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脸呢

    “你个老神棍！”没等陈无良说完，胖子便一把揪住陈无良的衣领，“再敢咒老子，老子就打死你！”

    这么一闹，集市上的行人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正好李汉等几个尚无村里的村民路过，见此情形，赶忙上来拉住了胖子，一番劝解之后，胖子终于松了手，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老板！有需要就找我啊，我就在这里摆摊，价格公道啊！”陈无良脸上笑容不减，对着胖子的背影喊道。

    “伤着了没？”众人看着陈无良。

    “我没啥事，”陈无良道，“就是那胖子，怕是要出事了。”

    “唉，”李汉叹了口气，“你说说，这都第几回了？上回在赵集，这回又在王集，运气好遇到我们几个，要是没得人来帮你，莫叫别人揍成死狗子了。”

    “老爷子，你就放心吧，”陈无良笑道，“我从小练武，咋会挨打。”

    “你少管点闲事，老头子我担心你被打死了，村子里没得人帮衬着搞这些事情了。”李汉笑道，“行了，我们要把山货送到赵集去，你自己可要小心点，莫找事。”

    等李汉几人走了，陈无良似是无事发生，依旧摆摊。

    宋翔回到家里，暗骂了一声倒霉。

    本来这段时间就火背，买个菜的功夫，还遇到个神棍咒自己灾星上门，真是晦气到家了，不过瞅了瞅手里的猪肉，宋翔眼神一下子明亮起来。

    “吃肉，吃肉…”宋翔关上了大门，迫不及待的跑进了厨房，把手里刚买的三斤猪臀尖一下子丢到锅里，打开了煤气灶，放入各种调料，开始煮。

    宋翔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炖肉的锅盖，嘴里不断的流着口水，仿佛很馋那锅里的肉一般。幸好宋翔关上了大门，不然来一个人肯定会被这种景象吓坏：只见宋翔眼睛瞪得如同牛眼，突出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嘴也大张着，哈着气，口水流了一地，而宋翔只是站在那里，双手向前微张，仿佛随时要扑上去一样。

    终于，熟肉的香气从锅子里慢慢溢了出来，宋翔关了煤气，迫不及待的把肉拿出来，直接撂到桌子上，然后直接拿着菜刀，一边切一边吃，不论肥瘦，切下来直接往嘴里塞，那模样，如同饿了很久的人眼前突然出现了食物一般...

    半个小时后，三斤猪肉被宋翔啃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心满意足的坐在凳子上，浑身上下都泛着油光，本来就油光满面的脸上更是像涂了一层猪油一般，闭着眼满足的摸着肚子。昏暗的白炽灯在头顶上晃动，桌面地面上满是油光。

    五年前，宋翔突然就变得喜欢吃猪肉了。

    在那之前，他是个精明干练的业务员，身材匀称，五官端正。然而自从身体里有了对肥肉的渴望，宋翔身体慢慢的臃肿起来，五官也开始发生变化，业务水平日渐下滑，前些天谈的一个客户，到现在都还没搭理他，不光是面相问题，甚至语言和思想仿佛都收到了影响。虽然他一再劝诫自己，不能再这么吃了，然而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这种感觉就像是…上瘾？

    休息了片刻，宋翔慢慢的站起身，显得极为艰难。然后扶着墙走到水龙头跟前，想洗把脸，抬头看了一眼镜子，吓得他往后一退，差点摔倒。

    “我的脸呢！”宋翔稳住了心神，对着镜子反复的看，却怎么也看不见自己的脸，镜子里的宋翔长着五官的地方一片模糊，怎么也看不见。他用手狠命的搓着脸，却发现除了搓出两手油，什么都没有！连他自己的手掌都触摸不到五官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