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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别再来往

    七候府之中,一场风云正在酝酿。

    “阿鹊,不管你是怎样的胡闹,母亲都认了,但是同戏子厮混,这个你是断断不可为之啊。”

    这夜扁鹊刚刚回了来,就被母亲身边的贴身侍女唤到了房里,凳子还没有坐热,侯爵夫人就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母亲大人?”扁鹊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晓母亲大人为何要同他说这等话。

    也可以说,他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在他的心中,从来都没有把庄周当作什么戏子过。

    “母亲已经知晓了。”侯爵夫人端起了茶杯,想了一想,心中有气,还是没有喝下去,而是重重的掷在了桌子上。

    这个刚刚失去了丈夫的女人的脾气秉性从温顺,转到了暴躁。

    因为她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她断断不能就这般的让自己的儿子入了歧途。

    “有人告知我,说你近几日同一名戏子走的极其的近。”侯爵夫人稳定了自己的心气之后,对着扁鹊道。

    扁鹊微微一怔,良久才反应了过来。

    母亲大人说的是庄周……

    “他不是戏子!”扁鹊反驳了自家母亲一句。

    “不是戏子——?”侯爵夫人见向来乖巧听话的儿子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唱戏的和自己明着白儿的唱反调,一时间也是生气到不行:“他若不是戏子,那么你说说,他是个什么东西?”

    扁鹊只觉得替庄周委屈得紧,庄周性子温顺,向来不同人争论一些有的没的,就是因为庄周知晓,同旁人争论这些并没有什么用。

    扁鹊自然也是知晓这些。

    可是在今天的这个时刻,扁鹊是真的不能忍受家中的母亲这般的对待误会庄周了。

    “他有自己的学识,修养,他知晓什么是人伦纲常,知晓什么是是非好歹,也知晓什么是尊重,什么是人性!您怎么可以用戏子这个词汇来形容他!”扁鹊也不知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火气,只知晓自己不能容忍自己的母亲用这等的词汇来侮辱形容庄周。

    侯爵夫人大概也是没有想到扁鹊会忽而爆发,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真的不听话了。

    这个向来都对百依百顺的儿子,在今天还是为了一个戏子翻了脸。

    “这些你就算是知晓了解又如何?他不单单是个戏子,他还是个男子!”侯爵夫人终究是将手边的茶杯摔在了扁鹊的面前。

    那个小小的瓷器似乎是承载着侯爵夫人无尽的怒火,在地上四分五裂,最终飞溅向四方。

    甚至有一块锋利的碎瓷划过了扁鹊的脸颊,割破了皮肤。

    鲜红的血一下子就溅了出来。

    “你若是不同那个戏子断干净,往后就别进七侯府的门!”侯爵夫人对着扁鹊这般恨声的道,而后便就被贴身侍女搀扶着离去。

    扁鹊见周边再也没有什么人了,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眼圈儿不禁微微的红了起来。

    他是真的喜爱庄周,在瞧见庄周的时候,他的心情会很愉悦,他会感到轻松,在侯府之中,似乎每一个人都对他寄予厚望。

    但是他觉得有些累,他并不想在一条自己不喜欢的道路之上努力良久,还不知晓会不会有个结果。

    即使每个人都觉得他极是优秀,给家中长脸,他也是觉得并没有太欢喜。

    只有和庄周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才是真真正正的扁鹊,而不是被世人仰望的七蓄爷。

    而且……扁鹊长的那么大哪里被自己的母亲这般的吼过?

    扁鹊狠狠的擦了一把泪,若是待会儿旁人进来了,瞧见这个景象可是不太好。

    静静的思考着事情,这就忘记了时间。

    “蓄爷?”外头的小厮大概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又见侯爵夫人怒气冲冲的出了去,屋里一时间又安静得很,他也是不敢吱声。

    终是时间长了,里面又是静的吓人,这小厮才小心翼翼的问出了声。

    “蓄爷,奴才进来了……”小厮见里面仍是没有动静,自顾自的便就走了进来。

    “蓄爷!”小厮进来的时候,便就看见了一身华服的蓄爷苍白着个脸,脸上还被什么东西划了道口子,鲜血刺目的鲜红。

    “快来人啊!传大夫来!蓄爷受伤了!”

    虽说这边母亲告知了扁鹊往后不准再去寻找庄周,但是扁鹊还是并未听母亲的话,仍是来寻了庄周。

    庄周在台上唱着柳腰袅袅轻扶起的时候,顺势往台下看了一看。

    那正中的位子之上,那个一身华服的蓄爷没有来。

    庄周垂眸,掩盖了眼中的失望之情。

    今天没有来啊……

    “子休先生,那俺就先走了。”一曲终了,收拾台子的大伯对着庄周道。

    庄周还穿着那大红大绿的戏服,脸上的色彩浓烈,一双眼儿描的是深情又传神。

    “劳烦大伯了,一会儿我跟着后面的马车就是。”庄周对着大伯道。

    见大伯走了,庄周这才叹了口气。

    庄子休啊庄子休,你在期盼着什么呢?

