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义结安达
这群马贼本是喏喏的一支小部落,效忠丘豆伐可汗。
王庭兵败后这些人逃过一劫,但也失去了自己的牛羊马匹,以及大量的人口,于是他们就游荡在草原上,偷袭大正的补给,不过最重要的是打劫弱小部落。
如今新的可汗已经登基,
虽然新可汗已经是中土皇帝手下的傀儡,
但继续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马贼们已经接受了蔼苦盖的诏安,
但要彻底恢复草原的秩序还需要一段时间,
既然如此那么发生一些“小小的”流血事件也不见得是件多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不过昨晚的劫营确实出乎意料,
本来马贼们已经盯了这个部落很久,
计划也周详,
再加上昨晚部落首领宴请客人,马贼们毫不费力的潜入营地,
打开兽栏,放火,带人突袭,多么的完美,多么的熟练,
但就是算错了两点:
第一、这是群室韦人;
第二、部落首领居然快速组织了抵抗。
原本已经看到有人牵马去大帐了,只要对方首领一跑,哪怕室韦人骁勇善战,骑射无双,那也只能任人宰割,
万万没想到这个部落首领居然没跑,还吹了号角,
没办法,只好撤了,扯得时候伤亡还不小。
好在室韦人的牛羊女人抢来了不少,
这波不亏。
忙了一晚上的马贼这个时候该睡觉的睡觉,精力旺盛的则在那糟蹋抢来的女人,
放松一点嘛,反正不会有人过来打扰。
可既然没人会过来打扰为何会听见马蹄声?为何地面会微微颤动?
难道是兽群受惊了?
负责看管兽群的马贼走出帐篷,刚想呵斥手下奴隶看紧兽群,别打搅睡觉,结果就被飞来箭矢一剑封喉。
紧接着就是漫天火矢落入营地,
马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劫营了,平时都是他们打劫别人,如今落到了自己头上,
不过没时间想那么多了,
被惊动的马贼们纷纷跑出帐篷帐篷,不少人浑身****,
这群马贼眨眼之前只看到一个浑身素白的中土少年领着人列队冲了来,
眨眼之后马刀已经豁开了自己的脖子。
兰子义伸直手臂,佩剑向前,高呼:“冲啊!”
带队跃入马贼营地,刚才的五轮火矢已经点燃了不少马贼帐篷,
惊慌失措的马贼刚从帐篷里出来就沦为马刀的祭品,
列队冲来的骑兵就像是铁犁一样犁过营地,
奔跑的马贼纷纷被砍中,侥幸逃过第一排的,又被后面两排骑兵收割,或者被箭矢射死。
兰子义也向着地上奔跑的马贼挥舞佩剑,
只可惜没有专门练习过这项专业的杀人技术,一个也没有砍到。
兰子义身旁的桃逐兔杀得性起,刚刚路过一个逃跑的马贼,便身体侧倾,一手抓住马贼头发,一手挥刀,只在一个心跳间马贼脑袋已落入桃逐兔手中,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练习过无数次那么熟练。
可惜这一来桃逐兔就忘了护卫身边的兰子义,
不知哪里扔出来一只套马索把兰子义套了个正着,
还没等兰子义反应过来已经被拉下马,摔得眼冒金星,
旁边一马贼挥舞马刀,高声叫骂着朝兰子义扑了过来,
在此危急时刻,一个骑手挥刀划过马贼身后,
接着马贼就像个沙袋一样倒在地上,后脑已经被豁开了。
骑手勒马停住,下马跑到兰子义身边,原来是桃逐鹿!
桃逐鹿跑到兰子义身边,割开套着的绳索,着急的问:
“少爷,你没事吧!”
兰子义晃了晃脑袋,又活动了一下先着地的左肩膀,说道:
“好像没事。”
这时桃逐兔催马赶了过来,问道:
“少爷!没事吧!”
兰子义望向桃逐兔,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时桃逐鹿已经对着桃逐兔骂了起来:
“你是怎么护卫少爷的!少爷一介书生,带队冲锋,这么危险你就不再旁边看着点?”
桃逐兔听着也不吭声,毕竟错在自己,
猛地桃逐兔挽起弓箭,朝着兰子义就是一箭,
箭矢划过兰子义头顶,射翻了一个冲过来的马贼,
兰子义和桃逐鹿都吓了一跳,回头望了望被射翻的马贼,都觉心惊肉跳。
此时桃逐虎正在指挥室韦骑手们重新排列阵型,准备再次发起冲锋,
马贼营地内到处都被点燃,浓烟滚滚,
不过马贼们也逐渐回过神来,不少人已经骑上了马,
有个马贼一边高声叫骂,一边指指点点,马贼们也都在他的指挥下重新开始组织,看来这是马贼头领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贼们身后突然飞来箭矢,上马的马贼纷纷中箭落马,
马贼惊呼:“我们被包围了!“
兰子义见状说道:
“铁木辛哥干得漂亮!“
马贼首领一边躲着弓箭,一边招呼自己人准备上马,
突然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从他身后帐篷里跑出来,手握短刀猛地捅到马贼头领腰间。
马贼头领没有防着这出,声音都没叫出来就被捅到在地。
此时兰子义已经被扶上马,
见到马贼首领被干掉,便高声喝到:
“我们是兰千阵手下先锋骑兵,奉命剿灭马贼!大军已到,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只抓马贼,其余不问,如有抗命,杀无赦!“
刚开始冲营时,被马贼劫掠的奴隶都被吓傻了,
等到马贼首领被杀,兰子义一发话,奴隶们纷纷抄起家伙围攻身边的马贼,
昨夜被抢来的室韦妇女也看清了来的是自己部落骑手,
纷纷拿起武器报仇雪恨。
剩下的马贼听到大正军队前来剿匪,已被吓破了胆,
没了头领指挥也没脑袋区分到底是真是假,
都纷纷四散逃命,
有马的飞奔而去被外面等候的铁木辛哥乱箭射死,
没马的跑都跑不出去就被乱刀砍死。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马贼们已被全部剿灭,没死的也被绑了。
兰子义正坐在马扎上,一旁桃逐鹿正在给他左肩膀擦药,
虽然没有摔伤骨头,但淤血还是挺重的,
桃逐虎在一旁臭骂桃逐兔,
桃逐兔听不下去,回了句嘴道:
“光骂我,你和二哥不也没看好少爷么?”
