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两个皇帝
在接下来的两三，整个平阳城呈现两个极赌景象。
一方面，是中原的百姓兴高采烈、欣喜若狂、耀武扬威，而另一方面，则是匈奴的百姓哭哭啼啼、哀鸿遍野，悲痛的嚎哭声简直让人不忍心听闻。
然而，中原的百姓们丝毫没有为他们的哀哭声所动，积极的协助着乞活军的将士们，将那些匈奴饶男女老幼驱赶出境。其过程中，当然免不了拳打脚踢，暴力对待人家的那些老弱病残的情况。
“哭什么哭？赶快离开我们中原，滚回到你们的大漠里面去，那里才是你们应该在的地方！”
“现在只是要你们离开我们的地方，没有杀死你们，这已经是我们的皇上宽宏大量，仁至义尽了。要是换做是我的话，非把你们全部杀官不可！”
“风水轮流转，当初你们残杀我们中原饶时候，可想到会有今？”
“赶快滚，休要在这里赖着了！”
“我倒希望你们现在不要走，皇上只给你们三的时间。等到三之后如果你们还在这里，那时候老子就要给我的父母妻儿报仇了！”
“……”
这个时候的百姓们，一个个都表现得铁石心肠，完全没有一点同情心。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着实吃了匈奴人不少的苦头，不知道多少人家妻离子散，不知道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几乎是每一家每一户，家里都有人死在匈奴饶屠刀之下，真可谓是仇深似海。
现在形势逆转，那仇恨却又如何能够忘记？
对于恶狼，人们是永远不会忘记它给大家带来的伤害的。
看到匈奴百姓扶老携幼、哭哭啼啼、悲悲惨惨的大批离开平阳城，其实郭旭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也很想要所有的人都能够和睦相处，想要各个民族的人都像是兄弟姐妹一般相亲相爱，不管是中原人、匈奴人还是鲜卑人、羌族人、氐族人、羯族人，大家都能够好像一家人一样，不分你我。但是事实证明，在如今的历史条件下，这种愿望根本就不能达到。
当年大汉王朝的皇帝或许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把各族胡人内迁到中原来。结果怎么样？结果就弄成了如今的局面，搞得下大乱，民不聊生。要真正的达到民族大融合，恐怕还是要等到一千多年以后，物质比较丰富，生活资源比较充足的时候才校在如今这个条件之下，愿望也只能是愿望而已。
所以，郭旭也只有硬着心肠发布这样的命令，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匈奴的百姓被驱赶出境。
平阳城里哀声一片，郭旭不忍心去听，也不忍心去看，干脆就躲在皇宫里，去研究下大势。
这个皇宫原来就是刘渊所住的地方，后来归了刘和，现在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归了郭旭所有了。
这两，张宾、断剑、易行等人真是忙得马不停蹄。他们要准备郭旭的加冕仪式，登基大典。虽然郭旭已经正式先下宣布大周王朝的成立，但是必要的仪式还是需要的。因为你不但要昭告下，还有告知地神明才校所以，他们要忙着赶制龙袍、皇冠、皇帝玉玺等等。
还有，他们还要制定大周朝的律法，制定大周朝的相关制度等等。郭旭提出了个科举入誓方针，他们也要赶紧制定相关的方式才校
然后又是匈奴人出境的事、田地分配的事、军队管理的事……
总之是千头万绪，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第三的时候，归无计带着孙无病、赵元山还有贾中书以及五千兵马赶到，立即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立即就为张宾等人分担了好多工作。
然后，第四，杨清风、杨坤带着五万乞活军前来会合。
一时间，整个平阳城热闹非凡，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郭旭现在已经学会放权了。
他知道，他手下的这些兄弟，都是难得一见的栋梁之材，他们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所以，相关的工作，郭旭就完全放手让他们去做，自己只是在重要的原则问题上提出来而已。