    那个人不过只是今日没来罢了,你又不是不知晓他是有多忙。

    想虽是如此的想,但是失望终究是掩盖不了的。

    庄周走到了后台,发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位马夫还在等着自己。

    外头的天渐渐的暗了,雷声想起,想来是要下大雨了。

    “大哥,您先到外面等我吧,给赶马座儿上盖了蓑衣。”若是马夫一直在内里等着,一会儿出去定然是要淋雨的。

    马夫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应了一声之后就出了去。

    庄周开始给自己抹去脸上的油彩。

    终究是露出了那一张清秀的脸。

    庄周瞧着黄铜镜中的模糊人影,叹了口气。

    “叹个什么气?是不是遇到了烦心的事情?”忽而,身后传来了一声男音。

    庄周心中赫然就迸发出了满心的欢喜,他回过了头。

    外头开始下起了雨,这天儿更是阴沉。

    那个少年仍是一身的华服,立在门口,对着庄周笑着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庄周实在是不知晓自己怎么了,不知晓自己为何会冲上前去抱住这个少年,不知晓自己为何会一遍又一遍的说:“你来了……”

    可能庄周怕的,只是自己被抛下吧。

    怕不管在何时何地,一回头,终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马车之中极是简陋,有的地方甚至是漏了雨,雨水嘀嗒嘀嗒的落了下来。

    外头的车轮吱呀吱呀的转着,声音十分的刺耳。

    马车之中的底下为了干燥,还铺上了稻草。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都同庄周身边这个华服少年格格不入。

    “一会儿你要去哪里?”庄周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少年一句。

    方才扁鹊的神情实在是把自己吓到了,毕竟庄周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的神情。

    就像是……自己是一个猎物,而后被捕之后猎人靠近的感觉。

    而且扁鹊脸上的伤痕也是吓了自己一跳。

    在庄周的认知里,像扁鹊这等从未受过什么伤害的蓄爷,脸上怎会多出这一道可怖的伤疤?

    当时不管庄周问了什么,扁鹊都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这戏台子是不能久留的,庄周无法,只能把扁鹊拉倒了自己的马车之上。

    “可……可以去你那里吗?”扁鹊怯怯的道,就像是头一回见面的时候,自己生怕庄周厌恶自己的感觉般。

    庄周听了,面皮儿蓦然的就烫了起来。

    他想要拒绝,可是扁鹊这等唯恐会受伤的神情,叫自己无法拒绝。

    “我那里可是简陋破败得很,你若是……”

    “无妨无妨!”见庄周同意了,扁鹊一时间高兴的不知所以。

    庄周忽而就不知晓该要说些什么了。

    扁鹊一直以为,庄周再怎么说,也是这朝歌城之中最有名的角儿,住的地方断然不会像他自己个儿说的那般简陋。

    可是到了地方之后,扁鹊就知晓了……

    那是一个瞧来就十分破败的茅草屋,外头的院子铺了青石,倒也是显得干净。

    可是这屋子……

    扁鹊觉得,这种小小的屋子之中,就算是不漏雨,怕是蛇虫鼠蚁的也少不了。

    这庄周还真是从不骗人,这等的地方……还真是简陋。

    “进来吧,一会儿全湿了。”庄周看出了扁鹊心中的抗拒,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唤了扁鹊进屋。

    庄周进了房之后,便就开始收拾东西,而后给扁鹊倒了一盏茶:“早和你说过了……”

    扁鹊细细的瞧了屋内场景一番,庄周是个喜欢干净整洁的人,所以屋中收拾的倒是板板正正的,一尘不染。

    “你就住在这等地方吗?”扁鹊实在没有忍住,对着庄周问了一遍。

    “嗯……住在这里十好几年了。”庄周轻轻的咳了一声,想来是不太好意思。

    “那……”忽而不知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扁鹊只能也顺着庄周咳了一声。

    “那什么?”庄周可是听见了扁鹊的话。

    “没……就是觉得……你能在这里住十几年,实在是辛苦。”

    庄周听扁鹊这般的道,不禁轻笑了一声:“你觉得辛苦,那是因为你是七蓄爷,自小就是锦衣玉食的日子,自然是体会不到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艰辛。”

