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势如风雷
本来是女儿身扮成的俊俏小厮，受姑娘们的欢迎本来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结果却被一群姑娘给扒了衣服，楚小小尴尬之余，又觉得好笑不已。
只是被南云好一阵教训，楚小小也安分了不少。
“好了好了，让你说几句也就算了，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楚小小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南云，后者到嘴边的话立马给咽了下来。
姑娘们早就被南云给潜了出去，整个厢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走吧，这花酒呢，我也喝了，什么都好，只是这姑娘热情过了头。”楚小小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服，一边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南云点头，两人并排出门，恰在这个时候，只听得楼下一阵骚动。
“难道是有金子捡？这些人怎么这么兴奋？”楚小小一脸好奇。
“估计是的？”
南云一本正经的搭腔。
正好被经过他们门口的小二哥给听到了，当下指着楼下台子说，“金子俺们这里没有，但这效果估计也差不多了。”
“怎么说？”楚小忻奇宝宝发挥到极致。
“两位还是第一次来吧？这小哥一脸的兴奋，“我们这里啊，每三个月就会摆擂选出新一任的花魁。还有就是每任花魁的头一天和最后一天，都会举行大型的才艺表演……”
“那这是摆擂呢第一天呢还是最后一天？”听这架势，要是不打断，这小哥可以滔滔不绝说个天长地久。
“最后一天啊。”小二哥没回过神来，还要说什么，楼下传来一声吼，“小菜子，你磨蹭那儿做什么嘞！”
“哎呀，我都忘了我还有事，两位客官俺就先走一步了。”只见这小哥哐叽哐叽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他们二人在楼上，往栏杆上一趴，楼下中央已经搭起了一个圆形舞台一览无余。
看样子就是着花魁的表演场所了。
“小小，还走不走了？”南云看一脸兴趣盎然的楚小小，后者直接摇头。
“走什么走啊，这么难得一见的场景，怎么可以少了我的驻足呢？”楚小小也跟着楼下的人一样，一脸兴奋。
南云其实跟她一样好奇，伸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也跟着凑了过去。
“嗨，你说，这花魁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啊？”能够被称为花魁，闭月羞花妖冶动人肯定是不可少的。
这个时代的花魁，会美到何种程度呢？
先是花枝招展的老鸨上台一席话，顿时勾的在场的男人一阵骚动。
有的等的不耐烦了，直接开口让老鸨下去请花魁上来。
彼时，一阵空灵的古筝琴声响起，圆台上垂下重重轻纱。
人未到，琴先至。
“岁月无忧人憔悴，清幽荏苒皆成空。”
女子特意放柔的声音应喝着琴音，“恨相思，愁肠寸断，君已成空。”
“哎呦，这花魁，一开口就来这么幽怨的调子，”楚小小听着听着，这心里有点不舒服，“嗨，南云，你说是不是这里的女子都跟这一个样儿？”
南云伸手敲了一下楚小小的脑袋，“什么叫做这里的女子跟这一个样儿，我看你就不是这样的。”
“哎呦**，你干嘛呢！”楚小小夸张的摸头，随即站的离人远了些，“我告诉你啊。别怼我动手动脚的。不然我让你好看。”真是不能惯着啊。
与此同时，一阵风吹了过来，纱帐也被吹起了一角。
只见里头坐了一人，火红色的低胸长裙，姣好的身材即使只是看见侧面，也难以抵挡住由内而外的魅惑妖娆。
风过，纱帐再次垂了下来，前后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底下口哨声此起彼伏，男人们的激情顿时被提高了一个度。
“南云，这花魁还是一个**的高手啊。”楼上视野肯定是比楼下的视野好，里面的花魁着装轻巧的很，浑身上下几乎就是透明的，胸前黑色的裹胸衬在火红纱裙下，估计男人们一看就会看直了眼。
南云听了，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伸手将人给掰了过来，“小小，你怎么知道是？”温润的声音与楼下那此起彼伏的喧闹完全两种极端。
