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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之约

    云纾安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那条绣得挺难看的腰带,许久才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的。”

    归元点头:“主子,高见。”

    云纾安那道冷厉的目光直直的朝他射过来,归元顿时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冷了一大圈,垂下了头,赶紧言道:“主子,若是执意如此,属下必当尊从。”

    云纾安摆了摆手,摇头道:“罢了,明日便离开吧。”

    归元心下一喜,主子总算是想通了,这可真是不容易啊,他之前一直都担心着呢,没曾想主子竟然这般好讲话。

    外面刮起了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云纾安声音沉沉,“进来吧。”

    归元顿时觉得疑惑,他之前已经将这里的暗卫全部都调离开了,怎么还会有其他的人吗?

    突然,窗户打开,一股强风卷起帘幔翻滚,一道玄色的身影闯入。

    归元脸上闪过一道危险,正欲拔剑,可那人的速度很快,一把便按住了他拔剑的手。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凛冽之气,盯着归元淡淡而道:“归元阁主可是偷偷闯入的,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在这里吗?”

    归元咬牙,看了一眼云纾安,云纾安此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退下吧。”

    归元垂首,退到了一边。

    云纾安盯着男人,徐徐而道:“定北侯这么晚了,这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宗政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语气淡淡:“云公子这些小把戏,你当真岳父大人不知道吗?还是你以为以你的手段,不可能有人知道?”

    云纾安轻轻一哼,“知道又如何?我没想过在他老人家的府里做些什么,我想他老人家既然没有当面出来阻止,定是知道这一切的。”第一次归元来找他的时候,他便知道,乐氏的家主是故意放归元进来的,只是归元还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很强,所以才能蒙混过关。

    “云公子,其实有时候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宗政述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没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却让人感觉到有些威慑力。

    云纾安一脸冷淡的看着他,“定北侯深夜闯入,莫不就是跟我说这么一句话的。”

    徐风从开着的窗户处吹入,云纾安闻到了淡淡的海棠花的香气,那应是采薇身上的吧,他脸色白了白,掩饰心底的情绪。

    “岳父大人其实早就知道云公子的这些事情了,只是碍于采薇的关系,所以不便出面,不过采薇是我的夫人,她偶尔会把一些事情弄糟,没办法,我只好替她来收拾了。”宗政述开口,“有些事情,不管云公子愿不愿意承认,还是希望云公子能够面对现实。”

    云纾安脸色难看,闭上眼睛,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宗政述接着言道:“我与采薇六七年的夫妻,我想云公子定然是知礼的,当初我确实是让采薇失望过的,不过这么多年来,也未让我们之间的感情生淡,反而越来越深厚,我相信这一点云公子这些日子也是看到的,采薇她表面上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在意,却独独有一样不太好,便是重情重义,有些话她说不出口,并不代表云公子你看不出来,当初你放开采薇的时候,便已经算计了她,如今难道还要算计她吗?”

    “我从未算计过什么。”云纾安语气冷冷。

    “若是没有算计过什么,那为何当初会做出那样的决定,让采薇心生愧疚,若不是中途发生点变故,只怕采薇这几年来都会过得不开心,甚至连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独独记得救你之事?”宗政述语气有些恼怒,言道:“你说你从未算计过,可你哪一样不是在算计?你对采薇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的?”

    对采薇的感情?云纾安言道:“自然是爱她,护她一生一世的感情。”

    “我爱她,愿护她一生一世,但我从未做出让她难过,甚至为难的事情,可你不一样,自从再次见面以来,你一直所做的便是让采薇为难的事情,你可知在瑶池岭的那五年时间里,我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但从未让她为难过,我只想让她随心而活。她忘记所有的事情,却没有忘记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她总对我说,那件事情对她很重要,可是她却忘记了,怎么都想不起来。”宗政述说着,语气无奈。

    “你为何没有告诉她?”云纾安觉得宗政述说爱着采薇,从不会做任何让采薇为难的事情,可偏偏不愿意告诉采薇,她所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不是自私是什么?

