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早就死去了

    “我想，你应该不会建议的，因为啊，辛福要自己把握，而我的离去对于来说是辛福的开始，你千万不要感到任何的愧疚。”

    “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很辛福，但是你不辛福，尽管你没有都会笑，但我感受不到你的快乐，一点都没有。”

    “我甚至发现，只要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情不会那么抑郁，或者说是辛福的。我知道我自己的存在对你而言是突兀的，我的病情不但连累了自己还连累了你，成为你的负担。”

    “我很愧疚，所以，请原谅我的擅作主张吧！松开手吧，松开对我的责任吧，我们只是朋友，你不必承担这些责任。”

    “幸福很简单，只要你幸福了我就幸福。”

    她不敢相信杜北归会说什么，但他说的话像太阳那样圣洁明亮，似乎他就是一个天使。

    她深思着，低头看着杜北归，正好和他相视一笑，随后她看着他一点点的变成透明。

    她的视线能够透过他的身体看到身后的花草，她慌了，去抓住他几近透明的手臂，她的手穿过去了！

    他的手脚最快消失，然后是他的心脏，头部，直到最后，那一抹久违的笑容出现了。

    杜北归就这么的从她眼前消失了！

    余小甘猛然惊醒，盯着周围白色的风格，明白了自己在做梦。她抽出自己的手，才发现顾海程在身边。

    她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对之前的事似乎没有了印象，顾海程提醒她：“杜北归因为心脏病复发而去世了。”

    “…他在哪里？”余小甘有些头痛，她似乎想不起来有这件事，可脑海里总是会出现一些零散的画面，无法拼接的记忆让他一团混乱。

    “冷冻室。”

    顾海程没有什么态度，带着她到了存放尸体的冷冻室，打开门时，一股浓郁的冷气扑面而来，伴随的还有淡淡的香味。

    应该是冰棺的味道吧。

    余小甘在门口愣了愣，不敢想着眼前的那个人竟然是位英雄。

    她被顾海程搀扶着进去，看到杜北归的那一刻，她绷住了眼泪。

    “我想单独和他聊聊。”

    顾海程把她扶到杜北归身旁就离开了。

    一个冷冻室，就两个人，一死一活。

    “我昨晚梦到你了，你跟我说的那些我都明白了，之前一直不明白之语说的话，他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

    先前，她一直来，因为不让她伤心，他一直在假装很好。

    “很谢谢你能够告诉我这些，这一路，走好。”

    余小甘在他的面前郑重的鞠躬，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她和顾海程去找沈纪言，从沈纪言的口中，她得知了她从未想过的事。

    “杜北归早就没命了，只是依靠药物维持生命，他的手脚之所以冰冷，是因为提前死亡了。后面那段时间我并没有让他醒来，但是谁知他自己醒不过来了。”

    原来，杜北归为她做了这么多。

    她从未想过得到别人的付出，可杜北归的付出却让她愧疚。

    她看到的只是表面，她一直以为他想要的幸福不过是疾病消退，却不知他的幸福就是看见她幸福的样子。

    从始至终，她都太自私了。

    囚禁了自己也约束了他。

    她以为经过了沈之语的事情后，她能够明白很多的事，但她错了，经历了杜北归的事以后，她才真正的完全懂得。

    “我想看着他离开。”

    余小甘说，她推着杜北归的尸体来到了火化场，亲手将杜北归送进火化室，隔着玻璃看到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她的心中响起了一道声音：

    那是他得到解脱的灵魂。

    是杜北归的灵魂，没有了人世间的约束，在天国的他会很好的。

    杜北归走的匆忙，余小甘没有为他打理后事，倒是沈纪言都为他准备好了。

    先前，杜北归也曾开玩笑的说没有给他收尸，他说余小甘会的，当时的他只看见杜北归笑笑，似乎是不愿意麻烦余小甘，那之后，他就着手打理他的后事。

    一切来的突然，走的平常。

    杜北归的骨灰是第三天送到墓地的，余小甘低头默哀，在心中念着：“谢谢你教会我这些，在此我送你离开，希望你在美好的天国能够幸福。”

    “再见了，杜北归。”

    她念出他的名字，这是她最后一次在他的面前念起他的名字，以后没有机会了。

    送完了杜北归，余小甘和沈纪言回了医院，因为沈纪言要将余家和杜家的资料给她。

    他们不想，竟在半路遇到了余温。

    沈纪言还以为余小甘会冲动便有阻止她的趋势，但余小甘比他冷静，两人见面时，嘘寒问暖，说着客套话。

    余小甘冷笑着：“阿姨，杜北归走了，您怎么现在才来看他，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惹您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