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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威胁之意

    “现下出了四皇子那般的事情,皇上没有迁怒于府上便就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想来断是不会提及公主之事。

    更何况之前指了公主为兄长的妾室,也是皇上的旨意,皇上自是不会收回成命。

    祖母放心便就是了,无论从何处说,给兄长挑选正室,都是极为正常之事,想来祖母也是不愿见着兄长只有庶子而无嫡出。”

    在钰凝劝说了一番后,老夫人脸色显然是沉了下来,对于钰凝的话更是仔细的思索了一番。

    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替沐阳挑选一户门当户对的清白小姐娶回来为正室,只是一直碍着炎紫嫣是公主,这才没有开口罢了。

    现如今听了钰凝的话,原本沉寂下去的心,现下到是又重新活络了起来。

    老夫人思索后,倒也不在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反而抬着头看着她询问道:“五皇子可是过来了?”

    钰凝点了点头道:“倒也过来了,想来现下正在前头帮衬着罢了。”

    老夫人拍了拍钰凝的手道:“今日原是你回门的日子,却不想府中竟是出了这般的事情。”而后更是长声叹息了一声。

    “祖母也别太难过了,大夫人虽是没了,但却还有钰凝陪着祖母。

    祖母万万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好,好,倒也还是你有心。”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倒也是极为高兴,立即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后见着她脸上露出来的一些疲惫神情,便就立即让她回了还未出嫁时的闺房休息去了。

    在钰凝从老夫人院子出来时,正好碰见了过来的钰莹,只听着她嘲讽的说道:“二妹妹到是好大的架子,即便是嫁了人却也抵挡不住庶出的出身,如今嫡母没了二妹妹不去前面跪着,反而来了祖母处巴结,倒也当真是好一番心思。”

    “大姐姐怕是忘了,钰凝现下不仅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更是五皇子妃,即便以往是庶出又如何?

    如今身份高贵,自是不必再依着那庶出的规矩行事。”钰凝说完后,更是故意看了钰莹一眼,嘴角含笑的继续说道:“倒是不似大姐姐,之前便就把福气早早地享没了。

    如今即便是嫁入自己的舅舅舅母一家,也只能是为妾室。

    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要成为大姐姐最为瞧不上眼的庶出。”

    钰凝在说完后,便就直接从钰莹身旁走过,似是要走出去一般,却不想直接被钰莹给叫了下来。

    “你以为五皇子当真喜欢你吗?身份上不得台面,即便是现下皇上亲封了你为郡主又如何?

    自己的生母还不只是一个下贱的丫鬟出身。”钰莹恶狠狠的说完后,便就直接转身离开。

    虽然钰莹这般羞辱了钰凝一番,但仍旧不能解了自己心中的怨恨之气,便就连着转过去的身子也是微微有些颤抖,以此来显示她此时心下的怒气。

    “大小姐这般羞辱小姐,小姐为何要忍了下来?

    依着小姐现下的身份,便就是重重打了她十个板子也是不为过。”妙嫣最是看不得钰凝受了这般委屈的,当下更是满是恼怒的询问着她。

    钰凝轻声说道:“今日是大夫人薨世之时,无论如何她在死时都是我名义上的嫡母,若是在今日之时重责嫡出小姐,只怕是会惹来非议。”

    妙嫣有些焦急道:“难不成小姐便就要这般忍了下去不成?”

    钰凝皱了皱眉头,眼中有些不悦的神情看了妙嫣一眼说道:“自然不会,只是羞辱人的方法有成百上千种为何非要选择最为惹眼的那种?”

    似是不满她如此的浮躁一般,说起来妙嫣跟在她身旁倒也是有好几年了,不仅没有学到一丁半点的稳重,似是隐隐越发的有些脾气急躁了起来。

    对于脾气上,反而是妙婉更加稳重端庄一些,这也是让钰凝最为满意的地方。

    听了钰凝的话,妙嫣到是微微放下心来说道:“小姐可是想好要如何处置了大小姐?”

    “自然。”

    “方才小姐在老夫人处,为何一直劝解着老夫人替大少爷挑选正室?

