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为什么找我
“老子踢死你！”金牙恶狠狠的一脚提过去。刘晴再次摔倒，但不一会她又一点一点爬起来，继续拉着沈断向门口挪。
“还想拖他走？你当我们是死人啊！”金牙又用力一脚踢过去。
秀发散乱，有几处粘着鲜血，一缕一缕垂在脸前。刘晴一声不吭，仍旧跪着爬向沈断。
鲜血沿着下巴和秀发，滴落在沈断的脸上。沈断心里如同沸水般翻滚：放弃吧，你到底在坚持什么？这么做有用吗？我们死定了啊。
死死抓住肩头的两只小手渐渐有些松动了。拖动的力量也在慢慢减弱。
“沈侦探…我没有把你的手机号给他们，我没有…”
沈断猛地睁眼，发现刘晴眼神涣散，瞳孔似乎都不能动了，然而就是这样的眼睛，仍然时不时闪过一丝坚强和执着。
刘晴再次张开带血丝的小嘴：“我会带你离开的，相信我。只要我没死，我一定会……”
声音戛然而止，精疲力竭的刘晴双眼一翻终于昏死过去。
……………
‘只要我没死，我一定会…..’这句话如同炸雷猛烈地轰击在沈断的心坎上：她是个普通人，一个柔弱的女生，但又是那么强大。沈断啊，你都做了什么？受点伤就自怨自艾，变成普通人就心灰意冷。普通人怎么了？只要有一颗坚强、执着的心，普通人也可以很强大啊！跟她比起来，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真的任由那几个人渣对刘晴下毒手吗？？儿时的经历不是用来逃避的，它应该让你更坚强和执着啊！
沈断的心脏如同擂鼓般，砰！呯！震跳，血液在体内横冲直撞。对三角眼等人渣暴行的愤怒，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愤怒，惊涛骇浪般冲击着身躯。
腿断了算什么？肋骨插到肺里算什么？右臂无法动弹还有左臂啊！头部受到重创又算什么，我TM还活着啊，只要没死……就不能放弃！
愤怒让人陷入疯狂同时也能激发潜力。尽管全身骨头都在痛，尽管伤口不停地流血，沈断还是动了。
努力伸出左手向旁边柜子底摸去：但愿有人把铁水管放回去了。
此时，金牙一把提起刘晴的领子，把她摔倒一旁，然后掏出了匕首：“疯女人，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沈断的手已经慢慢伸到木柜下面，摸索几下后抓到一物：管状、入手冰凉，沉甸甸的。啊…这截铁水管果然在这里。
沈断紧咬牙关，用尽全力，甩动铁水管砸向离他最近的人：纹身。
纹身正盯着金牙的匕首，忽然觉得脑袋上有破空声，眼球刚向上移，铁水管已经到了。
最后一刻，沈断用了巧劲：手腕向上微转，铁水管全部的力度都集中到了前端。
嘭！闷响一声，铁水管狠狠砸在纹身的天灵盖上。纹身哼也不哼直接瘫倒在地。他的天灵盖明显塌下去一块，鲜血像地泉似得突涌而出。
纹身死了。
左手撑着身体，一条腿用力，沈断连吐鲜血，不过终于站起身来。
正要向刘晴下毒手的金牙吓了一跳：谁也想不到死狗一样的沈断还能暴起杀人。
金牙立刻放弃刘晴，举起匕首扑向沈断。
沈断早就豁出去了：死就死吧！怎么死都行，就是不能TM的窝囊死！
两人扭打在一起。
铁水管越来越沉重，猛挥几下后，沈断实在拿不动了。
水管落地的时候，金牙抓会猛扑过去，手里的匕首毒蛇一样刺向沈断。
金牙脸部包括眼球都被严重烫伤，视线自然收到很大影响。匕首没有刺中心脏，而是刺入了沈断的小腹。
啊！沈断惨叫但没有退缩。他趁势抱住金牙的脖子……
没有武器，左手无力，只剩下……..