    “不是……我……”扁鹊还想要反驳,被庄周制止了住:“对于我们这种小人物来说,能够有个地方住着,有口热饭吃着,那便就是天大的荣幸了。”

    “抱歉……””扁鹊思索了良久,还是对着庄周倒了歉。

    “抱什么歉?”庄周也不知晓扁鹊为何忽而道歉。

    “我……我什么都不知晓,什么都不了解……”扁鹊低下了头:“就对着你的生活妄加揣测……”

    “你没有错啊。”扁鹊上前摸了摸扁鹊的头:“又不是你将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子休……”扁鹊抬了眸,眼中的光芒将庄周震慑了住:“我定会好生努力,叫百姓安居乐业。”

    “你……”庄周只觉得心口跳的厉害,良久才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的收回在扁鹊头上的手,偏过了脑袋,不敢再瞧扁鹊:“那……祝你成功……”

    “子休……”扁鹊只觉得庄周红着脸害羞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紧,情不自禁的就上了前,情不自禁的就摸了摸庄周的脸。

    庄周的身上很香,大概是因为那些油彩的缘故。

    但是若是说是油彩的香,油彩又没有那么清甜。

    扁鹊微微的低了头,吻上了庄周的唇。

    庄周的唇很软,就像是扁鹊之前吃过的最嫩的豆腐一般。

    他也不知晓自己在做什么,虽说同自己岁数一般大的世家子弟都已然有了孩子,娶了几房小妾了……

    可是扁鹊还是不甚习惯同那些女子接触。

    甚至可以说,扁鹊一见到那些自己个儿贴上来的女子,就会感到厌恶和反胃。

    可是……可是……

    庄周虽然身为男子,感觉却是要比那些女子好得多。

    扁鹊是第一次同着旁人唇齿相交,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那心中不可忽略的情感。

    终于,扁鹊放开了庄周。

    庄周则是忽而意识到了什么,捂着嘴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面皮儿红的和熟了的虾子似得。

    “抱……抱歉……””扁鹊一时间也是尴尬得紧,不知晓还要说些什么才能挽救这尴尬的气氛。

    庄周仍是捂着嘴,瞪着大眼睛瞧着扁鹊。

    扁鹊见庄周也是无话了,当即就有些紧张。

    庄周不会觉得自己恶心吧。

    他不会就此远离自己吧。

    他不会……

    ……

    “你……你感觉怎么样?”扁鹊问出这一句话之后只恨不能抽死自己,人家本就害羞,自己还问这个。

    这不就是典型的哪壶不开题哪壶吗……

    “还……还好……”庄周有些尴尬的回扁鹊道。

    “啊……那就好……”

    一时无话。

    “你今晚要回侯府吗?”庄周问了扁鹊一句。

    “回……自然是要回的。”扁鹊回着庄周道。

    肯定是要回去的啊,若是纵由着自己在这里,扁鹊实在是不敢想象自己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大概……是要比方才还要过分的事情……

    “那我送送你。”庄周回过身拿了伞,准备送扁鹊离去。

    “不必了,外面下雨,冷。”扁鹊对着庄周道,而后便就拢了拢自己的外袍,准备离去。

    “等一下!”庄周忽而开口唤了扁鹊一声。

    “嗯?”扁鹊回头。

    庄周飞快的进了里屋,给扁鹊寻了一把油纸伞出来。

    “你倒是知晓外面下雨了,可是别忘记带伞啊……”庄周把伞递给了扁鹊,喃喃的道。

    “多谢。”扁鹊接过了这把伞,这才出了去。

    庄周见扁鹊走了,一时间觉得这屋中和心中都是空荡荡的。

    “越人……”庄周再是想要强行按耐住自己的心思,此刻也是隐瞒不住了。

    扁鹊冒着大雨回了侯府,一群婢女小厮瞧见扁鹊这般,登时就被吓了一跳,赶着紧儿的一个个上来给扁鹊递帕子,还有几个前去准备热水和姜汤了。

    扁鹊老老实实的被自己的贴身婢女擦着头发,听着那婢女唠叨着道:“蓄爷啊,您可是懂点事儿吧,你是不知道啊,今天夫人等了您一整天,见您没有来,饭都没有吃,她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夫君刚刚去世的妇人,您能不能体谅体谅她啊……”

    扁鹊并未言语,任由婢女唠叨。

    婢女瞧着扁鹊这个反应,登时也叹了口气。

    她知晓,自己的这些话,扁鹊是听不进去的。

    毕竟这些世家公子哥儿啊,对待什么所谓的感情,都是稀奇得很。

    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扁鹊泡在浴桶之中,静静的回想今天发生了什么。

    自己去寻了庄周,去了他家……

    还吻了他。

    扁鹊不禁微微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庄周的唇清甜柔软,看那生涩的反应,想必是第一次。

    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第一个对着人家这般那般的扁鹊,面皮儿那是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自己……还真是大胆啊。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贴身侍女的声响传了进来:“蓄爷,您洗完了没有?”

