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放不下

    护卫们心底里都看不起苏秽这个赘婿，明面上十分客气，可转过头来，就会说几句讥讽的言语，众人细声讲大声笑，故意让苏秽难堪。

    苏秽并不会觉得难堪，冷言冷语于他而言，没有半点杀伤力。

    况且他能够从护卫们的冷言冷语中，提取必要的情报，那些人讲他的坏话越多，他能够掌握的讯息就越多，身份也越不容易败露。

    好比苏秽就是从护卫们的谈话中得知，正牌姑爷竟是个私生子，其母亲怀着他的时候，就被苏家赶到了乡下，苏家家主亦自此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

    由这个信息作进一步推测，正牌姑爷从未见过父亲，苏家家主亦不曾见过这个儿子，姑爷的名字，想必是由他的母亲改的。

    也就是说，无论是苏家还是周家，事前都并不知晓姑爷的名字，苏秽也不用担心因为说错了名字而暴露身份。

    有了收集情报的好处，故此每当护卫们说苏秽的坏话，苏秽都会假装出一副假装听不见却又很生气的模样，他心里其实一直在偷着乐。

    前往栖霞城的路途中，必须经过某些危险地带，队伍走得谨慎，行进速度并不快，整整走了五天，才终于到达栖霞城。

    苏秽下了马车，迎面便走来一名矮墩墩的光头胖子，胖子十分热情地拥抱了苏秽，大笑着道：“到了便好，到了便好，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该喊我一声三舅爷。”

    周家本家共三房人，长房周德正是如今的家主，亦即是苏秽的便宜岳父，二房三房分别是周德华、周德忠。苏秽面前这个自称是三舅爷的光头胖子，便是周家三老爷周德忠。

    二人寒暄了几句，之后苏秽便在三舅爷的安排之下，到周家包下的客栈中沐浴更衣。

    苏秽进了客栈的房间，便有婢女上前服侍他沐浴。

    因为长期脱离社会，苏秽少了许多常人的道德观念，像是男女授受不亲之类，他根本不懂。故此不管两名婢女如何摆弄折腾，他倒也从容自在。

    苏秽在婢女的服侍下，穿上了大红的喜服，胸前还挂上了鲜红的绣球，终于有了几分新郎哥的模样，唯独是他手中的那块石头，分外地格格不入。

    苏秽始终不肯放下葬姬，其中一名婢女便好奇地问：“姑爷，您都要跟二小姐拜堂了，还捧着这块石头干什么？”

    “呃……这是我的魂武，习惯了随身携带。”苏秽解释道。

    婢女眼里有些戏谑之色，脸上却还是保持着微笑，恭敬地说道：“姑爷放心，婢子会把姑爷的魂武放好，况且婢子觉得……也没有人会乱动姑爷的‘魂武’。”

    苏秽能够理解，婢女说的话应该是对的，但多年在危机四伏的荒原上生活，导致他十分缺乏安全感，性格里的多疑亦已深入骨髓，短期之内都无法改变。

    考虑了一会儿，苏秽还是决定留下葬姬，道：“姑娘，你帮我找根绳子，我把它绑在手臂上，保证不会掉下来。”

    “姑爷您这……”婢女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心里却是在臭骂苏秽：一块破石头而已，还真当是宝贝呢！这个窝囊废姑爷还真是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