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同赴宴

    宫里的年宴一般都是在腊月二十五左右，也就是在放年假后的一两天，也是不打扰臣子和家人们共聚天伦的意思，不过，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牺牲自己共聚天伦的时间来换得齐皇的青眼呢。

    林妙最近虽然经常见到顾元熙，但是和他一起出席宴会，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人前，这还是第一次，所以一时间倒是有些拘谨，虽然和顾元熙坐在同一辆马车里，但是却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了，今天怎么不说话？”顾元熙身上穿着银色的亲王蟒袍，头发也高高束起，看上去甚为精神，也甚是俊朗。

    “没什么，就是第一次参加宫宴，有些紧张。”见顾元熙一身华服，林妙更不习惯了。

    见林妙难得拘谨的样子，顾元熙咧嘴笑了，笑的很是开心。

    “笑什么？”林妙也顾不上拘谨了，顺手在顾元熙的胳膊上打了一下。

    从刚开始的王爷小姐的叫着，到现在可以打打闹闹，这进步不可谓不大，但总还差点什么。

    “没想到你还有紧张的时候。”认识林妙以后顾元熙脸上的笑好像就多了不少。

    “谁说我紧张了，再说我就不能紧张了吗，你真觉得我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吗？”

    “你当然可以紧张，当然，有我在，你也可以天不怕地不怕的。”顾元熙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这么多天的相处，她觉得林妙和其他的闺阁小姐是不一样的，是他想要去呵护，想要去纵容的。

    “王爷，你怎么跟我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你这样，跟清扬在元阳山tiaoxi我那些师妹的时候一模一样。”林妙也笑道。

    “是吗？我一直是这样的，只不过你没发现罢了。”

    顾清扬父母俱在，有人护着，当然可以洒脱一点，可是他不一样，父母双亡，虽然不过十八岁，但宁王府这副重担他已经挑了整整五年，从母妃去世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他已经不是孩子了，没有人再为他遮风挡雨，相反，他需要为很多人遮风挡雨。

    可是在这个女孩的面前，他却不用故作深沉，可以露出一点少年人该有的神态来。

    “要是我真的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呢?”林妙认真地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力修补它。”

    “要是补不好了呢？”

    “要是补不好了，我便陪你一起把这窟窿捅得再大些。”顾元熙笑道，看着林妙的眼神很是温柔。

    “顾元熙，你知道吗，你这样会让我舍不得把天捅破，给你惹麻烦的。”林妙看着顾元熙的脸，认真地说道。

    “没事，以后我护着你，你想怎么闹都可以。”

    “你做好决定了？”

    这决定是什么，自然是待在京城里做一个有些窝囊的王爷，还是重新成为东境之主，让所有人都不敢打他的主意，甚至于，更进一步。

    “还没有，不过我总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这么多年，这个问题在顾元熙的心里已经搁了好久了，他是宁王府的男儿，报效国家，守卫边疆本就是他生来就该做的事，可是齐皇却并不想让他这么做，齐皇甚至希望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希望宁王府断子绝孙。

    从小，他的先生就告诉他要忠君爱国，可是，他不想就在这京城里苟活一生，不想英年早逝，更不想断子绝孙。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说不定哪一天我们的这位陛下就转性了呢。”

    “你话里的嘲讽也太明显了，只是不知道你嘲讽的到底是他，还是我呢？”顾元熙笑问道。

    “你说呢？”林妙狡黠地笑了。

    “其实我们的这位陛下也没有那么睿智，他不应该把你给我的。”顾元熙按开了马车里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了盘点心。

    “我这个不爱红妆爱武装，有勇无谋的将门虎女配你自然是再适合不过了。”

    “吃点点心吧，宫里的那些东西还是轻易不要入口的好。”

    “嗯。”其实林妙和顾元熙相处地久了，倒也有点那个意思，可是要是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们顶多只能从朋友变成好友，知己，他们需要一个契机个把他们从朋友变成恋人的契机。

    “你和长信侯府的大小姐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我看她都快魔怔了。”林妙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问着。

    “长信侯府也算是将府，当年长信侯在我父王那蹭了不少军功。”顾元熙毫不在意地说道。

    长信侯虽然也是将，但是和顾流云，林靖这些人比起来，他在战场上一点威慑力也没有，甚至连宁国军里的一些都比不上，如果凭他那点军功也能封侯，那东境的侯爷国公应该不会少。

    “我看也只有你才敢用蹭这个词吧。”这京城里又有多少人懂得战场凶险，说长信侯的军功是蹭来的林妙绝对相信，不过他毕竟是皇上的心腹，封侯也在意料之中。

    顾元熙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他虽然是宁国军的主帅，但是却也没有多少本事为在朝堂上征战多年的老将求一个公平。

    “所以柳大小姐就是在那个时候对宁王殿下芳心暗许的？”顾元熙不用说林妙也能想到，当年顾元熙并未受伤，是身份尊贵，面容俊朗，鲜衣怒马的宁王世子，而柳云湘只是一个小小的部将之女，思慕顾元熙也是有道理的。

    “那你回到京城为什么也不给她一个机会呢？”回到京城以后，顾元熙已经不是那鲜衣怒马，肆意洒脱的少年世子，可是柳云湘却成了长信侯府的大小姐，对她的爱意也从未变过，林妙觉得顾元熙怎么也该感动一下才对。

    “我是伤了腿，又不是伤了脑子。”顾元熙淡淡地说道。

    虽然他是受伤了，也不是当年那个有父母相护，天赋异禀的顾元熙，可是他的眼光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像柳云湘这样在他看来就是个暴发户的女儿，就算天下女人都死绝了他都不会看上。

    “唉，柳大小姐听了这话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我想她肯定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些青梅竹马的情分呢。”林妙故意叹了一口气，俏皮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