被问及这个问题，楚小小收回了视线，转过头来开始上下打量起南云来，看他完全没有型兴奋的样子，顿时不怀好意地笑话他，“**，南云，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要我有什么感觉？”南云挑眉，看着将注意力完全是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楚小小，“还是说，你有感觉了？”直接将问题又给抛了回去。
什么跟什么？楚小小有些傻眼，这家伙还真是越学越坏了。
楚小小翻了白眼，转回去继续趴好。
空灵的古筝声渐渐转了一个调，那是闺怨之女终于盼到了意中人时喜极而泣的欢愉，就连唱出来的声音也变得欢快了很多。
一曲即将终了，可重重轻纱还没有被揭露，里面的人究竟怎么样，楚小泄没看出来。
跟她一样心理的还有台下的那些人，要知道，曲终人也就散了啊。
“怎么还隔着纱幔啊，快给我们揭了，我们是来看美人的，又不是纯粹来听曲的。”粗犷的男声响了起来，顿时引起一片附和声，更有甚者做出了要上台的架势，大有再不给他们撤了纱幔就会冲上去的势头。
场面一时有些难以控制，即使出来老鸨派出来十几个人，也不抵事。
“尼玛，牛逼了，这些人怎么跟那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啊，出息呢！”楚小小对着楼下的人竖起中指，满脸的嫌弃。
“大家静一静，你们着急个什么劲儿啊，我们花魁姑娘啊，待会儿还要给大家准备一支舞呢，到时候还不是呢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嘛？”琴声随之落尾，老鸨脸上都快要堆出花儿来了。
底下一听有眼福了，当即叫嚷着让花魁开始跳舞。
南云一把将楚小小给拉了过去，见她所有的住注意了都被一个女人给吸引了去，“小小，我们该走了。”
走啥走啊！
楚小忻不容易就要看到庐山真面了，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
“唉唉唉，你干啥啊，给我等等，这人马上就要出来了，我干嘛要走啊！”
说什么就是不肯走，怎么也得要个将人给看到了说。
南云竟然一时之间拿她没办法！
这样拉拉扯扯也不是个事，只好就此作罢。
重重纱幔终于别人一点一点地拉开了，花魁的绝色姿容就要显露在人前。
一首曲子随之响了起来，只见一个火红色的妖精背对着观众，踩着步子随着音乐摇动起身体来。
尺度并不大，但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诱惑，动作真的是掌握到了极致。
一个侧身，楚小小正好看到了那花魁的眼睛。
“咦？”楚小小身子向前倾了倾，“我怎么感觉这人这么熟悉呢？”
听见楚小小的话，南云也将视线转向了台上的女子，人还蒙着面纱呢。
“瞎说什么呢，人家面你都没看见怎么就说你熟悉了？”南云不明所以，想着这丫头是不是糊涂了。
楚小小自觉在这个世界认识的女子也就那么多，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她觉得这花魁真的很像一个故人，跟她一个世界的人！
只是，一时之间就是没想起来是谁。
“哎，难道跟我一样？”楚小小小声嘀咕着，声音太小，南云没有听到。
“你在说什么呢？”
南云见楚小小面色认真，看来还真把这花魁给当成故人了？
一舞很快就结束了，楚小小当即迅速地跑下楼去，见人往后面走了，也跟着转弯向那边跟了过去。
“哎，小小。你等等！”南云看着人一溜烟就不见了，心想不过就是一个烟花女子，怎么就跟小小的故人扯上了关系？
楚小小一路追了过去，结果一下子给撞上了老鸨。
“哎呦。谁啊这是，走路怎么就不长眼呢！”老鸨疼的眼冒金星，被人直接撞着转了一圈，“唉唉唉，你去哪儿！来人，快给我拦住那小子！”
老鸨好不容易找到北了，结果发现人还往里边走了，那可不正是花魁刚走的方向吗？
“你们干什么！”楚小小眼前出现几个糙汉子，“也不看看你们长什么样儿，还敢挡你爷爷我的道儿！”眼见着就要看不见人了，楚小小急了，推开人就要往外面走。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了，来老娘这里撒野来了！”老鸨后头跟了上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楚小小的鼻尖。
“豹子胆咋了？”楚小小见看不到花魁人了，转身看着老鸨，“我特么就连熊胆都敢吃！怎么滴！”
