑伤了好几处,此时正流着血。
荆棘村发生的这一场变故,让村民们一个个人心惶惶,特别是看到那些早已经死了的人突然站起来像野兽一样咬人的时候,他们好多人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处理完那几具行尸,归元又命人将那养行尸的山洞也给毁了,做这些的时候,冷臣一言不发,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心思被催毁似的。
乐采薇觉得冷臣这反应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了,好像之前她所猜测的完全错了一般,她看到冷臣对楔十分的宠爱,宠爱有加,那简直就是在人前疯狂秀恩爱的节奏。
“薇薇,我来背你。”宗政述言道。
天边下起了雨,冷臣已经将楔背在了背上,楔气息虚弱,靠在冷臣的背上,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来。
宗政述见乐采薇一直盯着冷臣和楔,以为她是羡慕楔,于是宗政述也想让她体验被人背着走的感觉。
乐采薇言道:“不必。”万一被师门的晚辈们看到了,那她的面子不要了吗?
宗政述显得十分的失望,他本想给乐采薇最好的,只是没想到看采薇那意思是不乐意的,走在前面的楔突然哼起来歌来,声音轻轻灵灵的,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怎么啦?”宗政述觉得奇怪,见乐采薇突然停住,眼底有着若有若现的寒意。
乐采薇言道:“那什么曲子啊,听起来不错。”
宗政述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只得摇了摇头。
归元突然不紧不慢的开口:“是冰心咒,曲子谁都可以唱,但是能唱出使人静心的,除了晓浓门派的,就没有其他了。”
“这么说来,楔是晓浓门派的弟子了?”乐采薇言道,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或许是楔的母亲是晓浓门派的弟子。”归元言道,顿了顿,又开口,“采薇,我看冷臣背上那个女人定是活不成了。”
乐采薇问道:“你为何这么说?”
归元:“你看她肚子处的尸斑,已经很大块了。”
而且这几日冷臣也没有给楔化妆,所以楔的脸色是越来越差,按理说以冷臣对楔的感情,不可能任由着楔就这么慢慢的变成这样。
天胡有师门的令牌,每过一个关卡,都会有专门的人护送离开,所以这一路倒是走得很快,不出两日,便可以到达门派。
“天胡。”乐采薇突然言道。
天胡一脸的恭敬,“师叔祖换弟子有何事?”
“休息一会儿!”
乐采薇言道,她总觉得冷臣这一路太过于安静,安静得太不寻常了。而且是楔这一路越来越无力,有时候连站都站不起来,别人没有观察得到,倒是乐采薇发现了,在外人的眼里,只会认为冷臣宠妻无边,一路都没让她走过一步路,实际上是楔的体力已经在迅速的流失,生命也在迅速的流失,而冷臣无动于衷,楔亦是一句话都不说,偶尔冷臣会和她说一两句话,语气温柔如斯,楔偶尔点头,或是回应一两个字,一路同行的早对他们俩人的这一路的作为给弄得麻木了,也不会去刻意的观察他们到底有什么问题。
到了师门的山门口,楔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软软的趴在冷臣的背上,连呼吸声都仿佛没有了。
守着山口的小弟子见到天胡回来,赶紧上前行礼,“见过天胡师伯。”
天胡摆了摆手,“起来吧。”然后指着乐采薇道:“这位是大师尊的弟子。”
小弟子一惊,大师尊?这不是那位神一般存在于门派中前任掌门吗?大师尊的弟子?那辈分岂不是要比掌门还要高一辈?小弟子突然有些同情天胡了,在眼前这个女子面前,天胡只能算是一个徒孙辈的。
天胡皱眉:“还不快行礼?!”
弟子赶紧给乐采薇行礼。乐采薇点了点头。
天胡又道:“这位是听风阁阁主。”
小弟子一脸崇拜的看着归元,听风阁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
天胡又随意的介绍了一下其他的人,冷臣见他没有刻意的介意自己,也并没有说什么,反正此行他就是要去面见掌门的。
天胡领着一帮来到了掌门的院子,掌门见到乐采薇的时候,咬了咬牙,上前乖乖的行礼道:“见过师叔。”
乐采薇笑眯眯道:“乖。”
掌门嘴角抽了抽,想他今年五十多岁了,女儿都比乐采薇大了,居然还得叫乐采薇一声师叔,实在让他在人前觉得特没面子。
他咬了咬牙,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师尊前阵子还念起过师叔,没想到师叔就回来了。”
乐采薇那个师父啊,脾气有些古怪,一般人是难过摸清的,而且有时候说出的话,还让人听不懂,这就让人十分的头疼了。
天胡正在跟掌门禀报在荆棘村所发生的事情,掌门那神色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这让乐采薇心底十分的不悦,掌门这只老狐狸!
乐采薇看了一眼冷臣,见冷臣只是紧紧的抱着怀里的楔,乐采薇这才注意到楔那脸色较之前好看了许多,脸上的黑青之色也褪了下去,只是脸上没有一丁点儿的血色,惨白如纸。
掌门看到冷臣,又看了看冷臣怀里的女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臣不慌不忙的开口,“请掌门救救我的妻子。”
掌门心想,你我年纪差不多大,你这头老牛倒是吃了一把嫩草,没娶到初恋,倒是娶到了初恋的女儿,想当初晓浓派的秀姑可是江湖十美之一呢。
“本座可能无能为力。”掌门冷冷的开口,你以为你换张年轻的脸,你就年轻了?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你以为大家都能相信?
天胡道:“是否要叫冷臣师兄过来。”
冷臣抬头看他,知道他说的是谁,那个冷臣便是和他换脸的那个人。
掌门点头,天胡便退了下去,他望向冷臣,言道:“事到如今,你可以交代一切了。”
冷臣言道:“师门那个替身是我在江湖上找来的,他名叫破刀。”
掌门皱眉,脸色有些难看,瞪向冷臣。
冷臣道:“当年破刀灭了雪剑山庄,琴川乐氏广发江湖令,说要捉拿凶手,正巧被我遇上了四下逃窜的破刀,我便让他换了我的脸,然后代替我呆在阴诡门,至于我的这张脸,是从一个被流放的贵族子弟那里得来的,我将破刀的脸换给了那个流放的贵族子弟,贵族子弟后来病死在流放的路上,等到江湖上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乐采薇一听是乐氏要找的人,顿时留了心,她上着破刀看了许久,自她拜入师门起,冷臣长老便是这副模样,那个时候的冷臣到底是冷臣还是破刀呢?
破刀一直安静的站在那里,那双眼底波澜不惊。
宗政述皱眉,心底生出警惕,这个破刀曾经是朝廷和江湖都要围攻的恶人,杀人放火无恶不做,只是后来被乐氏下了诸杀令,他才四下逃窜,完全没了之前的那股嚣张了。
掌门言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换了脸的?”
冷臣想了想,言道:“大概是在十五年前吧。”那个时候他正好偷偷下山,闯过九重关卡,最后又闯入了晓浓派,想要去见秀姑,结果晓浓派的弟子说秀姑已经失踪很久了,他四下v寻找,走遍了大江南北,最后放弃了,想着回师门,结果就在荆棘村见到了和秀姑长得十分相似的楔,刚开始冷臣只以为是巧合,后来当他看到楔身上有他送给秀姑的信物时,这才知道楔就是秀姑的女儿,而秀姑早就死了,后来冷臣又发现楔有严重的遗传心疾,于是便开始想办法想要治好楔,只是有些想法是好的,但是问题还是不能解决的,于是他便想起自己那个曾经被逐出师门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