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忆

    “木头哥哥，你的伤还没好呢，怎么一大早就出来了，”女孩笑着架住男子一侧的胳膊道，“我早上去你房里敲门没有人，还以为你走了呢，爷爷说你在这练功，让我别打扰你。”

    “婷婷，”男子任由女孩挽着他的胳膊，“你和爷爷救了我的性命，我怎么会不告而别呢。对了婷婷，”男子转脸看着她，认真的说，“我记起我的名字了，我叫，叶峰。”脱口而出的熟悉的字眼，让他的目光带了一丝深沉。

    “真的吗？太好了。”婷婷高兴的说，“原来你叫叶峰啊，真好听，那以后我就不叫你木头哥哥了，叫你叶大哥。那你是不是已经好了啊？还记起别的什么了吗？”婷婷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没有，只记起了名字。”叶峰有些失落。

    “这样啊，”婷婷歪着头想了想，“没关系的，别着急，爷爷说等你脑袋里的淤血消散了，自然而然就想起来啦。咱们先回去吃饭吧，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红烧鱼哦！”

    “嗯”，叶峰摸了摸她的头。

    “爷爷，爷爷！木头哥哥想起来啦，他叫叶峰！”不等推开篱笆院门，婷婷就大声朝里面通报着好消息。

    “离着老远就听见你嚷嚷了，多大年纪了一点不知道收敛。”须发皆白的王老汉，蹲坐在屋门口的马扎上，一手擎着旱烟袋，一手拿着一根拇指粗的竹管对着阳光端详，见他们进来，顺手放在一边，看向叶峰：“怎么？想起来了？”

    婷婷吐着舌头扮了个鬼脸，插话道：“是呀，但是木头哥哥只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木头哥哥名字叫叶峰，以后我就叫他叶大哥。”

    “只想起名字，别的还是没记得，”叶峰老实的回答，下意识的隐瞒了落海前发生的一切。

    “就你知道，还不快去把早饭摆出来。”王老汉训了婷婷几句，见她浑不在意的蹦跶着进了屋，又打量了叶峰几眼，“早上去海边练拳了？”

    “是，起早了，怕打扰你们，”叶峰心里藏了很多疑问，却忍了忍没问出口。

    “不错，不错，”王老汉笑着摸了摸胡子，又说“凡事不要操之过急。吃饭吧。”转身进了屋。

    叶峰楞了一下，拿不准他说的是拳法还是失忆的事，点头应了声好。

    饭毕，王老汉照旧叼着烟袋坐在门口，手里熟练的补着一张残破的渔网。叶峰蹲在边上，不声不响的帮忙递着工具。

    “木……叶峰，”王老汉似乎想起什么，拔出口中的烟袋，“当初婷婷非要救你回来，本以为你是救不活的，你的外伤都是胡乱的包了包，头上的伤处，我们更是无处下手”说到这里，似乎略有些尴尬的咳嗽几声，手上的活没听，继续说道，“没想到你命大，居然没几天就活蹦乱跳的了。你能想起自己的名字，看来脑中那处淤血有好转的迹象。现在的医学发达，总比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渔村好得多，不如就去医院看看，说不定那里的医生能帮你恢复记忆。”

    叶峰手上顿了下，胸口的枪伤和身上几处伤口，虽说因为没有缝合而至今仍偶尔会渗血，皮肉翻卷的看起来有些怕人，但从伤势好转的速度和不见丝毫感染的状态，说是随意处理的，实在是太过谦虚。或许这些偏僻地方的人有些自己独门的治伤良药吧。

    “好，那我就去看看。”

    “去哪呀，我也要去，”婷婷收拾完房间，刚把昨日打得鱼腌起来晒在篱笆架上，闻言笑嘻嘻的跟过来晃着王老汉的胳膊“爷爷，我也要出去玩”。

    “哪都有你，”王老汉瞥了她一眼，又装作一脸无奈的转头对叶峰说，“今日正好不出海，就让婷婷跟你去吧。看好她，别让她惹事。”

    “好。”叶峰点点头，那边婷婷已经高兴的催着他赶紧换衣服走。

    “等等，”王老汉叫住正要出门的两人，在怀里摸了一阵，掏出一方叠起来略旧的布手绢，打开递给婷婷，“去医院总得花钱，你多取些出来，给木……叶峰买件厚衣服，天凉了。”

    叶峰心下微微发热，“王爷爷，钱我会还给你的。”

    “那是自然，你个年轻人，身强体壮，不缺胳膊少腿的，难不成还想贪了老汉的棺材本，哼！”王老汉斜了他一眼，回身蹲下继续补渔网。

    叶峰摸了摸鼻子，被婷婷拖着出了院门。

    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村口，王老汉停下手里的活，从身侧的笸箩里掏出一把形似弯月的小匕首，对着光线仔细的端详着，待在把手内侧一个极为隐秘的位置找到熟悉的标记后，放下匕首，微微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