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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流浪的流连(2)

    直到流连的信息中断,紫流苏才发现:流连走了,走的一尘不染。紫流苏一时有点适应不过来,鼻翼开始了一种无声的煽动,眼角的泪水也一拥而上,悄然地滑落在会议的草稿纸上。对面的****是个接近六十岁的老女人,头发的根部已经渗出斑斑点点花白的经典,身体微微地散发着一种臃肿的味道,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在誊抄一份新的工会会员花名册。

    紫流苏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劣质餐巾纸,悄悄地接到了鼻翼的下端,捂住了流泻的鼻清。餐巾纸很粗糙,在瞬间的渗透中立即融化成一堆怅然的烂纸,紫流苏将烂纸分别顶住了两个泛滥的鼻孔,开始用口腔**地换气。

    在秘书办公室,紫流苏已经习惯用黑色水溶液的签字笔起草各类文件稿。办公室里没有电脑,也没有网线连接的端口,唯一的一台传真机也是从珠江路电脑市场淘来的二手货,用来接受和发送传真文件,偶尔当作复愈使用。因为长期执笔写字,紫流苏右手中指的第一个指节已经磨出了老茧,一层层地结着痂,很厚,撕起来有一种连心的疼痛。

    紫流苏的公私观念非常分明,坚持上班的时间做公事,下班的时间做私事。有时,手上的结痂疼的钻心了,也会有一种短暂的犹豫和瞬间的冲动,恨不得把文件稿子带到家里的电脑上打出来,再用打愈打出,漂亮又爽快。可是,一想到对面的****,又心有不甘了。

    鼻清还在鼻沟底悄悄地聚积流淌,紫流苏忍不住站了起来,拿了一叠餐巾纸冲出了办公室,门外是一条三十米的水泥长廊,没有人和飞鸟的过往,空气有一种窒息的凝重。企业面临改制,全部员工已经放了一周长假,在家一心等待着企业改制计划的安全出笼。

    站在长廊上,紫流苏连甩了两把长鼻涕,看着它们在天空飞旋而下,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声:这个家伙9没有骂完,鼻翼一酸,鼻清又流了出来。

    初冬,也许是一个落寞而伤感的季节,紫流苏将目光投到了长廊以外的地方,那里有一条终日流淌的杏,河边两岸有秋天遗留的芦花,孤独地在风中摇曳着,飘零着落叶前最后的芬芳。

    河边两岸没有人家,没有炊烟,没有拽的窗棂不断弥散出的那种居家的温暖气息。河坡很陡,像两片无齿的钢板,斜斜地直立在河的中心两岸。

    紫流苏喜欢隔着河床看芦花在风中飘摇的模样,在芦花灰色的绒毛上,独自感受那种独立寒秋的残酷和绵软。在深藏着的一个关于夏天的记忆和美丽的过往中,感知芦花从容过渡到冬天的悲戕与绝望。人在长廊,紫流苏将散淡的目光投向成片的芦花群,抬头远看那一片极地的温柔,她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眼泪群起着淤积,在眼眶里来回旋转。

    “怎么了,感冒啦?在办公室就听见你的鼻子沙沙的。”武厂长冷不防地从身后抛过来一句话,把紫流苏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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