    若是大少爷当真是娶了门户高的小姐为正室,岂不是于小姐来说大大的不利?”

    “即便是他当真娶回去了一个正室又如何?他当真以为会与他仕途上有所帮助不成?

    更何况他房里还有一个被皇上褫夺了公主名分的妾室。这个妾室谁也不知晓日后皇上会不会想起来,重新恢复了公主的名分。

    更何况炎紫嫣一向是嚣张跋扈惯了的,骤然之间后宅多出来了一个正室,岂不是会越发的热闹?”

    妙嫣微微放下一些心来说道:“小姐好心思,只要是那妾室闹了起来想来必定是会后院失火。”

    “郡主?”

    钰凝站着抬眸望过去,见着是楚棠雪立即上前两步说道:“雪姨娘?怎的在这里站着,也不怕风吹了身子。”

    “婢妾知晓郡主回门,特意等在这里侯着郡主。”

    钰凝皱了皱眉头询问道:“不知雪姨娘可是有事要说?”

    楚棠雪越发的笑了起来说道:“不知可否去郡主那说?”

    “自是可以的。”钰凝点了点头应承下来,随后更是把楚棠雪带会了自己的院子中。

    “现下雪姨娘有什么事情,便可说了。”

    楚棠雪犹豫了一会儿后,这才说道:“倒也是没什么,只是婢妾一直心下放心不下郡主罢了。

    不知郡主在皇子府一切可还好?吃的住的是否习惯?”

    钰凝浅笑着回答道:“倒也劳烦雪姨娘牵挂了,钰凝一切都好。”

    妙嫣微微抬了抬下巴,满是欣喜的说道:“如今皇子对着我家小姐极好,便就是掉下一根头发来,都要心疼上半天去,又如何能够舍得让小姐受委屈?

    府里的一切更是由着小姐说了算,小姐倒也是顺心的很。”

    钰凝脸上闪过一抹膘,嗔怪道:“你这丫头不许浑说。”

    被妙嫣这般说着,显然是有些许的不好意思。

    雪姨娘用着丝帕掩着嘴角,遮盖住了些许的笑意,说道:“郡主无需害羞,如今五皇子能够待郡主这般好,婢妾便就放心了。

    只是郡主也要多上上心,万万不可让府中的其余人爬上皇子的床去。”而在说道最后更是四下看了一番,见着并没有旁人,越发的压下了一些声音继续说道:“如今瞧着五皇子似是对郡主极好,但日后谁又知晓。

    郡主还是早些为五皇子诞下一男半女的,也好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便就是日后五皇子待郡主不如现下这般,郡主也可依靠着自己的孩子过活。

    不似婢妾这般,膝下无一子半女的。

    即便是在府里的位置,也只是贵妾罢了。”

    雪姨娘说着,更是免不得要伤春悲秋一番。

    妙嫣瞪着眼睛说道:“呸呸呸,雪姨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五皇子待小姐极好,日后更是不会出现那般的事情。”

    楚棠雪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神情,随后又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笑了笑说道:“是是是,婢妾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若是殿下能待郡主好自是极好的事。”可即便是脸上带着笑意,看上去却也颇为勉强。

    钰凝见着楚棠雪的神情,故意责怪了妙嫣一句道:“妙嫣不得胡说。”而后,看着楚棠雪继续说道:“雪姨娘无需把妙嫣的话放在心上,她到是被我惯坏了,如今说起话来倒也是越发的没了个稳重的样子。”

    楚棠雪笑了笑道:“婢妾自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更何况妙嫣也只是为着郡主着想罢了。”似是当真那般大方一般,只是手间的帕子确是被她撕扯的有些不成样子了。

    “说起来,当初老夫人倒是说着冯氏德行有损,不宜做着府中的主母,这才让人接了婢妾过来。

    一转眼,大夫人倒是已经辞世了,想来老夫人也是早已忘记了当初的话了。”楚棠雪在说完后,更是偷偷的抬眼来了一眼钰凝的神情。

    见着她并没有什么别的神情,反而仍旧似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下便就越发的有些焦急了起来。