    “我为何要告诉她?”宗政述顿时觉得云纾安这话问得毫无道理可言,他纵然知道,也不会告诉她关于云纾安的事情。

    “呵呵……”云纾安一声轻笑,“看来你在采薇的面前,也并不是你在我的面前我说的那般坦荡。”

    “云公子,你若是真的希望采薇幸福,便不要让她为难。”宗政述的声音冷冷的带着警告之意。但是他知道,纵使他这般说,云纾安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可他只是希望采薇能够放下心里愧疚而已,在感情方面里,没有谁对谁愧疚,因为在感情方面,谁都可以是自私的。

    “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云纾安言道。

    “不如何。”宗政述开口,“我不会拿采薇出来当任何的赌注。”

    “你是不敢?”云纾安嘴角有抹轻屑的笑意。

    “不是不敢,只不愿意而已。”宗政述开口,觉得云纾安此时为了挽回采薇,似乎有些急攻近利了。

    “你不敢也好,不愿也罢,不过我更愿意采薇亲口对我说。”云纾安言道。

    宗政述冷冷一笑,“怕是云公子故意的没给采薇这个机会吧。”云纾安仗着身体重伤初愈,故意在采薇的面前装柔弱,让采薇心生侧隐之心,便不好伤他的心,以免得他的身体承受不了。“你且让采薇自己说如何?”

    让采薇自己说,云纾安心知自己定是输者,或许是心中的执着,而他只是不愿意在宗政述的面前表面得如此怯弱而已。

    另一边,乐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乐母将被子拉了拉,瞟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乐父,言道:“你叹什么气啊,这么晚了,也不睡觉。”

    乐父说道:“我觉得吧,我们就一个女儿,这家大业大的,怕是没人继承,不如还是让女儿招个婿吧。”

    “我看你这个样子尽是瞎操心,还招个婿,我看招一个怎么够,这么大家业,应该多招几个才是。”乐母淡淡的开口。

    乐父垂眸,看了她一眼,又叹了一口气,“你说我家女儿怎么就这般优柔寡断呢。”

    乐母白了他一眼,“女儿那是心软,我看并非她优柔寡断,而是那云纾安的问题。”

    “也不知道宗政述和云纾安谈得怎么样了,有时候吧,我倒觉得两个都不错,我左右都不好选。”不过在乐父看来,只要采薇能够幸福快乐便好,宗政述倒是挺不错的,至少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倒是云纾安,永远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在做什么。

    “我看我们府里的守卫也应该抓紧整顿一下了,不然什么人都能闯入府里,到时候我都怀疑我的安全无法保障了。”乐母拉了拉乐父的手,“你别坐着了啊,赶紧睡觉啊。”

    乐父想了想,言道:“若是他们俩没有交谈清楚的话,明日我便去说说。”

    “你就少操那份心吧,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爱管闲事,到时候被人嫌弃了都不知道。”

    “你说谁会嫌弃我呢。”乐父躺了下来,侧头看了一眼乐母,“别人嫌弃我便罢了,只要娘子你不嫌弃我便好。”

    ……

    清晨,乐采薇迷迷糊糊的醒来,打开的房门的时候,感觉到空气里有股血腥气,她顿时警惕起来,朝着父母的院里跑去。

    宗政述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急冲冲的乐采薇,追了上去:“采薇?”

    乐采薇看了他一眼,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带着他一起往父母的院里跑,“跟我走。”

    宗政述一脸的疑惑,一大清早的就往岳父岳母的院里跑,万一撞上了某些刺激的画面可能不太好,只是看采薇那样,似乎遇到了很严肃的事情,便也没有犹豫了,跟着乐采薇径直的来到了乐氏夫妻的院里。

    院门口守着的护卫只是看了一眼,虽说觉得有些意外,但看是乐采薇也不好说什么,只想着大小姐怎么这么早就跑过来给老爷和夫人请安。

    乐采薇也没顾及门口那护卫的反应,直接推门冲入了屋内,刚一进屋,顿时愣在了那里,屋内的气息有些羞人,乐采薇脸色变了变,却见乐父一把掀开了帘子的一角,脸色有些难看,瞪了乐采薇一眼,问道:“臭丫头,你一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呢?”又见宗政述跟了进来,乐父的心情便更加的不好了,冲着宗政述恼道:“我说姑爷,你怎么把我家姑娘给带过来了,这也未免太早了些。”

    宗政述垂眸,一脸的恭敬道:“岳父大人,小婿这就带采薇离开的。”

    乐采薇懵了一下,说道:“爹爹,太阳都晒屁股了,你们也应该起了,这般不务正业,似乎不太好。”

    乐母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帐内传来:“滚!”

