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过于热情的小二

    兔九怕容柝误会自己贪生怕死，于是在凤仪殿留下了一封书信，歪歪扭扭的四个字像小蛇一样盘踞在纸上――“七日后回。”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紫烟用手绢细心地为皇后擦手。

    “娘娘，我们……”白皙的手指捂住紫烟的嘴唇。

    “在外面称呼我为小姐就好，以免暴露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小姐我们接下来该往哪走？”

    “史书上说，皮囊匠一派聚集在乌山一带，朝廷虽然围剿了大部分匠人，但凭皮囊匠变身换脸的本事，一定会有漏网之鱼。”

    “可是娘娘……小姐您不是要调查凶手是何人吗？为何要不辞辛苦跑去乌山呢？”

    兔九的目标是皮囊匠的变脸术，对于捉凶手其实只是出宫的幌子罢了，她故作高深地看着紫烟，说道。

    “这叫追本溯源，要追究一件事物的根本就要熟悉它的源头。”

    紫烟闪烁着崇仰的神色“小姐自从大病初愈后，不仅个性变了，就连见识头脑也让人叹为观止，举手投足都闪耀着圣人的光辉呢。”

    兔九不禁夸，被紫烟奉承两句，脸就红到了耳根子上。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乌山脚下，只见连绵不断的山峰如同名家笔下的水墨画一般进入眼帘，笼罩着苍幽的气韵与神秘感。

    “小姐，山脚下有个茶水坊，我们先在那里落脚，吃些茶饭将马喂饱吧。”

    兔九在紫烟的搀扶下到茶水坊简陋的茶棚坐下。

    见到有气质不俗的贵小姐临门，老板立即机敏地与小二使了个眼色。

    小二提着一个铜壶，满脸堆笑地凑上去端茶倒水，热情地与兔九攀谈起来。

    “小姐不像是本地人啊。”

    “啊，对，我是来旅游的。”

    “您的意思是来游山玩水？”

    “算是吧。”

    小二自来熟一般找了个位置坐下，让紫烟产生了反感，她拉了拉兔九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随便与生人接触，兔九随即回了她一个带笑的眼神似乎是让她放宽心。

    小二继续喋喋不休道：“那二位小姐算是来错地方了。”

    “此话怎样？”

    “小姐一定是不知道这乌山的过往。”

    “哦？那倒是劳烦这位兄弟讲述一番了。”

    小二见兔九杯子空了，连忙又给她满上，一脸谄媚道：“这乌山以前是皮囊匠的窝子，路过此地的，尤其像您这么漂亮的姑娘家，都被她们了剥皮做成了人肉灯笼挂在树上。”

    紫烟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兔九却起了兴致。

    “人肉灯笼？是不是每个被剥皮的女人都会被做成人肉灯笼？”

    “可不是嘛！”

    兔九陷入沉思……若是如此，之前猜测凶手将洛美人挂在树上这一举动的分析，就大错特错了，原本以为是凶手为了稼罪他人或者以儆效尤的手段，现在看来也许仅仅是他们皮囊匠办事时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跟某些江洋大盗在犯案时会留下自己独特的标记一般，是为了彰显其身份的手段。

    兔九品尝着略微苦涩的茶水，问道：“皮囊匠不是都被朝廷剿灭了吗？为何你说得好像他们重出江湖似的。”

    店小二神神秘秘道：“没错，皮囊匠仍然在这一带活动，他们的手臂上，都有一条蟒蛇似的纹身。”

    “蟒蛇似的纹身？难道你见过他们？说清楚一点儿，是什么样的纹身呢？图案很大吗？”

    只见店小二的整张脸已经陷入黑暗之中，他徐徐抬起手臂撸起袖子，咧开的牙齿闪着寒光：“就是这样的纹身！”

    世界顿时一片黑暗，兔九与紫烟被双双套进麻袋里，一根木棍从二人的脊背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