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秋祀

    除了上午洗髓，下午定魂，苏秽晚上还会跟着婢女小柔识字。

    这事的缘由，是因为苏秽不识字，看不懂吐纳法诀，周玖儿连搭理苏秽的耐心都没有，自然不可能教苏秽识字，便把这个任务塞给了小柔。

    小柔是周玖儿的贴身丫鬟，很小的时候便入了周家，与周玖儿一同长大，婚礼那天便是她替苏秽沐浴更衣。

    其实小柔也不想搭理苏秽，实在是小姐的命令难违，苏秽又是姑爷，她才不得不虚与委蛇。

    也正因为是这种心态，小柔教苏秽的时候，时常心不在焉敷衍了事。不过苏秽对此并不在意，他胜在脸皮够厚，多问几次小柔总是会回答的，他只要能够识字就行。

    类似周怀钦那样找苏秽麻烦的人不少，但苏秽总能够机智地回避，实在避不过他就会装傻充愣混过去。

    那些人气势汹汹，却总是打不着实处，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那般难受，这样的情况次数多了，便自觉没趣，不再为难苏秽。

    苏秽依然每天和周玖儿携手秀恩爱，可蜜糖虽好吃多了也会腻，人们慢慢就厌倦了，甚至逐渐淡忘，只有实在闲得无聊时，才会把姑爷抬出来当笑料。

    日子一天天过，一晃眼便是深秋，距离苏秽入赘苏家已经有三个月。三个月来，苏秽的生活自律而且充实，修为稳步提升，身体也因为营养充足而长高了一寸多。

    这天下午，苏秽照常进行定神的冥想修行。

    冥想静思，坐照自观，实际上就是一个扪心自问自我审视，寻找本愿、真我的过程。

    所谓本愿，就是根本的愿望，找到本愿，漫漫修行之路就不会迷茫。所谓真我，便是真正的自己，认清真我，上下求索之时才能脚踏实地。

    苏秽回忆起那段苦难岁月，记忆中的自己无数次为了活着，与严酷的环境拼命，与野兽拼命，与人拼命，与凶兽拼命，与天地拼命……

    “向死而生！”苏秽不自觉间感叹了一句！

    这一刻，他悟了。

    秋风愈发清凉，再过几日便是秋祀，而每逢春祭秋祀，周家都要拜祭列祖列宗，男丁进入祠堂祭祀，妇孺则在祠堂之外拜祭。

    苏秽是赘婿，被归到了妇孺的类别，随便混在人群里敷衍一下便完事，但周玖儿不同，今年的秋祀于她而言意义重大，因为这次她要与其他叔伯兄弟，一道进入周家祠堂祭拜祖先。

    为了隆重其事，周玖儿特意换了一身男子装扮，英姿飒爽帅气逼人。

    祭祀的过程冗长而繁琐，而仪式结束之后，便是每年两次，家主检核族中子弟修行成果的时候。

    考核转移到道场上进行，周德正坐在正上方的家主之位上，他的两位兄弟周德华周德忠分坐左右的副手位，再下来是十位族老、供奉。再之后便是按照身份、地位围圈站着。

    周玖儿站在最靠前的一圈，也就是诸位族老供奉的座位后，苏秽蹭了光站在周玖儿身边，同一圈还有周氏本家子孙、各堂堂主和各产业的大掌柜。

    周家族学分三部分，对应筑基境、开窍境、聚灵境三种境界，周德正只亲自考核聚灵境修为的子弟，其余的则是大会之后由族学再自行检验。

    周玖儿作为天才，早已达到神印境，离开族学很多年了，最近一段日子为了应付涯楼征诏令，都是周德正和几位供奉给她开小灶，帮助她修行。

    考究完这一批弟子，周德正又道：“猎鹰堂堂主何在？”

    李灵均听此言，赶紧走出人群，上前道：“属下在。”

    “李堂主一直忙于族中事务，老夫很久没考究过你的实力了，趁着今天祭祖人齐，李堂主便让大家开开眼界，见识下灵剑宫的真元御剑之术如何？”周德正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