    乐采薇撇了撇嘴,被宗政述拉着往外走。

    “打扰了!”走到门口,乐采薇回头,冲着乐父闷声说了一句。

    乐父气得脸都白了,放下帐子,看了一眼躺在身旁一脸娇羞的妻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丫头片子啊,害死老子了。

    乐母瞪了他一眼,“都跟你说了太晚了,要赶紧起了,你非不听,这下被孩子们撞见了,羞都羞死了。”

    “他们没看到。”乐父低头正要往乐母的脸上蹭,乐母一把将他推开,“赶紧起了,我看薇儿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跟我们说,你赶紧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乐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生个孩子就是来讨债的,我去看看。”

    乐采薇走到门口,训了那护卫一句,“我爹娘在办事,你怎么没拦住我?”

    护卫一脸的无辜,垂头:“大小姐,小的知错。”不过老爷和夫人在办事,我也不知道不能打扰啊,我又没成过亲,哪里知道这些啊。

    “薇薇,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跑来找岳父岳母,有什么事吗?”示政述问道。

    乐采薇捂着心口,言道:“我闻到了血腥之气。”

    宗政述一怔,“怎么可能?我怎么没有闻到?”

    乐采薇言道:“我对气味一向很敏感,定是不会出错的,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吗?”她望向宗政述,直觉宗政述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的,不然她不可能睡得这般沉。

    宗政述看到她那质问的目光,有些心虚,昨夜他离开的时候,的确是点了她的睡穴,他与云纾安谈判的时候,也不希望采薇知道,于是便道:“昨夜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但很快便处理了。”

    “发生了争斗?”乐采薇问道。

    “是。”他知道瞒肯定是瞒不住乐采薇的,“昨天听风阁的带人闯入乐府,带走了云纾安。”

    “归元?”乐采薇眼底有着质疑,归元怎么可能会夜闯乐府,还带走了云纾安,若是归元想要带走云纾安的话,直接过来便可,用得着夜闯吗?

    宗政述言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归元不知道从哪里听人说乐府将云纾安给囚禁了,便带着听风阁的人将云纾安给带走了。”

    乐采薇一脸震惊的看着宗政述,“毛毛,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好像是在哄孝子呢?”

    “云纾安离开的时候,有句话托我告诉你。”宗政述言道,虽然他不希望采薇心里再想着云纾安,但是采薇若是真忘不了,他又能如何,他相信采薇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会改变,他应该一直都相信她,更不会怀疑她。

    “什么话?”乐采薇问道。

    宗政述看到乐采薇眼底的希冀,言道:“他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过得开开心心的。”

    乐采薇没有说话,眼底平淡无波,可越是这般平静,宗政述心底就有些悬,采薇这个样子,让人挺担心的,她一直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会过得开开心心的。”乐采薇说道,扬眉一笑,说道:“归元昨夜闯入府里,有没有毁坏府里的东西?”

    “应该没有吧。”宗政述若有所思,完全不清楚为何采薇会这么说,“不过打伤了府里的人。”

    乐采薇一听,淡淡而道:“既然如此,派个人去听风阁把医药费要回来。”

    宗政述:“那倒也不用。”

    乐采薇瞪了他一眼,“怎么能不用,打伤了乐府的人,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安安治病的那些医药钱估且就算了,但是他归元怎么能夜闯乐府,还打伤乐府的人呢?实在是太没将乐府放在眼里了。”

    “薇薇,别生气,我派人去听风阁要便是。”只要你开心便好,虽说我心里在觉得酸酸的,但人家总算将云纾安那个情敌给赶走了。

    乐采薇已经走到了府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言道:“我师父呢?”

    门口小厮一脸恭敬的说道:“大小姐,问素师父今日和那位公子离开了。”

    “离开?”乐采薇还没理解这离开到底是怎么个离开法,却听那小厮又道:“说是闯荡江湖,问素师父昨日好像已经和家主告别过了,家主送了问素师父一块天下钱庄的令牌。”

    “我爹倒是挺大方,那令牌都给她了。”那块令牌可从整个天下所有的钱庄里取钱出来,然后会有当地的镖局前去报销结帐。

    小厮恭敬的点头,又道:“大小姐这是要出门吗?要不要小的替大小姐准备马车?”