沈断双眼通红，像负伤的野狼，张开嘴巴，露出了沾满鲜血的牙齿……
金牙和沈断都静静地躺在地上。
金牙的喉管被咬出一个窟窿，鲜血仍在汩汩冒出。他睁着眼死的，他实在想不到自己会这样死去。
沈断的下巴和前胸溅满鲜血，简直成了一个血人。咳咳咳！又咳出几口血，沈断再次睁开眼睛。
“嘿嘿嘿，想不到我还不如一个女学生啊。不过……我还是做到了，我….守住了自己的尊严！”
缓了会劲，沈断哆哆嗦嗦伸手从裤兜里掏出电话：“大雄，老子要挂了，赶紧过来……”
几天后，公立医院的ICU病房。
沈断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四周是一大堆屏幕闪烁的仪器。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平稳的滴滴声。忽然滴滴声变得有些急促，沈断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这里是…….’沈断意识到自己在病房，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身上插着各种管、全身没有不痛的地方。
‘嘿嘿，感到痛是好事，说明我还活着，对吧？9527。嗯？怎么不说话，95….’沈断的情绪瞬间落入谷底，‘唉…怎么忘了，你已经衰竭枯亡了吧？你说，把我当成朋友、亲人，我又何尝不是呢。世界上我只有2个至亲的人：一个是程大雄，一个就是你这个流氓芯片了啊。’
ICU病床旁有块探视窗，外面坐着一名小警员。他绷紧身子伸懒腰时不经意向里望了一眼，正好看到沈断的眼睛。
这个小警员立马蹦起来拿出电话：“程长官，他醒了！”
1个多小时后，几位医生正在调整仪器、询问沈断的病情，一个超级黑大个穿着无菌服冲了进来。
“醒了？我兄弟醒了？我就说他没那么容易死吧！哈哈。”
正是程大雄的声音。沈断咧嘴笑了，他觉得心里暖暖的。
一星期后，沈断转到普通病房。程大雄坐在旁边，拿出烟犹豫下，没敢点。
“喂，丸子，没想到你那么生猛，居然活生生咬死一个人。”
“闭嘴…刚有点胃口，你就给我说这个。”
“哈哈哈”程大雄没心没肺的大笑，“好啦，趁你有精神，给你录下口供吧，我的头儿已经催我好几次了。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如何杀死两个人的？”
沈断突然脸色一变，急忙问道：“刘晴呢？那个被绑架的女学生呢？”
程大雄眼神有点复杂：“她伤势不算太严重，只不过……”
“怎么？”
“脸上恐怕要留下疤了。”
沈断低下头，豁然又抬起：“还有个人！中等身材，三角眼。跟我同时入院，心脏和肺部受到穿刺性伤害！他在哪儿？”
程大雄：“没有啊，这没有那种病人。我倒是可以帮你查查其它的医院。”
“那还不赶紧去！”
“哦”程大雄站起来，回回神，又坐回凳子：“丸子，我是你小弟啊？还没给你录完口供，你就当起我领导来了！”
“大熊…”沈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程大雄摸着胸口挂着的警徽，道：“除了你们四个，法医在现彻发现了第五个人的血迹。应该就是你提到的三角眼吧？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
沈断无奈，只得把当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当然芯片植入者什么的只字未提。只是简单的说刘晴被绑架，自己去救人。
“没说实话吧？”程大雄双目闪光，压低声音道，“你这样说可不行啊，最好换一个：三角眼强迫刘晴拍不好的电影，而你碰巧听到呼救后，与三角眼等人发生了冲突，然后就有了自卫杀人。”
沈断愕然，转而嘿嘿一笑：“是是是，就是这么个情况！”
程大雄合上本子：“你是我铁哥们，我决不会为难你。虽然你的生活作风有严重问题，但绝不是为非作歹之辈。”
沈断苦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我就不多问了，至于你说的三角眼，警方一直在查他。你不知道，大半年前，这个家伙不知道是从哪儿跳出的，风头可旺了。现在有你提供的线索，应该很快就有结果，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程大雄站起身，表情突然有点严肃：“沈断，千万别犯什么错啊，不然别怪兄弟无情。”
程大雄的效率非常高，当天下午就给沈断打了电话。
“任何医院，包括明的暗的私人诊所，都没有接收三角眼。”
沈断眉头紧皱：三角眼哪儿去了？这个人渣必须死！
刚挂了电话，病房外面走进一个北极熊似的金发壮男。
沈断感觉眼熟，啊！他是唐鼎立的保镖。
“沈侦探，我来帮你办理出院手续的。”
“什么？今早巡房医师说还要留院观察2星期啊。还有，我跟你非亲非故的……”
金发壮男插话道：“刘晴已经被我们接到私人康复中心了，你也去吧。”
沈断沉默了。双眼冷光连闪，心中想了很多：这十几年我都隐蔽的很好，生活平静。自从这两父女出现后，他们的委托让我接连遇到芯片植入者，这肯定不是巧合。唐鼎立跟芯片植入者有联系？或者说他本身也是芯片植入者？他为什么让我去对付芯片植入者？？
郊区半山别墅，不，这里更像一个庭院。宽幅草坪、巨型欧式石雕喷泉，庞大的哥特式黑色主楼。
沈断在一个房间里看到了刘晴。她头部缠着厚厚的纱布，开心的说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拆了纱布她还会开心嘛？沈断不知道。
晚上，沈断终于见到了庄园的主人：唐鼎立。旁边站着形影不离的金发男。
“沈侦探，恢复的不错嘛。”
“别拐弯抹角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请讲。”
“你是第几区的？！”
唐鼎立一怔：“啊，沈侦探还真是…….快人快语呀。好吧，我不是纳米生物芯片植入者，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沈断有些激动：“你至少是个知情者！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纳米生物活性芯片是阳伞公司的绝密项目。”
“嗯……沈侦探的消息有些闭塞哦。大半年前，阳伞公司的黎明号空间研究站被毁了，1-10区的植入体几乎全部返回地球。然后，他们中的一部分跟我有了一些接触。”
“啊？怎么回事？”
唐鼎立眼神闪烁：“只能告诉你这么多，问点其它的吧。”
“你们两父女给我委托不是巧合吧？为什么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