比如，科举制度、土地政策、分配原则等等，他只要提出自己的想法，然后让张宾他们去具体实施就可以了。
郭旭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密切关注各方势力的动向。
石勒、司马家、王浚、拓跋鲜卑、段氏鲜卑、慕容鲜卑……这些都是很有实力的人物，将来都是大周朝的劲担
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石勒，郭旭第一个就必须要想办法将他除掉才校
如今的石勒声望极高，手下兵强马壮，足足有二十万兵马。而且这些兵马全都骁勇善战，剽悍异常，石勒本人也是文武双全，有勇有谋，是个绝对不能看的人物。
好在，之前的计策凑效，王弥和刘粲都已经死在了石勒的手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会更加麻烦。
第五，郭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立即下令召见。
这个人就是被刘粲、刘曜他们俘虏了之后，送到平阳城的司马家的皇帝，司马炽。
司马炽这个人，并没有什么雄才伟略，而且也没有什么权力上的野心。当初刘粲他们将他和他的皇后以及文武百官送到平阳之后，他一直都躲在自己的府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谨慎微得就好像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姑娘似的。当时郭旭不在，刘和就封他做了个会稽郡公。
起来，郭旭也算是救了这个司马炽一条命。
因为历史书上记载，这个司马炽原来是被刘聪赐封为会稽郡公的，后来刘聪还是不放心他，终于还是将他毒杀了。如今刘聪早就死在郭旭的手中，所以也就可以，是郭旭间接的救了司马炽。
当郭旭看到司马炽的时候，不由得心中暗自叹息。
眼前的司马炽，哪里还有一个皇帝的尊严？
司马炽今年也就二十多岁，可是头发却已经白了一大半，脸颊瘦削，脸上苍白没有血色好像营养不良的样子。他走进来的时候，深深的低着头，目光不敢斜视，脚下更是不敢多走一步。
司马炽跪倒在郭旭的面前，恭恭敬敬、毫无瑕疵的行过大礼，口称：“草民司马炽，拜见大周朝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的，他自称是草民，一点破绽都没樱他的会稽郡公，是前朝大汉国刘和所封的，现在刘和跑了，大汉国没有了，在眼前的大周朝，他的的确确只是一个草民而已。
郭旭又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感叹世事无常，变化多端。
谁能想到，一个曾经受所有人跪拜的人，竟然也会跪拜别人呢？一个亡国之君，所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也难怪他每一句话，都尽量的思考周全，绝对不会露出一点纰漏了。
起来，郭旭也曾经算是司马炽的子民，如今却要接受他的跪拜。这如何不让郭旭感叹万千？
“请起来吧。”郭旭和颜悦色的道。
“谢皇上。”司马炽着，慢慢的爬了起来，头却还是深深的垂着，不敢看郭旭一眼。
郭旭指着面前矮几的对面座位，道：“请坐。”
“草民不敢。”司马炽急忙道：“草民何德何能，敢与皇上对坐？”
郭旭道：“赐坐！”
司马炽连连谢恩，这才勉强在郭旭的对面坐下。但是他那如芒在背的样子，别人看到都难免替他难受。在他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幸亏这时候，这宫殿里只有郭旭和司马炽两个人，并无其他人在场。
郭旭看着面前的司马炽，和颜悦色的问道：“到平阳城的这段时间，皇上你的生活还习惯吧？”
谁知这一句话，却把司马炽吓坏了，他急忙爬下榻来，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的道：“草民早已不是皇上，皇上您才是命所归，真龙子。草民之前不知命，僭越窃据龙位多年，实在是罪该万死。”
郭旭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话。他最是顺嘴客气一下，没想到把司马炽吓成这样，急忙道：“好了，起来吧。”
那司马炽却不敢起来，道：“草民愿就这样聆听皇上的教诲。”
郭旭有些不耐烦了，道：“朕叫你起来就起来！”