    乐采薇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已经准备好了。”说完看了宗政述一眼。

    宗政述觉得自己这点儿心思啊,实在是在乐采薇的面前,不值得一提,他无奈的说道:“来人,将马车牵过来。”

    很快,一辆普通的马车驶到了乐采薇的面前,宗政述一把将乐采薇抱了起来,放到了马车上。

    乐采薇看到车内的装饰,奢华得很,与外表的普通完全不同,便知宗政述这是不希望路上太招摇的缘故,她往软榻上一躺,宗政述已经坐了上来,手臂伸过来,任她枕着。

    “元宝在京中的情况如何了?”乐采薇问道。

    “还好。”宗政述那手掌轻轻的放在乐采薇的小腹上,目光温柔且宠溺,“他定会成功的,不然怎么保护自己的妹妹?”

    “嗯?”乐采薇坐直了身子,怔怔的看着他,“什么妹妹?”

    宗政述抚摸着她的肚子,“这个啊。”

    “你怎知是女儿?再说了,这是我的孩子啊,你别把手伸过来,别吓着我的孩子。”乐采薇恼道。

    “我的骨血,怎么着也是我的孩子,薇薇,你这么说,可有些不讲道理啊。”宗政述眯眸,眼底有危险的气息。

    乐采薇冷冷一哼,“我现在怀着呢,以后也是我来生,有本事你去怀一个啊。”

    “我虽然不能怀一个,可是我能让你怀一个啊。”宗政述的眼底有着情欲的光芒。

    乐采薇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一把将他的手给拍开,言道:“你别闹,我现在心里很方?”

    “孕期恐惧症?”宗政述若有所思。

    “什么孕期恐惧症,你从哪里听说的。”乐采薇瞪了他一眼。

    “自然是师父说的,师父临行的时候,送了为夫一大堆关于母婴的书籍,我正慢慢看着呢,薇薇,你脸色怎么了,别这么瞪着为夫,别生气,小心别动了胎气。”

    乐采薇看他那奴相,不上得有些郁闷,干脆转过身去,不想再理他了。

    乐父乐母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一脸的怅然若失。

    “女儿又走了,这回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乐母忧伤的说道。

    乐父:“走了便走吧,转眼这丫头就这么大了,二十几岁的人了,如是你当初,孩子都送上山学艺了。”

    乐母:“不能吧,我们把薇儿养到六岁才送上山的啊。”

    “六岁吗?”乐父疑惑道,片刻又喃喃自语:“好像是五岁吧,我怎么记得是五岁呢,那时就觉得她特烦了,非得缠着跟你睡。”

    乐母言道:“女儿大了,真是儿大不由娘了。”

    乐父揽住乐母:“雨儿,我们也老了,当初我们初次见面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啊。”当初幸亏你看上了我,否则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乐母低头,看着被乐父握着的手,说道:“人生在世,一切皆有定数,当初我就觉得你跟其他人不同,好像认识了好几辈子似的。而且我第一眼见到你,便觉得欢喜得很。”

    乐父轻轻一笑,“那必须的啊,想当初好多姑娘想嫁于我,我都没同意的,我离家出走,跑来乐府入赘,我多大勇气啊。”

    乐母眼底有潋滟之色,“我知晓你的身份,当初你愿意放弃一切,我便知道了。”

    乐父说道:“从前的事情何必再说?”

    “怎么能不说呢,我知道你真正的名字是柳庭深对不对?”乐母叹了一口气,“当今陛下就是姓柳的。”

    乐父脸色有些不悦,“小宝儿啊,你居然偷偷的调查为夫,为夫很是失望。”

    “这都不用偷偷调查,三十年前你来我家,我父亲便知道了你的身份,只是他见你没说,他也没说了,再加上后来皇权更替,皇叔壮年突发恶疾暴毙,先帝悲痛不已,命全国举丧一年,那时父亲便将你叫去单独谈了一晚上话。”乐母说道。

    “父亲担心我别有所图。”乐父开口。

    “那肯定是啊,乐氏这么大家业,谁进乐府没有所图?当初父亲就我一个女儿,他肯定不会让我嫁出去的,可他又得替我找一个靠得住的,正好你来了,我现在想想,这也实在是太巧合了。”乐母眼底有疑问之光。

    乐父言道:“娘子,这么多年了,时间还不能证明一切吗?天下轻衣虽说诱惑力极大,可也不及我家娘子的魅力大啊。再说了,我若是真有所图,又怎么会在薇儿出嫁的时候将轻衣侯令交与她之手呢,我答应过父亲的事情,我可是每一样都做到了哦。”

    “亏你还有脸说,你可是那时薇儿还这么小,把继承令交给她,也不怕她有危险。”乐母瞪了他一眼。

    “我只是遵从父亲临死之前的遗言而已,我若是不遵从的话,你肯定会生气,我最怕你哭了,我可知当初就是因为你哭着说要跟我在一起,我才跟你在一起的。”乐父说道。

    乐母脸色一黑:“就你这意思,还是我哭着赖上你了不成?”