桃逐虎一听大怒,举起马鞭就抽,桃逐兔就绕着兰子义躲了起来,一边嘴里还说:
“少爷救我!”
旁边的室韦骑手们都看的笑了起来,
兰子义也笑着说:
“大哥,算了,打仗哪有不见血的,我又没断胳膊断腿,更何况也不全是三哥的错。”
桃逐虎听得心中有愧,低头放下了马鞭。
兰子义正要再解释时,铁木辛哥骑马过来停在一旁,
铁木辛哥滚鞍下马,大笑着朝兰子义走了过来,
刚到兰子义面前就展开双臂,使劲拍向兰子义双臂,接着一用力几乎是吧兰子义给抱了起来。
兰子义肩头淤青,这一排疼的呲牙咧嘴,
不过铁木辛哥没管着着,接着自顾自的说:
“子义!我的好子义!多亏了你这个狡猾的中土人,这次我们大获全胜!除了被抢走的牛羊马匹,我们还把马贼抢到的其他财务也给抢了回来。被掠走的女人们我们抢了回来,原先马贼抢来的奴隶们也要加入我们孛儿只斤氏部落,而马贼都成了我们的奴隶。本来差点灭亡的孛儿只斤氏现在又飞翔在大草原上了!“
接着铁木辛哥高高举起兰子义右臂,高呼道:
“来,勇士们,让我们为这位猎手欢呼!“
在场的无论是室韦勇士,还是刚刚被解放的奴隶们都跟着铁木辛哥高呼道
“子义!子义!子义!“
兰子义高举着右臂,看着周围欢呼的人群,自豪和骄傲油然而生,
“原来这就是荣耀啊!“兰子义心想。
接着铁木辛哥放下兰子义的右手,说道:
“子义,我要与你结为安达!“
兰子义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安达?“
一旁桃逐虎说道:
“就是结为义兄弟。“
铁木辛哥又问道:
“怎么样,子义?愿意与我结成安达吗?”
兰子义伸出右手,握住铁木辛哥的右臂,笑道:
“好!就与你这鞑子结为异姓兄弟!”
接着铁木辛哥招呼道:
“回营!”
一行人收起财物帐篷,骑着马回到部落驻地。
等到返回时已是傍晚,
室韦人远远看见来的人数众多还以为是马贼再次劫营,
等到弄清楚是铁木辛哥大胜而归后整个部落欢呼了起来。
阔阔带着人亲自迎接铁木辛哥和兰子义一行人,
阔阔亲自斟满一杯马奶酒递给铁木辛哥,说道:
“儿子,你是草原的雄鹰,大漠的狼王。今天你的胜利将被世人传颂。”
铁木辛哥摆摆手,说道:
“不,我的父亲,今天的胜利要全部归功于子义,他虽然不是合格的战士,但他却是合格的领袖,他的智慧,他的勇气让我们孛儿只斤氏反败为胜。来,让我们为子义干杯!”
接着把酒接过来递给了兰子义,
阔阔赞许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又斟满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兰子义与铁木辛哥碰了一杯后都将美酒一饮而尽。
接着铁木辛哥拔出腰间短刀递给兰子义,说道:
“子义,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安达了,这把刀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兰子义结果短刀挂在腰间,又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铁木辛哥,说道:
“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异姓兄弟,这块玉佩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铁木辛哥结果玉佩,抽出绳子系好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接着两人哈哈大笑,周围的室韦牧民们跟着一起高呼起来。
阔阔笑着问道:
“远方来的朋友,现在你是我儿子的安达,可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
兰子义笑了笑说道:
“实不相瞒,我是北方五镇都督,落雁关兰千阵之子兰子义。这次出塞是为了赶往王庭与我爹回合。”
此言一出全场立马安静下来,人们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桃家兄弟见气氛不对,都慢慢靠到兰子义身边,
但随后爆发的更大的欢呼声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阔阔大笑道:
“原来如此,竟是英雄之子!兰千阵的名声早就传遍了大草原,如今击败了喏喏,草原上再也没有豺狼压迫我们室韦人了,他是我们室韦人的英雄!现在我的儿子和英雄之子结为安达,这是长生天对我孛儿只斤氏的恩赐!来啊!杀牛宰羊,今夜我们为胜利,为英雄高歌一曲!”
接着大家便欢天喜地的忙活去了,
兰子义也与铁木辛哥相视而笑,两人紧紧抓着手臂,往大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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