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暴风雨的前夜（1）
西城距离东城有大半座城市的距离，如果相隔这么远，周大皮的人应该不会出现才对。但凡事都可能有意外，他会在东城捞金，未见得西城没有自己的人手，提前打听，是打好预防针未雨绸缪。
光头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小少爷，你是从东城那边来的吧，这个话题，恐怕不太适合在这里谈。”
我把卡拍照桌子上，底气十足地质问他：“何以见得？”
光头迟疑了一下，“告诉你也没事儿，不过你不能说出去是我说出去的。”顿了顿，张望四周，靠近了一些压着声音说：“周大皮，是我们上一任的头子，这些天他被条子搞了，所以我们的头子也换人了，但他出来后，这批人还是他的，里头的纠纷我不跟你多说，你最好也别跟别人打听这些消息。”
我眼珠子转了转，一咬牙，“六万，告诉我一切消息！”
有钱能使鬼推磨，光头他们几人脸色黯淡，多半是这段时间手头很紧，多加一万，对他们来说是不小的诱惑。
我得到了关于周大皮在这一带的消息，尽量抑制心中的震惊，留了光头的号码，把他们几个人给支走了。
老虎鄙夷地看着我，“这几个小喽罗，你也要花钱摆平？”
我收买消息的事情，老虎都没看到，但我付钱的时候，他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苦笑，在他眼里我恐怕已经成为了一个离开钱就什么都不是的人了，这样的人没有任何价值。
不过，同样在老虎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掌握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如果周大皮知道我的下落，我的处境将会糟糕透顶，但相对的，提前知道的我，也可以做出足够的防范。
西城的势力错综复杂，大部分酒吧都有自己的庇护，没有庇护的娱乐场所，就会跟今天我们的酒吧一样，还没开张就被人登门收保护费。光头从我手上拿走了一笔可观的钱，同样也需要成为我摆平周大皮这个怪兽的工具。
到了夜里，我在酒吧宿舍住下，给红姐打了个电话。
高峰期之前，是红姐有空的时候，我总是在这个时候跟她保持联系，铃声响了两下立即被接了起来：“小双，西城那边还好吧！”
“红姐，关于周大皮的人脉跟来历，你知道多少？”
红姐疑惑，“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他人在局子里，总不能跑到西城那么远的地方对付你吧？”
看样子红姐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周大皮受一个大老板的雇佣，在暗中把控两边娱乐城的势力，他虽然挂着一个名头，但偶尔还是会出现一下，平时他躲在酒吧里捞金，只是为了避开条子，现在他进了局子，西城里另一个人就把这一片儿人全揽入麾下，等大皮回来，鼻子都会气歪。
我把今天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红姐，红姐在电话那边惊叹一声：“你可不要暴露行踪了，我已经把你交给了老虎，你短时间内也不好回来的。”
这些事情，老虎已经亲自跟我交代过，就算红姐不提，我也没有立即回去躲着的准备，因为大皮出了局子第一时间肯定是找我来的，如果我的行迹足够隐秘，他应该是第一时间去主店。
“红姐，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我现在有办法可以跟他说上话，我需要预支十万。”
我开口要了一个不小的数字，红姐笑了笑：“说什么预知，我这儿的钱，还不都是你给的？不过你拿这笔钱，准备做什么？”
我定定地说：“进了局子以后大皮就废了一半，墙倒众人推，我要让推的人，变得更多！”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处心积虑地防备一个人，或者可以说，我现在走的这条路并不平坦，有这么一个吃钱的疯子挡在我的面前，结局要么是我被他吃得一干二净，要么就是我把整条路都推成阳关大道。
离分店开张还有三天，老虎交给我一个任务——招募服务人员。
在某种性质上，男ji女ji，也在范畴之内，这就很麻烦了。
老虎讪笑：“你不是擅长做这些吗？不用留在门店，对你来说不是坏事。酒吧的事情有我看着，但我一个人可解决不了这么多麻烦，只能交给你这个二把手了！”
我只能认栽，苦活儿给我揽尽，也不尽是坏事。酒吧还没正式营业，我已经将自己人认识得七七八八，也走完了整个娱乐城的所有酒吧，给同行打了声招呼。人脉把握在自己手上永远是最有保障的，但这只是第一步。
寻找公关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在此之前，我一通电话打给了光头。
“什么？你要见我们的头儿？”光头错愕。
“是的，没蹲局子的那个。”我强调。
光头一副“你没吃错药”一样的语气：“小少爷，这里不是你家的后花园，你要是想见我们的头儿，可以来星河大厦，但能不能见到他就是另一回事了。跟你讲，我都没怎么见过现在的头子。”
这一带的地下势力错综复杂，大多靠黑市贩卖跟敲诈娱乐场所混日子，他们没有特别明显的组织性，一般也不至于太难对付。
我见识过大皮在东城的手下，要形容的话就是两个字，猛，但是乱！
我找到了星河大厦，依照光头所说上到了三十七层的赌场。
然后我被理所当然地拦在了门外。
“通行证。”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马甲男，拦住了我，管我要通行证。
我耸了耸肩，“我是你们头子的客人。”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露出谨慎的表情，随即让我在原地等着，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进去。
过了五分钟，一个矮瘦的小女人踩着高跷般的高跟鞋带着五六个人气势汹汹地杀了出来。
出门就把我拎了起来。
女的使了个眼色，一个男人把我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拿出钱包，取出身份证，念出了“刘双”两个字。
女的问我：“刘先生，是谁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