    “你别这样,我最是怕你这样了,你一哭,我就觉得我好像做了特对不起你的事情,然后就想补偿你。”乐父言道,拉着她往屋内走:“走吧,我回房再慢慢补偿你。”

    “你这个没正经的,老娘才不是这个意思,老娘这是在质问你呢,你不要转移话题啊,哎,你别拉我,你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总是这么些肮脏的思想,你说你可恶不可恶?”乐母急急的吼着,声音渐渐有些无可奈何。

    天色渐渐的热了起来,炎炎夏日的气息浓烈,乐采薇扶着马车,脸色苍白,虽说她已经服了防孕吐的药丸可还是止不住的难受,马车这一路行驶得很慢,本来到京城只需要二十天的路程,可宗政述怕她劳累受不住,硬生生的走了一个多月,这好不容易走到京城脚下了,宗政述见乐采薇那般虚弱的模样,实在是不忍,便让马车驶到最近的客栈先休息。

    乐采薇看了他一眼,无力的摆了摆手,“别啊,还是先回府吧。”

    “京城的情形应该还不太安定,等元宝处理了再说。”宗政述说道,是一点儿也不心急回府,反正都出来这么久了,军中的事务也交给了亲信管理,就算他以后当个闲散的侯爷也没关系。

    “那你不去帮忙吗?”乐采薇说道。

    “不必。”如果元宝连这一点儿小麻烦都处理不好的话,那就没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乐采薇趴在宗政述的怀里,“毛毛,我实在是太难受了,要不你别管我,你赶紧进宫里去看看元宝如何吧。”

    “薇薇,乖,不要操心那些事。”宗政述的目光温和,完全一副毫不担心的模样。

    乐采薇一直都挺相信他的判断的,当然她也相信元宝的能力,她之所以担心,也不过是因为对元宝的爱护之心,没有亲眼见到元宝,总还是有些担忧的。

    城外的客栈没什么人,倒也安静,虽说城内风声鹤唳的,但此时这里却平静异常,乐采薇喝了些粥,刚刚躺下,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宗政述好像在说等他回来,然后便睡着了。

    宗政述看着乐采薇的睡颜,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对身边的暗卫言道:“好好护好她。”

    那些暗卫一部分是乐父留在乐采薇身边的,另一部分本就是定北侯府里的,双重的保护,宗政述并不担心,他只是担心采薇醒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那暗卫首领点了点头,语气恭敬:“属于明白。”

    宗政述连夜进了城,城内血腥之气凝重,前两日废太子派人进宫暗杀新帝,被新帝识破,挖出竟然与京中吏部一官员有关,于是将官员一家全部押入了大牢,审迅过程中,那官员一口咬定此事是自己所为,暗杀天子,重罪诛连,不过新帝只杀了几个为首的重犯,那官员的家眷只发配了边疆。

    那官员本是丁太师的一个亲戚,不过丁太师还算是狡猾,居然把自己撇得是一干二净,硬是没有办法,不过丁太师最近也如强弩之末,垂死挣扎罢了,新帝也不说什么,由着丁太师在那里作妖,然后一点一点的斩断了丁太师的势力,最后连丁太师手里的那最后一点儿的权力也都收得差不多了,偏偏却还留着他。

    皇后在宫中早就被冷落,自老皇帝死后,丁家曾经送给老皇帝的宠妃如今也只是呆在冷宫,皇后看到那个曾经欺负过自己的同族女落入冷宫,自然得做些落井下石之事,否则怎么能算是报仇呢?

