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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围猎

    很快就到了康明帝为沂泽的来宾举办宴会的日子,温沚眼看他们来沂泽也有近一周的时间了,但是北丘和靖王那边的人仍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纵然他有再多耐心,这会儿也开始焦虑起来。

    但是他都已经选择站在闻人越这边了,又能怎么办呢?就算心里再不安,温沚也只能安慰自己,闻人越会想办法解决的。

    但是闻人越这边,已经有个顾越被闻人厉逮住了,一想到此,温沚就觉得后背一凉。还有之前见过两面的夏姑娘,他听属下说,说是玟原禁军统领的嫡女。

    那禁军那么着急把自己的女儿接回去,然后与闻人越他们撇清关系,怕是也知道闻人越的胜算不大吧?不过毕竟是禁军,也不可能是站在闻人越这一边的。

    等到赴宴那天,温沚还特地绕了一个远路去找了闻人越,结果闻人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完全不着急地对他说:“平乾帝,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些都不是您能操心的了的。”

    话是这么说,但温沚还是打心底里觉得不安。况且这次闻人厉设的宴会地点并不仅仅是在皇宫,而而是在立京靠近章州的一处皇家猎场举办午宴,晚上再回皇宫继续举办宴会。

    阵仗搞得这么大,温沚难免会觉得这次的宴会闻人厉是要整出一个大动作来。况且地点是在猎场,当初他温沚就是在猎场陷害温衍并取得皇位的,温沚总觉得闻人厉是别有用心。

    等温沚到的时候,主座上还没有人,但其他玟原的文臣武将都已经到齐了,甚至连原本驻守在靖州的定远将军李崇都来了。

    只是李崇德脸色并不太好,目光也有些涣散。

    温沚被请上上座的时候,手心全是汗,等待闻人厉的时间,就像是在等待审判。一边是深不可测的闻人厉,另一边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闻人越,温沚觉得自己夹在两人中间真的是左右为难。

    而就在温沚坐立不安的时候,一个巨大的铁笼被人抬了进来。铁笼中关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里面的人温沚是认识的,就是还没进立京就被闻人厉的人带走的顾越。

    温沚扫视了一下玟原那些文臣武将的表情,大部分人脸上倒没有多惊讶的样子,但有几人,脸色黑得不行,尤其是那个他一见到就没什么好脸色的李崇。

    至于顾越,他坐在铁笼中好像并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只是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休息。这样将他像个牲畜一样关起来当众行刑,顾越也无所谓。

    直到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闻人厉才一手牵着一个十五岁少年模样的男孩,身后跟着两个妃嫔打扮的女人姗姗来迟。

    闻人厉身后的两个女人,一个妆容艳丽却毫无表情的温沚是认识的,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北丘的和亲公主。至于另一位看起来十分年轻、样子也十分温顺的女人,温沚并不认得。

    “平乾帝。”闻人厉在主座上坐定,同温沚寒暄了几句。

    温沚一边敷衍似的回答着,一边眼神忍不住往闻人厉身后飘,看看还有没有人。按他所估计的,温珩应该也会随闻人厉而来的啊。

    可是温沚看了半天,别说是温珩了,就连一个和温沚一样穿着白衣的男人他都见不着。

    “虽说现在玟原还未入秋,但是这猎场一直圈养着好些野物,朕请平乾帝围猎,也算是报答当年平乾帝的招待之恩。”闻人厉客客气气地同温沚介绍,可是说的话却让温沚不寒而栗。

    还没等温沚回到,闻人厉又继续说道:“不过这次还有一事要同平乾帝说说,这逆贼顾越啊,杀害了公子越,竟然躲到了沂泽去,还胆大包天地藏在沂泽的商队里,平乾帝说说,这逆贼可不可恶?”

