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心跳的感觉（下）
炎热的夏季，酷热的风，烦躁的心。
算算时间，萧云清已经在青冥山逗留了四天，春、夏、秋不停交替着就是偏偏不下雪！
传说中的血灵芝只在青冥山下雪的时候出现，这关系着重要的人生死存亡，可把萧云清愁的。
一天天期盼，一次次失落，就像人在某一个地方来回打转。
“小云，这地方我们好像走过了。”月香抱着兔子气喘吁吁跟着萧云清在树林中打转，总觉得哪不对：“而且既然是下雪才会出现的血灵芝，我们在夏天转悠似乎没用呀~”
“……只是散步而已。”被说到痛处，萧云清无奈扶额一本正经的粉饰太平。“至少先熟悉地形，下雪的时候就不需要浪费时间找方向。”
“哦~这叫有备无患！”可是，在同一个地方走了三次，是不是哪里不对？“话说回来，你是不是迷路了。”
有句话叫啥来着，人艰不拆啊，姑娘！
萧云清知道自己有个坏毛病，思考事情起来就会没注意到周遭环境导致迷路，嗯，只是轻微的迷路而已：“智者和愚者思考的事情不一样。”
又是一本正经的敷衍。两日相处，月香逐渐习惯萧云清话中有话的风格，悄声问了怀中的兔子：“……兔子，他是不是说我们傻？”
明明迷路却死要面子，大概清楚萧云清的毛病了，月香一步并作两步跑到萧云清面前笑道。“我知道你心急也做了万全准备，你放心我可是精灵族的圣女，整座山的树精都能为我传信，一定能找到血灵芝的！”
“月香……”炎炎夏日，斑驳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萧云清不禁愣住。
他到底在做什么呀，他一个大男人怎能让一个重伤初愈的女孩子跟着他满山跑，她累得满头大汗却没有怨言甚至安慰他！
他只想着重伤的师尊，想着在山中打转的这几天冥界却在外面肆虐生灵涂炭，却忽略身边有一个人需要他照顾：
风过处，他就这么痴痴的看着她，一切竟是那么的安静美妙。
“呃，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见萧云清不说话，眸中未见喜色，反而更加忧郁。洋溢在月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没，多谢你！”明白她一心想逗他开心，萧云清长叹口气。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平复情绪，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找个地方休息吧。”
终于听到休息的好消息，月香顿时泄了气瘫坐在地上：“终于能休息了！”
因自己的疏忽把她累坏了，萧云清连忙蹲下身帮月香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顺便将她垂在耳边的发丝撩到耳后：“抱歉，让你跟着我受累了。”
“很，很好玩呀！”他的指尖无意碰触到她的脸颊莫名唤醒了心中的那只小鹿，看着他，一抹红霞悄悄爬上月香的脸上。
这就是害羞的感觉吗，有点惊慌失措，有点欣喜，有点甜甜的。
后知后觉的，萧云清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妥，也噗的一下满脸通红连忙收手。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平时做事都是很有分寸的：“抱、抱歉是我失礼了！”
他别过头不敢看她，她看着他的侧脸不禁出神。他英气的剑眉，锐利却又不失温和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因刚才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小云也害羞了？
一切似乎在他笑她才知道害羞就变了，她会因为心跳怦然不敢再像和婆婆那样亲近他。月香羞得举高兔子把脸藏在它身后，明明并不讨厌他呀为什么不敢亲近了呢？
看着毛茸茸的兔子，萧云清没想到居然惹得月香羞红了脸，她这般不食人间烟火很危险的：“找个比较凉快的地方坐会吧。”
“嗯嗯！”气氛终于不再尴尬，月香连忙起身指了指林中深处有一湖泊。“小兔子说它口渴想喝水！”
深山湖泊，咏唱着一曲悠然宁静。炎炎夏日无蝉鸣，两人湖边乘凉一路无言。
月香看着兔子吃草，时不时的偷偷瞄了下身边的萧云清，时而叹气，时而窃喜，时而愁眉苦脸。
她许多心事都会写在脸上，单纯率直太好琢磨，知道她想什么萧云清不禁轻笑：“你有问题想问我，却不敢问。”
“嗯……嗯？！”一个肯定句道出她的烦恼，她不禁诧异抬头看他，却又羞红了脸低下头来。“小、小云怎么知道我有问题想问你。”
