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歌妖
船长点点头：“是的，他们都去了，难道你是想叫上我一起去？”
“不是，我是想让你尽快的离开这里。”
船长一愣：“船员们告诉我这些天就你晕船最厉害，难道你不想在这里多休息几天吗？离开了这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碰到陆地了。”
晴明解释道：“我只想快点到大唐，如果今晚暴风雨能停的话，我们今晚就出发吧。”
船长愈加疑惑：“你为什么这么着急？一般暴风雨都要持续整整一天左右，而且后续还有不同程度的猛浪，所以最稳妥的办法是在这里等待两天，之后再开船才是比较稳妥的办法。”
晴明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这是我给出的建议，你是船长，什么时候开船由你决定，但越早开船肯定越好。”说完之后晴明就想离开。
“等等！”船长叫住了晴明：“你和贺茂忠行到底是什么关系？而且看你这穿着的样子也不想是需要去大唐冒险赚钱的人，你去大唐到底想要干什么，又发现了那船上的什么异样？”
“其实我是贺茂忠行的弟子，要去大唐干什么我无可奉告，至于那艘船上八成是有妖怪的，那幽远的声音你也听见了，很可能就是妖怪发出来的，在这里待的越久就越是危险。”
“法师！”船长的眼睛一亮，他们船上时不时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几乎每次出行都会出现，而这次他还在奇怪这都十几天了，还没发生异常的事情，原来是这位法师镇压了妖怪。
船长赶忙将晴明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自己却站着：“原来是法师大人，看来这次的航行会变得安全很多。”
晴明皱着眉头很是疑惑。
船长又说道：“不知道法师大人有没有听说过一种海上的妖怪。”
对于妖怪，晴明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以前大都是小白在旁解释的，只可惜……
晴明摇了摇头，不明白船长想要说什么。
能在法师面前卖弄学识，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船长挺起了胸脯说道：“传闻海上有一种叫做歌妖的东西，专门用美妙的歌声来谋害人的性命，刚才我就想到了这种妖怪，所以劝说他们离那艘船远一点。
但是在海上发现财宝的机率很大，我曾经就在近海的一艘沉船中找到过一个金佛，不过已经献给了招提寺，干我们这一行的总要有个神佛保佑。”
也许是发现话题扯的有点远，船长咳嗽了一声后又说道：“但发现财宝同时也伴随着危险，当时我取那金佛的时候就喷到一虎口鲨鱼，还是在船员的帮助下才安全脱身。
我想那艘船上有五成的机率藏有财宝，不过也很危险，所以才几个人一起前去探索的。”
晴明挑了挑眉毛：“那你还纵容他们去？”
船长叹息了一声：“有些人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在他们没有真正见识过可怕的时候，他们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的，就算我叫住了他们，他们也只是以为我是在拦他们的财路，留下埋怨不说，这一路的航海还有可能出现麻烦。
所以我想请法师去保护他们，在他们遇到真正危险的时候帮助他们一下，这样一来我们接下来的行程也会安稳许多。”
晴明再次皱眉，他不想暴露法师的身份就是因为这点，很多麻烦事情会自己找上门来，但船长的拜托与那胖子可不一样，虽然没有金钱的利诱和威胁，但却是从大局观出发所考虑的事情。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达到大唐？”只要能快点到达大唐，麻烦一点也算是值了。
船长一指桌上的羊皮。
晴明望去，发现那地图上画着各种符号，有些符号还是方方正正的，可这些符号他一个都看不懂，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甄承却惊呼道：“汉子！这家伙认识大唐的文字？”
晴明看向船长：“你怎么会认识大唐的文字？”
这次轮到船长吃惊了：“法师就是法师，你还知道大唐的文字。其实我本就是大唐人，为了讨生活才不得不往返在这大海之上的。”
大唐人！这个惊喜让甄承兴奋不已，在这里遇上个大唐人，那么他们去大唐以后就算是有了指引，不会到处瞎跑了。
为了将来的便利，晴明只好听从了甄承的建议，答应了船长的请求。
……
在晴明走进船长房间的时候，草川介已经带着几名乘客来到的大船前，看着那巨大而又黑乎乎的影子，一股恐惧向他扑面而来，但为了以后舒适的生活，为了全家都能去平安京，他今天一定要冒险进入大船一探究竟。