    新帝也并不阻止,老皇帝死时,留下遗诏,命宫中没有子嗣的妃嫔殉葬,不过新帝觉得殉葬这件事情得看自愿,愿意殉葬的便自己进入老皇帝陵墓,如有不愿意的,便主动搬到冷宫里去呆着,宫里一日三餐还是给得起的,那些贪生怕死的,便搬进了冷宫,过着孤独终老的日子,日子短倒还没什么,时间长得便也会觉得生不如死。那些自愿殉葬的,新帝都给了其家人补偿,有些给官职,有些是给良田土地,倒也让她们死得有值得。

    那个曾经的丁氏宠妃便是贪生怕死的一个,主动搬入冷宫呆着,不过双十年纪,若是她能活到八十岁的话,至少要在那冷宫里呆上六十年,皇后偶尔会去刺激刺激一下她,提前让她享受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感觉。虽说废太子造反失败,但皇后很果断的与太子短离的母子关系,新帝倒也没有为难她,让她住进了太后宫,宫人尊称她一声太后,不过后宫之事,她没有多少的权,倒是身份可以用来压一压。

    废太子柳长风被流放,流放之处有专门的人看守,一辈子便只能呆在那个地方,纵然如此,柳长风还是想尽办法想要回京夺回一切,还暗中联系到了自己嫁去和亲的妹妹。

    只不过与公主和亲的那个老帝早已经死了,胡族有个传统,便是父死之后,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一切,于是公主便又成了老帝儿子的女人,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想逃也逃不了,想害人也害不了。

    废太子郁郁不已,不过心底始终是不甘心的,偶尔会想方设法的来个进宫刺杀皇帝的戏码,连丁太师这般狡猾的老狐狸也拯救不了他脑残,于是那些黑锅全部都让丁太师的门徒给背了,所以丁太师的势力和权力才会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只剩下一个太师的名号。不过丁太师也想通了,因为自己的儿子冻玉和新帝关系还不错,经常一起喝酒,虽说儿子只也是一个内宫侍卫长。丁太师想着,新帝对丁家还是手下留了情,让丁太师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我就喜欢你看我不爽,却又偏偏干不掉我的样子。

    此时,新帝处理完奏折,大刀阔斧的往地上一躺,伸了一个懒腰,那张俊逸无双的脸上露出疲惫之意,语气十分的幽怨:“早知当皇帝这么累,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那老家伙,老家伙如今倒是躺在皇陵里一了百了,可怜我还得替他管理这么多事务。”

    身边一墨衣男子开口,声音清冽,“不如随我回靖阳。”

    新帝叹了一口气,“我怕我走了,到时候我师父会揍我。”

    墨衣男子道:“不过一女子而已。”

    新帝瞪了他一眼,“不许这么说我师父,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我。”

    墨衣男子走过来,替他收拾书桌,一边收拾,一边说道:“那你打算再做多久,这宫廷朝堂水实在是太深了,我都受不了。”

    新帝说道:“那也得等我爹爹回来了再说。”

    突然书房外卷起一阵劲风,新帝突然起身朝门口跑去,却见夜色下一群禁卫正围着一袭玄衣的男人,男人身上有种与生惧来的威严气息,目光犀利如刀,看得那些禁卫心底有些畏惧,不过一想到要保护皇帝,禁卫们又觉得不应该有种畏惧的想法。

    “退下。”一声威严的声音。

    禁卫们见此,赶紧跪下正要大呼万步,被新帝抬举制止,“你们都听不懂朕的话不成?”

    禁卫们赶紧退了下去,片刻都不敢停留。

    新帝走到男人面前,“爹爹。”

    语气幽怨,委屈,不甘,愤恼。

    宗政述抱揖:“陛下不可!”

    元宝更加恼了,“你别这样对我,让我如刀绞,好生难过,若是我师父在这里,定是不般折煞我的。”

    宗政述怔了怔,看到元宝那委屈的样了,心软了起来,说道:“微臣。”

    “哇……”元宝张口欲哭。

    宗政述抚额:“好吧,源芢,宫庭之内,注意形象。”

    元宝收了口,赶紧过来抓着宗政述的手臂,“我师父呢,我师父在哪儿?”

    “她在城外的客栈。”宗政述说道。

    “那为何连夜进宫来,我可想她了。”元宝说道,语气里有埋怨的味道。

    宗政述道:“内子怀有身孕,长途跋涉,身子不适,便让她先行休息,等好些了再进宫。”

    元宝听得一愣一愣的,许久才反应过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老子有弟弟了。”

    墨衣男子说道:“恭喜。”

    元宝回头,看着墨衣男子,“墨竹,老子有了弟弟,以后就方便多了。”

    墨竹点头,“是。”

    宗政述一脸的疑惑,怎么感觉这两人的对话这般奇怪呢,真是好生奇怪的说,不过元宝说有弟弟,宗政述马上就反驳了,言道:“臣觉得应是女儿才是。”

    元宝怔住,咬了郁闷了一会儿说道:“没办法,妹妹也行,大不了下回再生弟弟吧。”

    宗政述觉得元宝这表情也挺奇怪,不过也没想这么多。

    在元宝看来,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等以后他都会接入宫里来好好的调教,他这么想着,以后也便是这么做了。

    采薇后来生下一个儿子,半岁之后便被元宝接到宫里去了,乐采薇觉得元宝太过于热情,心想宗政述都把军务辞了,成了一个闲散的侯爷了,怎么皇帝还要把定北侯府的小世子收到宫里当质子?