她眸中竟有一丝情愫，却浑然不知。可能是因为她的世界除了亲情和修炼的责任再无其他，才会形成她这般性格。
不想在她对男女之情不理解的情况下占她便宜，萧云清不敢再看她：“你之心思单纯，很多事都写在脸上，但你的问题我不想回答。”
“为什么Ｃ小气！”
“没为什么。”她的问题无非就是好奇为什么会害羞，一旦回答，萧云清不敢保证她不再把他当亲人看，他还能不能保持理性。
他越是冷淡，月香越是好奇，她抱着兔子蹭到他身边眸中闪烁着无尽崇拜：“嗯~我都还没问，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问题~”
“谁让我太聪明了。”就怕月香撒娇粘着他，还好她大致上把他当亲人，萧云清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每个人都有底线，别闹了。”
“好吧，等帮你拿到血灵芝我回家问婆婆！”月香腼腆一笑羞答答的抱着兔子又离他远远的，不知为什么他的一言一笑总是能牵动她心中的那只小鹿。
又是婆婆，清幽湖泊边看着月香和兔子玩得挺欢的，萧云清百无聊奈不禁好奇问道：“你似乎跟你婆婆很亲？”
“嗯！我从小就跟爹娘分开，是婆婆负责照顾我，不过爹娘也常来看我就是了！”即便如此，骨肉分离难免寂寞。
听得出她难掩失落，没想到只是随口一问却让月香不悦。萧云清总算明白她喜欢粘着他，正如他猜想一样，她只有亲情和枯燥的修炼：“抱歉，我不该多问。”
“没关系呀，每一代圣女都如此。”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平凡，不会孤独一人。思及此，月香忍不住所起身子将脸埋在膝盖间。
那孤独的背影，拥有得越少她越懂得珍惜。看着她，萧云清忍不住轻叹一声，忍不住想了解她的难处希望能帮到她：“你们圣女是如何承接的？”
“圣女死后圣光会自己挑选下一任圣女，然后由族长照顾。”似乎终于找到一个能倾述的人，愿意了解她苦楚的人，月香喃喃自语道。
“圣光是历代圣女所留下的灵力，圣女负责保它不衰。可它越传下去越强大，我担心下一代的圣女会抵不过死掉就逃出来了。”
“死掉？”一个萧云清习以为常的词汇自月香口中说出却莫名惊骇，他的心猛抽了一下。在她身上究竟又发生过什么，她究竟承担了怎样的痛苦。“这究竟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啦！”对于她来说，所有的艰辛都已经过去了，她没必要再往前走为变得更强而努力。
“圣女其实就是圣光的容器，每位圣女刚开始承接圣光都会遭到反噬，需要通过修炼掌控圣光的力量保命，但也因为这样圣光的力量也会随之增强。”
她的声音，悠然甚远很是平淡，仿若在述说一个古老的故事，仿若一切与她毫不相干。
她能活下来，究竟付出了多大的努力，经历过多少痛苦。
萧云清乃习武之人能明白其中辛酸，他一直注视着她，根本就帮不了她：“那……你现在还好吗？不想修炼偷跑出来，没关系吗？”
“小云你担心什么呢！”责任，一个压得让人喘不过气却又神圣的存在。她并不想逃避，可是真的累了，月香强打起精神回头冲他笑了笑：“我现在能维持住圣光力量，只是不想再强下去而已！”
“是啊，维持现状有时候不妨是件好事。”没想到反过来却被她安慰。
她灿烂的笑容下是对陪伴的渴求，萧云清起身捡起一块石头扔进湖中。“就当做给自己找个休息的空隙，别想太多。”
看到一石击起层层涟漪，像跳舞一样很是神奇，月香眼前一亮忍不住拍手：“哈哈Ｃ厉害！”
意料之中一个简单的打水漂就能让月香高兴半天，她连玩的时间都没有，萧云清朝她伸出手笑道：“这叫打水漂，你也可以的，一起玩吧！”
“诶~~怎么做怎么做！！”月香简直就像吃了蜜的孩子蹦起来跑向萧云清，这比被婆婆夸奖她有进步还甜蜜！
暖暖的，像梦幻一般，让人沉浸梦中不愿醒来……
时间，如心跳的律动，翻开了崭新的一天。
翌日清晨，千盼万盼，青冥山的大雪终于落下，冷得月香瑟瑟发抖，怀中的兔子都快被她勒死了。
“月香深呼吸，集中精神！听我的口诀，调整身体的体温。”见伊人冻得嘴唇发紫，萧云清脱下衣服罩住她拥她入怀抓住她的手让她取暖。
“嗯……”耳边是他温和的声音，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如果可以她真想回头看看他，可却又怕彼此害羞。
一套心法维持了体温不被大雪吞噬，真是雪中送炭。月香开始施展精灵族特有的能力，只是没想到：“咦？血灵芝的位置在移动，怎么办？”
“什么？！”好不容易下个雪，没想到血灵芝却长了脚遍地走，萧云清连忙问道。“大概在哪个方向！”
“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