呦呦呦，老鸨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子，人长得细皮嫩肉的，胆子还真是挺肥的。
“小小，”南云后面跟上来，就看到楚小小被人给围了起来。
“南云，你来得正好，你给我解决了这个聒噪的女人，真是的，还给我挡着道了！”楚小小一边逐磨着怎么摆脱这些人，这南云来的正好。
“你你你！”被称为聒噪，老鸨这还是头一次见着，“你这死小子会不会说话？”
南云无奈，看小小这样子是说什么也要见到人了，从怀里掏出两片金叶子，老鸨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
“走开走开！”见问题解决了一半，楚小小等的不耐烦，伸手就将拦着的人给推开，“真尼玛的浪费爷的时间！”
南云无奈，将手中的金叶子随手丢给了老鸨，后者小心翼翼地将之收好。
“哎呦呦，随便一撞就给撞出了贵人。”老鸨脸上顿时咧开了笑容来，这可是金叶子啊！
南云后面也跟着追了过去，只是转眼就没看到人，也不知道这花魁住哪间房，所以只好又折了回来。
“你们花魁住在哪？”
南云心里担心着一反常态的楚小小，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快快快，还不带贵人去湘繁的闺房里去！”老鸨被这一句话给惊醒了过来，连忙指使一人将人给带过去。
七转八转的，楚小泄没有找到人。
“**，这青楼真是的，怎么不在门头写上花魁住所几个字呢？”楚小小再一次粗鲁地踢开门打断了又一对男女的好事之后，脸皮再后也不得给羞红了！
“说好了不能白日宣淫的呢？尼玛的，这都是假的吧？”楚小小一边踢着步子，一边继续踢下一个门，不过这次长了个心眼儿。
不过，哪个青楼的花魁会给自己的屋子挂牌花魁阁的。
南云要是在这听了，这么一段话，估计就会啼笑皆非了，可就是这样的楚小小最可爱，不做作，有什么说什么。
“唉唉唉，你这是哪来的？在哪里准备做什么呢！”就在这时，一个姑娘路过，正好遇见了走来走去找什么的楚小小。
哎呀，可让我找到了一个正常人了，收回了准备向前踹去的脚，楚小小转身，一个身穿蓝色梳着简单发髻的小丫头。
“来来来，小姑娘，”楚小小连忙迎了过去，“你能告诉我花魁住在哪吗，我这正在找她呢。”
青花看着人，视线转了一圈，眼带嫌弃，“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我家小姐怎么也不会住到这里来啊！”
哎呦，原来是花魁的小丫头！
楚小小一拍手，“原来是你家小姐，那好，赶紧的，带我过去。”说着推着人就往前走。
小丫头不配合，“你是什么人啊我家小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哟，还是一个小辣椒！
楚小孝着一张脸，粗声粗气地说道，“爷我钱都给你家妈妈了，尼玛的我见个人你还给我拦着？”
小丫头一听是给了老鸨钱的，连忙变得恭敬起来，“原来是客人，奴婢知错，还请大人不要计较。”
“快走快我，到了花魁的屋。也就没你什么事了！”楚小小也不是个抓着不放的人，犯不着跟个小丫头计较。
“好的，请跟我来。”小丫头脸上迟疑了下，但还是带着人一起走了。
有人带路，方向正确了，楚小小抬头一看：湘云阁。
“公子，就是这里了。”小丫头停了下来，见楚小小站在门前也不进去。
“哦，好了，你进去通知一声吧。”楚小小门口等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男装，总算想起来现在的自己还不是女儿装。
贸然进去的话，肯定是还没有见到人的真面目就被人轰了出来。
“哦，好的。”
小丫头点头，这才提着裙子进去了，不一会儿，小丫头又出来了。
“公子，小姐请您进去呢！”小丫头说着请人进去。
楚小小整了整面容，这才抬脚进去。
才踏进房间，入眼一幅山水画就占据了所有的视线。
楚小小伸手摸了摸鼻子，看来不是所有的红尘女子都品味庸俗的。
至少这位人前妖冶动人的花魁不是，红色长桌上一把古筝，墙壁上还挂着一把看起来很古老的琵琶和一根青色玉笛。
还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啊，可惜了沦落成为烟尘女子。
楚小小为这位还未见过真面的女子感到遗憾，并没有老到人，往里面走去，传来一阵水声。
仔细听了，原来这位花魁正在洗澡。
“晕，洗澡也随便让一个男人进来，”楚小小不觉得无语了，决定收回之前觉得可惜的话。
虽然生意很小，但里边的人还是听到了。