    扁鹊这才从回想之中哈回过了神,急急忙忙的应道:“这就洗完了,可是有事?”

    侍女道:“并未有什么事,而是夫人方才派人传话,让奴婢带您去她的院子里。”

    扁鹊只觉得头疼不已。

    又是这种事情。

    果然是烦的要命。

    “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侍女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这才离开。

    扁鹊从浴桶之中出了来,旁边的侍女怕他着凉,赶着紧儿的上前给他披上了袍子。

    扁鹊将湿发静静的擦干,换了一身儿干净的衣裳,这才去了夫人的院子里。

    侯爵夫人早就等候多时了,就是为了等着扁鹊前来,她今晚要彻彻底底的和自己的儿子说清楚讲明白。

    “母亲。”扁鹊到了屋中,对着侯爵夫人拱手道。

    “坐吧。”侯爵夫人懒懒的对着扁鹊道。

    扁鹊这才听了话,坐了下来。

    “今日圣上前来传话儿了,说要将安平候家的郡主许配与你。”侯爵夫人对着扁鹊道。

    “什么?”扁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彻彻底底的明白了之后,又是无尽的愤怒:“这个不应该时两家人商议的吗!”

    “是商议了啊。”侯爵夫人瞧上去十分的理所当然:“这两家人不是商议好了吗,告知你一声罢了。”

    扁鹊偏头置气道:“我不娶。”

    “你不娶?”侯爵夫人知晓扁鹊不愿意,可是这般明目张胆的不愿意,还真是伤了侯爵夫人的心:“你凭什么不娶!你不娶安平郡主,难道要娶那个戏子吗!他可是男子啊!”

    “男子又如何,孩儿同他是真心的,是两情相悦!!”

    “若是你不同那个戏子断干净,母亲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侯爵夫人这样的对着扁鹊道。

    “母亲大人"儿同他,是两情相悦!”扁鹊又对着侯爵夫人重复了一遍。

    扁鹊自然是怕自己的母亲会对着庄周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但是若要是就这般的让扁鹊放弃庄周,这根本不可能。

    “他能给你生孩子吗!他能让七侯府后继有人吗!”侯爵夫人也是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般的没用,没有多生几个孩子。

    现如今,只能这般狼狈的在自己的儿子的面前道:“阿鹊,母亲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啊……”

    这夜,扁鹊没有睡着。

    因为只要一闭上眼,扁鹊就能想象到自家母亲那绝望又失望的神情:“母亲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啊……”

    扁鹊真的很想要和自己的母亲说,你是只有一个儿子,可是扁鹊也只有一个庄周……

    但是扁鹊没有说。

    他怕自己母亲会更加伤心。

    最终,扁鹊还是认了这桩婚事。

    最后一次吧。

    去听听他唱的曲儿。

    当扁鹊到了戏台的时候,庄周才刚刚的开始唱。

    这一次唱的是一位贵妃,是怎样的被皇帝抛弃,最终香消玉损的故事。

    庄周所扮演的贵妃,瞧来是十足的妩媚,每一个眼神都是千娇百媚,勾人的紧。

    但是往后的时日,扁鹊大概就看不见这样的庄周了。

    庄周早早的就瞧见了扁鹊,满心的欢喜,台上的贵妃娘娘也是活泼灵动了许多。

    庄周想要同扁鹊说,他花了一夜的的时间细细的思考了一番,终是下了决心。

    他是心悦着扁鹊的,但是他身份低微,又是个男子,这样的恋情定然会被世人所不齿。

    所以他今天要告知扁鹊。

    他愿意,舍弃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同扁鹊好生的相处。

    扁鹊见庄周唱完了,这才到了后台。

    “蓄爷。”庄周到了后台第一件事就是上前寻扁鹊。

    今天的扁鹊有些怪。

    至少庄周是那么觉得的。

    先前的扁鹊,定然是会笑着瞧着自己的。

    可是今日的扁鹊,就连扯着嘴角都是十分的勉强。

    “蓄爷?”庄周细长绵软的手指在扁鹊眼前晃了一晃。

    “啊?”扁鹊这才回过了神,见庄周在眼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有事对你说。”

    “我有事对你说。”

    二人齐齐的开了口,一时间竟是互相的愣了一愣。

    “你……你先……”庄周红着脸,对着扁鹊道。

    扁鹊又是下定了决心,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子休,我们以后……还是别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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