“真光君，一会儿要是有什么野兽就拜托你了。”胖子是对那个阴沉男人说的，他是一名浪人。
浪人，通常指到处流浪居无定所的穷困武士，这名叫做真光的浪人原本也是名门内的武士，可因为家主斗争失败，也牵连了他们这些手下的人，终身不再被任何家族录用，无奈之下他只好冒险前往大唐去寻找新的生活。
浪人默默的一点头。
那名带着假笑的女人催促道：“我们还是快点上船吧，别被船长发现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得多一个人来瓜分财宝，我们要赶在他们睡醒之前将这艘船探索完。”
胖子无奈的看了一眼那个假笑女人。
这名女人其实是一个歌姬，因为常年脸上带着笑容而导致脸部僵硬，这次去大唐是想要寻找一种用针来行医的医术，这种神奇的医术很可能会治好她的脸，那样以后就不会有人在说她是异类了。
本来胖子只想带着真光和那对年轻男女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晴明，只不过晴明不愿意跟来。而这个女人听见他们的动静之后主动跟了上来，为了不惊扰到船长，他只能带着他了。
年轻男人废话不多说，一马当先来到了近前，拉了拉从船上抛下的绳梯，发现比较结实之后就开始往上爬。
年轻女人是第二个，接着是阴沉的真光，下来是胖子，但他肥大的身躯实在不适合这种爬高下低的运动，爬到一半时脚被卡在了绳梯中，他后面的假笑女一个劲的催促，急的胖子满头大汗，最后还是在假笑女的帮助下才成功爬上了甲板。
上了甲板之后发现年轻男女和浪人武士已经不见了踪影，这让胖子的心头一紧，全身发热的身体却有一股凉意席卷了全身。
假笑女爬上甲板之后推了胖子一把，怒道：“刚才说的你都忘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分头行动吗？是要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就回到甲板上使劲敲打桅杆。”
因为太过紧张，主要是船长和晴明都对这艘船敬而远之，所以让胖子产生了一种抗拒心理，出现什么事情都大惊小怪的，同时也暗恨真光言而无信，他是用了十两银子才说服真光和他同行的，现在刚上船人就跑了，所以他决定回去以后不给真光支付雇佣费用。
假笑女说道：“我去船底看看，你去上面的驾驶室看看。”说罢就要从一旁的楼梯下去。
胖子赶忙阻拦道：“我们先去下面看看吧。”他是真的不敢一个人在这里瞎转悠，这里的气氛太安静，而且耳边那优美的声音给人一种空灵诡异的感觉。
假笑女笑着翻了个白眼，带着胖子向船舱的最底层走去。
他们手中只提了一盏小小的煤油灯，这还是胖子趁船长不注意，从他的房间中偷出来的。
木板上依稀可见绿色的斑痕，有些是因为发霉，有些则是因为长时间在海水中浸泡所留下的，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腐败腥臭的气息，那味道有些呛人。
整个船身随着海水起起伏伏，从黑暗中传来了吱吱嘎嘎的声音，就像是谁在缓缓的开门，又缓缓的关上。
胖子都能想象，那诡异的身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的观察他们，但门响时那身影还不自知，依旧往复循环的做着这一切，那场面格外慎人。
随着越来越深入，那吱吱嘎嘎的声音越来越多，几乎重叠在了一起，就好像很有多个身影妄图窥探他们，但这种愚蠢却又恐怖的做法让气氛降到了冰点，胖子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打透，他结结巴巴的对假笑女说道：“要不……要不我们先回甲……板上去，说不定他……他们已经有什么发现了。”
而假笑女任就在前面缓缓的走着，那灯分明是提在胖子手中的，可走在前面的假笑女丝毫不受黑暗的影响，只是步伐有些缓慢，肩膀有些僵硬，那动作十份不自然。
胖子看着前面的假笑女心中越来越害怕心情也越来越紧张。
缓慢的脚步声、耳边轻柔的歌声、吱吱嘎嘎的门响声，组织成了一首恐怖的幽灵船序曲。
胖子甚至已经感觉到全身麻木，双脚只是机械式的跟着假笑女的脚步。
因为实在受不了这船舱中的气氛，胖子稍稍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肥肉，鼓起所有勇气抬起手拍了拍假笑女的肩膀：“我们还是回去吧。”
假笑女机械的转过了身子，两颗眼珠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挖去，用两个血窟窿瞪着胖子，带着那招牌式的假笑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