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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狩猎

    一张有些陈旧的方桌摆在厅中央,王子曦将一盘菜放在了桌上。

    绝焰在一旁沉默地舀好了三碗饭。很快,桌上就摆好了标准的三菜一汤。

    “爷爷,该吃饭了!”王子曦朝里屋喊道。

    “好嘞,来了!”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从里屋中走出,他的头发白了大半,与一些黑发混杂着。他的双眼却没有老年人固有的混浊,看起来很是清明。下巴留着几根稀疏的胡子,像是很久未整理的杂草。

    他便是村里有名的猎人王德光。

    菜香四溢,冲击着三人的鼻腔。

    老头双眼一亮,贪婪地抽了抽鼻子。

    “我来看看,乖孙女做了什么好菜。”老头说着就凑了过来,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啊——”看了一眼桌上的菜,惊得大叫出声,“我的黑凤凰,你怎么给炖了啊!”

    “呸,什么黑凤凰,不就是只乌鸡嘛,”王子曦吐了吐舌头,理所当然地说道,“绝焰哥哥要和你习武,自然要大补一下了。”

    听到习武二字,王德光双目一凝,难得地认真了起来:“绝焰,你可想好……有些事,冲动了就挽不回了。”

    “我想好了。”绝焰点了点头,不太懂王德光后半句话。

    “仇恨,只会让自己更痛苦。”老头紧盯着少年,如鱼鹰般犀利的目光仿佛看透了少年内心的一切。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变强。”绝焰再次点头,只有变强,才不会被人欺侮。

    才能……

    “那好,明天跟我进山去。”王德光语气有些无奈,眼神复杂。

    “爷爷,别把气氛搞得这么僵嘛,”王子曦见势不对,赶紧打起了圆场,“快尝尝菜,你孙女我的手艺可又精进了不少哦!”

    这顿晚餐氛围很怪,所以只能草草结束了。

    绝焰回到了他的房间。

    天色越发昏黑。

    屋外种着的庄稼在黑暗中渐渐变成了模糊的轮廓。

    “仇恨,只会让自己更痛苦。”王德光的话再次从绝焰脑海中浮现。

    少年在窗前久久伫立,月光洒在了他的身上,使他看起来像一尊雕像。

    “不复仇的话,我还能干什么?”少年再次想起村人的欺侮,想起母亲的哭号。

    “娘,你在哪里?”少年又一次哭了起来,那种痛苦与委屈,能有谁来理解?他再怎样,也仅仅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啊!

    “娘,我一定会找到你,救出你!”

    “我要变强,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少年咬牙切齿,清秀的面貌在一瞬间狰狞起来。

    留恋着黑夜的弯月还未离去,黎明便早早地到来了。

    王子曦还在睡梦之中,这一老一少便悄悄出门了。绝焰穿着件灰色的布衣,上面打着一些补丁。那补丁的颜色倒与布衣的颜色混在了一起,有些瞧不清晰。

    王德光走在绝焰前面,路面野草尖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管。这东西除了使人有点不适外,也没有其他特殊的作用。

    王德光的家本就住在山脚下,他们只需一路上山就行了。

    诺拿山脉横贯诺南和拿西两座城市,占地约七十六万千米,其中生活着各种各样猛兽。对普通人来说,想要活着走出这座山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哪怕是剑师,也要时刻小心这山脉中极有可能会出现的妖物。

    王德光作为一名猎户,本领也是较高的。但他同样也不敢深入这诺拿山脉,只能在外围狩猎一些普通的兽类。

    这时,远处的丛林之中突然跃出了一只麋鹿。王德光立刻伏下身子,绝焰见状也不敢怠慢,学着王德光的样子将自己隐藏了起来。那麋鹿十分慌张,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绝焰二人。

    “好家伙,看我的。”王德光当即从背上抽出一只箭,迅速搭上了弓。也不见他怎么瞄准,那一箭便“嗖”地射了出去。

    这箭看似是歪着的,射向了麋鹿前跃的方向。但因为麋鹿并没有注意到飞射而来的箭,仍然向前跳跃逃跑着,那箭也就正好命中了它的前腿。

    麋鹿跃在地上哀鸣了一声,又爬起一瘸一拐地跑着。

    “射歪了。”王德光看了绝焰一眼,干咳道,“这畜生竟然还能跑。”

    “绝焰你在这儿先等着,我马上回来。”王德光说完话,便将弓搭在背上,抽出短刀向麋鹿追去。

    绝焰点了点头,心中却十分惊讶。平时也没跟王德光出门打过猎,今日一见,算是开了眼界。王德光的那一箭,若是预判不好的话,又岂能射中?

    但这只麋鹿到底在躲避着什么呢?

    想到此处,绝焰的身前不远方突然传出了一阵长啸。那啸声无比凄厉,刺得人耳朵生疼。

    一只恶狼正缓步走来,那啸声也正是它发出来的。

    绝焰心头一紧,不敢再动弹。凭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战胜这样一头成年狼的。他现在只希望这头恶狼不会发现他。

    那只狼看起来不慌不慌,似乎并不担心猎物会就此逃掉。

    走着走着,它突然停下了。一直在不断嗅着地面的鼻子抬起,两只棕黄的眼睛向绝焰所在的方向盯了过来。

    绝焰心头暗叫一声不好,被发现了。

    下一秒,那恶狼猛地向绝焰冲了过去。绝焰来不及再想,爬起身拔腿就跑。

    恶狼的眼中流露出喋血之光,一瞬间追上了绝焰。

    只见恶狼伸出了两只前爪,恶狠狠地向绝焰扑了过去,似乎想要将绝焰撕成碎片。

    恶狼的前爪压在了绝焰肩上,将他扑倒在地。紧接着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绝焰的脖颈咬去。

    绝焰已经闻到了狼嘴发出的腥臭味,他慌忙将头一偏,十分惊险地躲过了狼口。随即他反手就是一肘,打在了恶狼的腹部。这一击的力量并不大,却硬是将恶狼从身上给打开了。

    绝焰趁此机会翻过身来,正面对着恶狼。

    那恶狼呲着一排尖牙,十分恼怒,这到嘴猎物的反抗使它更为凶恶了。

    它显然不想给绝焰任何机会,对着绝焰又扑将了过去。那锋利的爪子朝着绝焰的头部,只要碰上,绝焰便是个死的下场。

    它吃过不少人,知道人类这种食物有哪些弱点。

    在生死的关头上,人的潜能总是会被激发出来。绝焰向后一闪,竟又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但他胸前的衣物却没能保住,连带着的还有胸膛前三条长长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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