湘繁嘴角微微勾起，轻柔的声音犹如贴着人的耳朵般呢喃道，“这样的话，岂不是你们男人的最爱吗？”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出声喊来站在门外的小丫头，一会儿之后，一身白色轻薄的绝色女子从里头出来了。
外头早就等着的楚小小一双眼睛直直落在花魁的脸上，只是在看清了那张脸以后，才知自己认错人了。
“公子在看什么呢？难道湘繁脸上有什么东西没洗干净？”湘繁一出来，没想到找上门来的人竟然是一个面皮白净的小公子。
“哎，能有啥呢？”楚小小继续盯了一会儿湘繁的眼睛，“只不过是看着姑娘像我一个熟人罢了。”结果并不是。
为了这个，还花了南云这家伙两片金叶子，一想到这个，顿时觉得有些肉疼。
“哦？”见楚小小眼里的确是没有多余的情绪，湘繁原本轻蔑的神情也收敛了些，“不知道能否有幸听一听公子的这位故人？”
经这么一折腾，结果并不是，楚小小也一下子被勾起了思乡之情，垂首看了一眼已经坐下来的花魁，当即坐在她的对面。
“跟你说说也没事，反正我这辈子啊，估计再也见不到她了。”楚小小说的有些沮丧，湘繁却误会了，以为楚小小说的是一位红颜知己呢。
湘繁给楚小小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楚小小心情有些低落，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接端起来一口就给喝了，“你这是酒。”
“有心事的人，喝点酒可以让人更加清醒一点，”湘繁脸上含笑，褪去了刻意地妩媚诱人，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哈哈，你这人好玩，”楚小小顿时哈哈大笑，“哪有喝酒还能让人更加清醒的说法。”
湘繁但笑不语，端起茶杯掩袖喝了一口，随即又给楚小小斟上了一杯酒。
楚小小又一口给干了，动作简直粗鲁的可以，砰的一声，将有空了的酒杯给放了下来。
“只是在楼上的时候，我看你的眼睛就觉得好熟悉，以为一一位故人跟我一样也来了这里，”楚小小胎头漆黑的眼睛盯着花魁那双清亮的眸子。
“眼睛？”湘繁听了，顿时笑了，“莫非你的这位故人也跟我一样是为烟尘女子？”
青楼呆久了，湘繁很明白自己的眼神里动不动就会流露媚意来，跟自己眼睛一样。
这小公子的红颜知己莫非也是青楼女子？
“不不不，”楚小小摇摇头，“怎么可能呢，我说是要眼睛很像，哎呦，我这酒喝的是不是错了，怎么说不清楚呢。”
“公子恐怕说的是这人的眼睛跟我的长的很像？”湘繁看着人，不自觉的低垂了眼。
“哎，对对对，”楚小小点点头，“就是这样，她是我一个最好的朋友，我们两个几乎是形影不离，有什么东西一起分享，不管是好的坏的。”
“哦？”湘繁起身，从墙壁上取下了琵琶，“既然是这么好的关系。又怎么会分开呢？”用手挑了挑弦，清脆的声音自琵琶传出来。
“我也不想啊，”楚小小整理了心情，“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我这辈子，再也看不到她了。”
“小小说的谁？”
门口传来男子低沉的悦耳的声音，接着，一身形高大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哎，你来了？怎么这么慢？”楚小小一听见声音，立马站了起来，这不自觉的撒娇埋怨的口吻，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
南云看了一眼手握琵琶正在试音的湘繁，当看到楚小小面前剩了一半的液体，淡淡的酒味从楚小小身上散发出来，当即暗沉了眸子，“小小，不是不让你喝酒的吗？怎么就当没听到呢？”
南云一脸无奈的伸手将楚小小拉了过来，“现在人你也看到了，现在可以跟我离开了吧？”
“嗯，”楚小小心情低落，顺着南云，回头跟花魁说道，“那我走了啊。”
两人离开，只留下湘繁一个人，半晌，一阵悦耳动听的琵琶声传了出去。
“小小，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哦？”南云心里还惦记着这事，两人直到出了青楼，才开口问这件事。
“哎呀，你问我又没有用，”楚小小神色有点不耐烦，“哎呀，你。”
看着人挡在身前，一副不说就不让人走的架势，楚小小顿觉好笑，心里的惆怅也消散了不少，“我告诉你好了吧？这位故人呢，跟我一样是个姑娘，我跟她能有什么？”
一听是女子，南云提起来的心顿时放下了，“哈哈，还不是小小你不说清楚的原因嘛，好啦好啦，走走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