    “即是祖母与雪姨娘所说的,想来断是不会忘记的。

    雪姨娘还是耐心等等才好,毕竟大夫人才刚刚没了,若是这个时候祖母便就让父亲扶了雪姨娘为正室,难免是要让人说性子薄凉的。

    若是在皇上面前参上父亲一本便就不好了。”

    楚棠雪只是一个偏远小地方做出来的人罢了,如今虽是在这富丽堂皇的相府为贵妾,但到底也只是一个深闺妇人,哪里能够懂得这般东西。

    如今在听着钰凝这般说着,已经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一方面是有些迫切的想要让老夫人立即扶了自己为正室,好享受荣华富贵,而另一方面却又不愿惹出什么乱子来,毕竟自己的一生荣华都要拴在相府上。

    钰凝看着她脸上的神情,知晓他心中所想,笑了笑开口安抚道:“钰凝知晓雪姨娘的心思,只是这件事倒也急不得罢了。

    等到合适的时间,祖母自是会有所安排的。”

    “只是婢妾想着要求郡主一事。”楚棠雪说着便就已经跪了下来。

    钰凝微微侧过身子,避开了楚棠雪这般的跪拜,微微有些不悦的说道:“雪姨娘这是做什么,还不快些起来。”

    楚棠雪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出她的不悦来一般,仍旧垂着眼眸说道:“还求郡主瞧着以往婢妾时时刻刻惦念着郡主的心思份上,帮衬婢妾一把。”

    “雪姨娘怕是糊涂了,钰凝如今已经是出阁的人,哪里能够帮衬的了雪姨娘什么。

    雪姨娘这般若是被人瞧见了,定是还要以为是钰凝欺辱了雪姨娘去。”钰凝在说着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早就已经没了笑意,反而眼眸只是盯着她瞧着。

    看的楚棠雪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一颗心更是颤了颤,咬了咬薄唇勉强定下心思来,继续说道:“郡主在老夫人那一向是能够说得上话的,若是郡主与老夫人提及,只怕是老夫人定会答允下来。”

    钰凝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侍女,厉声道:“还不扶着雪姨娘起来。”

    楚棠雪见着侍女过来扶着自己起身,倒是越发的有些慌乱了起来,立即高声道:“郡主……郡主现下虽是成亲,不在府中,但小少爷却还在府中。”

    钰凝摆了摆手,在侍女向后退了两步后,微微向前俯身看着她询问道:“你这是何意?”

    “婢妾绝无他意,只是小少爷到底年岁小了一些,不如大少爷那般能够自立门户。

    若是老夫人当真为着小少爷在娶进来一个嫡母,那嫡母对着小少爷谁也不知晓,不如郡主与老夫人说,扶了婢妾为正室。

    婢妾保证定是会待小少爷视为己出。”

    楚棠雪说完更是怕钰凝不相信自己一般,更是直直的看着她。

    因着方才一番话说的有些急了,脸上出了一层膘,额头上更是隐隐浮着一层细细的汗珠。

    钰凝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在笑够了这才说道:“枫儿现下是在与世子陪读,一年之内倒也回不来几次,想来也不会碍了那嫡母的眼。

    更何况,钰凝更是能够直接把枫儿接到皇子府去自己亲自待着。”

    楚棠雪微微睁大了眼睛的看着她,半晌后这才颇有些匪夷所思的说道:“郡主你……怎可。”

    她迄今为止,倒也还从未听人提及自己出嫁却还要带着自己的弟弟事情。

    更何况她所嫁与的人家,更是并非一般的寒门高户,哪里能够容得钰凝这般说带便就带着的。

    钰凝浅笑着说道:“五皇子对于枫儿也是颇为喜爱,想来定是会同意我的话。”

    楚棠雪似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说道:“即便是五皇子同意了,皇上又岂会同意,老爷与老夫人又岂会同意?”

    “我自是有办法。”

    若是她诉说丞相府这边自是不会同意,可若是让皇上来下旨,那么想来定是不会成问题。

    即便丞相与老夫人在如何的不愿,也是不敢公然违抗皇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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