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山市
“小陈？”
康宁和王铭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异。
他们连忙三下五除二扒开沙堆，逐渐一具还带着些许温度的尸体呈现在他面前。
待到挖出小陈身体三分之一时才发现，一把巨大的斧子砍在他腰腹，几乎将他连腰砍断。
“应该是致命伤！”
康宁简单验证之后，下了结论，王铭试了试尸体的温度，眼神闪烁不定，似是发现了什么。
这时，一具有力的手臂拍在了他肩膀。
康宁双目闪烁睿智之光，对着王铭说道：
“不是灵异，纵使此人方死不久，也不能说明我们之前所有推断都错！”
“沙堆成粉碎状，天生有储存热度的特性，王铭，你给刑侦队打电话，叫来法医，我们要验尸！”
康宁费力搬出了那把斧头，眯起眼，开始仔细查探。
这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斧头，斧子极为锋利，斧韧上沾满了干枯的鲜血，若说奇怪，那就是这把斧头奇重，且斧柄处画了一个栩栩如真的黑衣死神。
康宁又习惯性的用手摸了摸下巴。
虽然找到了凶器，可是他却没有半分突破的喜悦，他明白，这个案件很可能是个冰山，而自己窥见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
问题还有很多。
这个死者和那个老陈的儿子的小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死者的死亡又和那个太平间看守者老陈有什么关系呢？
而这个死者会不会和那个医院院长何晋源有着什么联系？
前两个说法还有迹可循，但是第三个完全是凭借着康宁多年破案经验所养成的敏锐的直觉，他心中甚至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不过他不能告诉任何人，纵使王铭和李强都不行，因为，他隐隐感觉到一种危机，这种危机之下，他只能谨慎。
又过了二个小时，刑警队赶到，在王铭的雷厉风行下，法医连口水都没喝，就开始验尸。
“胸腹部大量流血导致死亡，经过技术鉴别！”
“可以确定这具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天！”
“三天，黄山村灭门案之后！可是老大，就在昨天，我们还见过小陈不是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场扑朔迷离的屠村案件真的是鬼魅所为？”
“那个小陈从阴间来，索命来了？”
“还有那堆金沙，眨眼间便消失，这其中一切……”
一个小民警一边环顾四周，神色愈发紧张，就连王铭，也是脸色一片铁青，一种罕见的慌乱气氛传播开来。
半个小时之后，物证科来人，对巨斧进行了仔细的探查，没有发现半点指纹和证据，却发现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你是说，这是一把金斧？价值数十万美元？”
“没错，这把斧头是由纯金打造，又被灌入了铁水，才会看起来，像一柄铁斧！”
“用金斧杀人，他们……疯了吧？”
找到了凶器，却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加上灵异的乌云遮在众人头顶，使得每一个人都高兴不起来。
“我给你的爱一直像空气……”
就在此时，康宁的电话适时响起，康宁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了李强的兴奋的声音。
“报告老大，三一三案件有了重大突破！”
康宁面目沉着，开口道：
“强子，别慌，慢慢说！”
根据李强的叙述，三一三案件发生之后一个月时间内，陈文灿分别用自己姑姑、弟弟。表妹。大姨的银行卡接受五百万巨款，并利用这笔巨款打通关节，这才使得满文康的最终安全。
“只是，老大，这件案件牵扯到了许多厅级甚至部级领导，我们要是继续查，恐怕会引来他们疯狂的报复！”
“李强！”
康宁突然怒吼一声！
“你忘了你才进公安系统，我领你的这次国旗下的宣誓吗？”
“我们忠于党，忠于人民！且不说这些贪官污吏平日里做了多少吸血的事情，收了多少黑心钱，他们这些我们没有掌控证据，既然我们在这件事掌握了证据，就一定到查到底！任何人，无论官级再大，权利再高，你一样抓，出了事我负责！”
康宁眼神布满了血丝，重重的喘了口气。
“陈文灿的罪行和知道的情况绝对不止这些！”
“他的罪行既然已经落实，就要从侧面打开他的心理防线，关键时刻，利用家人感化也可以，但是李强，一天之内，给我撬开他的嘴！”
说完，康宁挂上了电话，就在此时，小陈的验尸报告出来，确定死于三天之前。
若是真是这样，说明两点，第一，凶手在案发后重新潜入过了现场。第二，两个小陈，其中必有一个，是假的。
谢绝了所有饭局，康宁独自一人回到了宿舍，关上灯，开始梳理案情。
从黄山村被屠村，到老陈上吊，在到“小陈”被杀在暗格中，再到那一对稍纵即逝的金沙。
这一切实在太过诡异。
康宁闭上眼睛，仔细还原那天见到小陈尸体的情况，那天的情景一点点的重放在他面前。
金沙……死者……还有含金的斧头……
这中间，真的没有联系吗？
若说小陈真的死于三天前，那么很多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老陈也许从哪种渠道得知了小陈的死，申诉无门，走投无路的他选择了自杀。
而正是因为老陈的自杀，使得不知以何等手段“复活”的五人有了从容引蛇出洞，从容离去的机会。
而那个监控，十有八九是何晋源的意思，按照常理，他应该是被胁迫，否则也不会在畏罪自杀。
这一切线索，都如海市蜃楼一般，看起来似乎清晰明朗，近在咫尺，但是只有到了眼前，才会发现其中的虚假。
就在此时，一道亮光从康宁脑海中闪过。
“海市蜃楼？”
康宁不自觉又摩挲起来下巴，随后仔细那天的情景，他清楚的记得，那黄山村村长家中没有什么名贵物品，却又很多各式各样的三棱镜！
“山市，难道真的是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