    虽说采薇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后来发现自己的儿子不怎么粘自己,偏偏粘着元宝,她也无可奈何,再说了,有人帮着带儿子,她确实是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比如和宗政述游山玩不,二人世界,过得幸福甜蜜。

    十年后,乐采薇在一个叫云山的地方总到了云纾安,虽说十年未见,但岁月依旧,云纾安看着乐采薇手里牵着一的一个五岁小女孩,那小女孩冲着他笑,那笑容笑极了采薇,乐采薇和宗政述带着女儿在云山呆了三天,结果女儿被归元给诱拐走了,乐采薇看到云纾安抱着自己女儿,而女儿却赖在云纾安怀里不愿意走的时候,她气得脸都扭曲,直接拎起女儿,把女儿给揍了一顿。

    女儿摸着被揍得肿起来的屁股,冲着云纾安大叫,“美人叔叔,等我长大一些就来找你,此生为约。”

    云纾安只是淡淡的笑笑,虽说他身体的蛊毒早已经全部都清除了,但因为身体本质受损的原因,离开采薇之后,便一直沉睡,偶尔醒来的时间也不长,最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他在想,不知什么时候便会一睡不起,如今还能见到采薇,许是上天给他的恩赐吧,在他临死之前给他的最后一次恩赐。

    当日他离开之时,其实问素已经告诉了他,关于他身体的事情,只是他一直没有告诉采薇,他还心存幻想,想着能将采薇留在自己的身边,可却不可能。

    乐采薇牵着女儿,回头看到远处几乎看不的身影,朝着他微微一笑,此生再次,来生再约吧,希望来生,你我能再见面,一世平安顺利。

    “娘亲,你看什么呢?”女儿抬起一张粉雕玉琢的脸看着她。

    宗政述言道:“小白,爹爹来抱你下山。”

    女儿撇嘴,言道:“爹爹,女儿不想叫小白这个名字,你们能不能给女儿取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啊,之前见美人叔叔,我都不好意思跟美人叔叔说我叫宗政小白。”

    “你不想叫宗政小白想叫什么?”宗政述说道。

    宗政小白:“我想叫宗政安安。”

    宗政述脸色一沉,宗政小白吓了一跳,赶紧说道:“算了,还是叫宗政小白吧,简单顺口。”

    宗政小白拍了拍胸膛,赶紧窝在宗政述的怀里,爹爹是个醋坛子,哦,不,是大历的醋王,还是回去找哥哥吧。

    宗政小白的哥哥叫宗政源诺,然后从小被带入宫中,学的是帝王之术,十岁的时候,已经开始学着处理国事了,并非大逆不道,而是皇帝逼的,如若他不从,便会直接被打。

    源诺觉得自己的人生很苦,但又不知道哪里苦了,因为他有父母,有兄弟,有妹妹,有钱,有身份,而有些人什么都没有,他从小就被贯灌必须当皇帝,于是他便觉得他生出来的使命便是如此。

    墨竹最近被一个异族女人缠上了,皇帝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兄弟谈恋爱了,不过好在还有源诺可以欺负一下。

    不过那日,皇帝微服,遇到一名女子,那女子非要和他比医术,他觉得那女子八成是脑子有毛病,他若是答应,他脑子也有毛病,然后元宝终于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女子的脑子没毛病,他脑子有毛病才是事实。

    宗政源诺十六岁的时候,元宝非要册封他为太子,还在弘骨大臣里选了其中一家女子为太子妃。

    宗政源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十六岁成亲,之后半年,元宝为了平衡势力,又给他纳了几名侧妃以及良娣,宗政源诺虽说别扭,但也被元宝三两言给说服过去。

    元宝退位让贤,宗政源诺正好把朝政把持得稳稳当当,后宫恢复了一贯的勾心斗角,元宝觉得自己耗费了这么多年,总算完成了一项壮举,开开心心的追那喜欢的人和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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