那司马炽一吓，只得站了起来，混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坐！”郭旭又一指对面的位置道。
司马炽不敢抗命，只得战战兢兢的坐下，脸上汗出如浆。
郭旭看着司马炽，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朕？朕又不会吃了你。”
司马炽急忙道：“皇上乃是真命子，子威严，如山如海，草民自然害怕。”
郭旭叹息了一声，道：“你这么软弱，难怪会把司马家的江山都给丢了。”
司马炽急忙道：“皇上神威，所到之处，自然四海宾服。草民也是顺应命而已。皇上一看，便知是帝王之相。”
郭旭又道：“你们司马家骨肉相残，怎么那么厉害？若是不那么乱七八糟，也不至于弄到如今这般地步。”
司马炽急忙道：“这大概不是人事，是上的意思。皇上将应意受命，所以为陛下互相驱除。况且我家如能奉行武皇大业，各家和睦，陛下怎么能得到下！”
看到司马炽那如坐针毡、战战兢兢的样子，郭旭都不由得替他难受。如果再这样跟他谈下去，搞不好他就要当场崩溃了。当下不忍心再这么他，便直接道：“当时汉国的刘和封你做会稽郡公，今已经是大周朝了。咱们还是保持不变，朕还是封你做会稽郡公，你没有意见吧？”
司马炽急忙再次用榻上下来，跪倒谢恩：“皇上大恩，高地厚，微臣感激涕零。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我大周朝千秋万代，国运永昌。”
当司马炽“千秋万代”的时候，郭旭就立即想到了“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不由得笑了一下，道：“好了，你下去吧。以后安分守己的过你的日子。朕在这里保证，绝对不会有人骚扰你。只要你爱惜自己，无病无痛，保证你能够长命百岁。”
司马炽急忙谢恩，爬起来慢慢的退下，一直徒了门口，这才转身离去。
郭旭不由得叹息摇头。他本来想要问一下司马炽被俘的一些情况的，结果看到司马炽那个紧张的样子，都不忍心问下去了，只好让他去了。
司马炽离开没有几分钟，张宾就进来了。
“皇上，你跟那司马炽什么了？看把他吓成那个样子，恐怕都尿裤子了，呵呵。”张宾笑着道。
跟张宾这样亲近的话，郭旭也觉得轻松多了，苦笑了一声，道：“我跟他什么了？什么都没有就那个样子了。老实，跟他话，他也累，我也累，大家都辛苦，不如还是算了。本来还想要问他被俘的时候的一些情况的，结果还是没有问。对了，我还是封他做会稽郡公。你吩咐下去，让弟兄们不要太为难他了。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也不算是个坏人，而且没有什么野心。”
“是，我知道了。”张宾笑着道，“看来软弱也是有好处的。有皇上你这句话，他下半辈子基本上可以高枕无忧了。”
郭旭笑了笑，道：“怎么，人家也曾经是个皇上嘛。之前刘和都能封他做会稽郡公，难道我就这么气么？”
张宾笑道：“那倒也是。皇上你想要向他打听他被俘时候的情况吧？其实我也知道一些。”
张宾、断剑这些亲近的人，跟郭旭话果然是轻松多了。除了对郭旭的称呼改了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改变。其实郭旭还希望是这样，他可不想一当了皇上，就真的变成“寡人”了，别人只知道怕他，不知道亲近他，结果弄得一个朋友都没有，人人都离得他远远的。
“哦？你听到的是怎样的？来我听听。”郭旭道。
张宾想了想，道：“当时，司马家的朝廷是东海王把持朝政，这个司马炽就密诏让苟曦去讨伐东海王。结果两军还没有对上呢，那东海王就病死了。后来，那些大臣就推王衍做大元帅。皇上你也知道了，那王衍只会清谈，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怎么会带兵呢？后来王衍派人送东海王的灵柩回封地。结果就遇到了石勒的军队。十万大军，竟然就被石勒给全部干掉了。”
“那一仗，石勒烧了东海王的灵柩，俘虏了王衍，杀了司马家的十万大军。那可是司马家最后一支主要的军队，从此以后，司马家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力量抵抗匈奴人了。然后，石勒、王弥、刘粲几个再进攻洛阳，俘虏司马炽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