    温沚看着铁笼里还在闭目养神的顾越,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闻人越还好好地坐在客栈里,在他看来,顾越也不过是一介闻人越的下属。

    怎么到闻人厉这儿,顾越就变成了杀害闻人越的逆贼了呢?温沚摸不透闻人厉的意思,只得附和着:“是,的确可恶。”

    “平乾帝也知道,朕有一位皇子流落民间,朕也是前些日子才将他接回来的。上天眷顾朕,让朕痛失了公子越之后,又喜得赳儿。这次围猎,尽管时机未到,但也算是一个庆祝吧。”闻人厉又悠悠说道,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掐了一把元曦。

    元曦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你越是要为顾越出头,顾越就死得越快”,闻人厉的这句话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敢怒而不敢言。

    所以这一场围猎,表面上虽然是一派和谐的,但在座的都是各有打算,心境也大不相同。

    “哦,对了,平乾帝。”闻人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今天朕还要处决两个犯人,尽管诚不太对,但也就这种时候人最齐……朕大赦天下好多年了,也有些不知好歹的人出来作乱,是时候解决一下他们了。”

    温沚的眼皮跳了跳,但面上还是维持着虚假的笑意:“全听康明帝的安排。”

    闻人厉满意地点了点头,拍拍手,又有两个铁笼被陆续抬到了主座前的空地上。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李崇的手更是几次放到腰间,可是他的佩剑早在他进猎场之前就被收走了。

    那两个铁笼里,一个装着个被麻袋套住全身的人,而另一个,装的正是阔别立京近三十年的闻人亦,前朝废太子公子亦。

    顾越也是在这时候猛然睁开了眼睛,抓着铁杆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看向同在铁笼里的闻人亦,嘴唇蠕动了一下,那声“父王”,终是没有勇气叫出口。

    而相比顾越的惊慌失措,闻人亦显得冷静许多。他临危不乱,双手负在身后,和闻人厉一样一身玄色长袍,只是衣上没有龙纹。

    男人平静地看着闻人厉:“皇弟,何必呢?”

    “是靖王欺君犯上在前,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朕。”闻人厉再拍拍手,被绳索锁成一列的人由禁军带着进来。

    元曦的瞳孔皱缩,那些人虽然穿着玟原的衣服,但是北丘人和玟原人的长相还是有所差异的,元曦凭直觉就能猜到,这些是北丘的士兵。

    “靖王的人都很刚烈,不是侥幸逃脱了的,就是被抓到的自尽的……但是靖王勾结北丘还是铁证如山的事情,这些北丘的人,靖王应该不会陌生吧。”

    闻人亦没有一点退缩,在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后,对上闻人厉的眼睛:“是又如何,玟原的皇位,从来都应该归于有能力继承他的人,本王只是纠正当年先帝犯下的错误罢了。”

    “错误?可以把谋权篡位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人,也只有靖王你一人了。”

    “你现在是皇上,自然什么事都由你说了算。”闻人亦面色凛然,没有表现出一点的软弱。

    “朕不是这样独断专横的人,靖王实在是误会朕了。”闻人厉静静地望着从面相看并无老态的皇兄,“靖王是朕的皇兄,朕自然杀不了你。但是不给朕一点惩罚,又说不太过去……”

    闻人厉停顿了一下:“这样吧,朕要靖王亲眼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被朕处死,靖王的羽翼被朕一个个铲除,如何?”

    “随意。”

    闻人亦此话一出,说得轻松自在,但温沚已经坐不住了。原来北丘和靖王的人一直不出现,不是因为路上出现了什么障碍,而是他们已经被闻人厉活捉了!

    温沚原本还在想,就算他沂泽的力量不足以抗衡闻人厉,但是加上北丘和靖王的势力,应该是绰绰有余。但是变故来得太快了,快到他温沚都来不及反应

    而这时候再反悔,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不要!”顾越终于没忍住,大喊了一声。他已经看了太多的人为他牺牲了,他不想看更多的人为他而流血赴死。

    “闭嘴!这里轮不到你一个逆贼说话!”闻人厉吼了声,却带着一种解脱的快感。

    是啊,今日一过,一切都结束了。他还是玟原的那个王,而沂泽和北丘,至少在他在位的时候,已再无翻身之日。

    “闻人厉!你!”而元曦,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整个人就被两个人高马大的禁军紧紧地扣住,根本不能动弹,只能像条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靖王,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闻人厉瞟了元曦一眼,女人再美有什么用,还不是成为利益争夺的牺牲品?冷血的男人勾了勾唇角,“连北丘的公主都为你出头了,靖王,你勾结北丘的罪名,也是不可能再洗清了。”

    在闻人厉命人将大刀横在第一个要受死的北丘士兵的脖颈处时,闻人亦闭上了眼。

    别人当他是已经认命,但他闻人亦又怎么可能认命呢?如果他是那么轻易就认命的人,就不可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闻人越,那个顶替了他的孩子在玟原皇宫中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到他出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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