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情罪无悔
云雾环绕,八卦阵图雕刻于四壁,此处正是天宫四域尊皇之一天弈尊皇所居地——天机阁。
刚进天机阁古漓晏就被四处陈列的神兵利器吸引住了,戾气与血腥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直冷颤。
来到内阁,天弈松开古漓晏身上的禁制恢复了人形,直接对其开口道“我是天宫四域尊皇之一天弈尊皇,刚刚也算是救你一命,所以废话就不多说了,把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给我!”
闻言,古漓晏忍不住嘴角抽搐,说白了,你就是想趁火打劫啊!
古漓晏想了想,掏出陪伴自己多年的玉笛,犹豫了三分,有些不舍的恭敬递过去“前辈,此笛名为亦殇,是在下身上最贵重的东西……”
不等古漓晏说完,天弈一把将玉笛打到一旁,冷冷道“拿这小玩意唬我?在你身上还有比它更贵重的神器吧?乖乖的交出来,别逼我用拳头!”
古漓晏眉宇间带着怒意,抬起手长殇又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紧紧的握了握将玉笛收好,没有继续说什么。
反倒是直接将长袍脱下,赤着上身暴露在天弈的面前,只见古漓晏那腹部那正九边形犹如水晶芥蒂的疤痕泛着血红的光泽。
“此物名为九尘,是我族的半神器,它有多种变化的武器形态。”古漓晏看着天弈毫不隐瞒道“为剑,则削铁如泥。为枪,则势如惊雷。为链,则千里追魂!为暗器,手持百毒不侵……”
顿了顿,古漓晏再次开口“若植入体内,则——肉身不朽青春永驻!”
闻言,天弈那双浑浊的眼,瞬间亮了起来“这等神器居然只是半神器?你这狐妖没有骗我?”
见天弈兴致大涨,古漓晏心中有了新的想法“若是前辈想要,我自然愿意将其取出献给前辈。”
天弈眯着眼看着古漓晏苍白的面孔,点点头“好,谅你也不敢跟我耍花招!”
“只是——”古漓晏话锋一转,一脸正色“还请前辈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
天弈挑了挑眉,冷哼道“哼,都说妖族多为阴险贪婪之辈,看样子果真没错!”
闻言,古漓晏急忙跪倒在地,恭敬的开口“在下不敢提出无理的请求,只请前辈能够将花神真魂借给在下一用!”
天弈一愣“你怎么知道花神真魂在我这里?”
“一进前辈的天机阁,在下便感觉到了花神生而不息的魂力。”古漓晏小心的打量着天弈的表情变化开口道“想来这花神真魂是在前辈手中。”
“的确如此(神逝去,因花府没有花神的继承者,所以一直在我魂器收藏中。不过就算你拿了花神的真魂,你非我天族之人也用不了!”天弈眯着眼看着古漓晏审视道“你究竟有何用意?”
古漓晏闭上眼,心中回忆着那绝美圣洁耀眼而生生不息的灵魂——
抬起头看着那窗外的黑暗漩涡,一脸自信的开口“我想——”
天弈听到他后面说的话,不由得瞳孔一缩,被其震慑当场,而后毫不犹豫的开口“好!我给你!”
——
天宫花府
没有那可爱调皮的悬狸,也没有那俊美的白衣少年,整个花府,还有她整个世界,都恢复如初的平静。
只是不知何时开始,似乎是从他离开的时候开始,花府甚至整个天宫,风变得刺骨,花开始渐渐的凋零,而她的心,也不知该去向何处……
花百仙坐在窗前,目光已经变得空洞无神“悬狸是古漓晏,古漓晏就是悬狸……”
她怎样都想不到,自己想一直照顾的悬狸,和自己想与其成为朋友的古漓晏,竟然是同一个人!
一想到他那日恳求自己与他一同离开的情景,自己直接拒绝他时,他那绝望的目光,让人心疼无比!
“如果我没有犹豫,直接和他一起离开,他就不会被抓住……”花百仙忍不住痛哭起来。
在天族,异族的身份暴露,不论落在谁的手上,最终都会被处死!
就在花百仙痛苦绝望的时候,一双强壮的手臂从后面将她抱住,紧接着便听到从耳畔传来温和的声音“是想我了么?”
花百仙一愣,低着头看着那白衣不染的衣袖,喉咙哽咽的瞬间,眼泪划过脸颊“古,古漓晏……”
“恩,是我!”古漓晏微微一笑,紧紧的抱专百仙“你能感觉到我的温度么?我就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
耳中回荡着古漓晏那温和的声音,花百仙颤抖的抓住他那微微冰冷的双手,那是如此的真实“悬狸!”
“恩,你的悬狸也在这里!”古漓晏微微一笑开口道。
花百仙猛的转过身,扑进古漓晏的怀里“悬狸!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古漓晏脸色苍白,却一脸温和的笑意,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头轻轻的安慰着“我回来了,我就在这里,在你的面前!”
抬起手,一团闪烁着莹绿色的魂魄落入手中……
花百仙,你知道么?哪怕这天地举,生灵涂炭,我,最想携手重建家园的那个人——是你!
不论要经历多少劫难,我最后想守护的不是一方净土,不是八荒安宁,而是你!
古漓晏痛苦的抬起头,一滴泪落在花百仙的额头——
随即,莹绿色的光芒闪耀花府,穿透天宫上空原本黑暗的苍穹,一瞬间将那黑暗的淡去三分!
紧接着,整个天宫的土地中生出新的生命,将其覆盖,流露着生而不息的生命气息——
“花神的诞生将生生不息的生之气传递给整个天宫,驱逐了那蠢蠢欲动的黑暗气息,在危难之时花神降临,此乃祥瑞啊!”天弈浑浊的目光看着花府的景象,惊叹不已。
转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古漓晏,有些好奇“你是如何看出,那楔仙是花神的?”
“能够将邪祟之花渐渐净化的,又岂是凡人?”古漓晏抬起手,手指上美丽久寒心,此刻已然有了暖心的温和“或许……花百仙她本就是神!”
没错,她就是他——心中的女神!
天机阁,一老一少对坐。
“虽然你帮我天族找到了真正的花神,但是,天族的大劫来临,我为四域尊皇之一,必须有义务为此劫难做准备,收集神器抵挡外敌!所以我——要得到你身上的神器!”天弈看着古漓晏,不容反驳。
古漓晏看着天弈,平静的开口问道“九尘给你后……我可以离开么?”
天弈看着古漓晏遗憾的摇了摇头“抱歉,我可以出面担保你性命无忧,但你身为异族,按照规矩不死也要永远被囚禁在天牢!”
古漓晏深吸了口气,闭上眼沉声道“我明白了。”
天弈叹了口气,这一刻他感到心烦甚至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拿出存了许久的佳酿“小子,喝一杯吧?”
古漓晏看着天弈递给自己的佳酿,不由得一笑“多谢!”
一杯浊酒,两盏清茶,入了怀殇后,早已经不知酒几杯,茶几盏——
天弈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古漓晏醉眼朦胧,却也清醒着,笑看着天弈“天族尊皇的酒量也不过如此嘛!”
将最后一口酒喝光后,古漓晏晃悠悠的站起身,随手拔出陈列在身侧的一把锋利的宝剑来到大殿外。
看那冰冷的剑刃,让古漓晏感到心底刺骨的冰冷“结束了……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无论是千绝山,还是古长渊,又或者是想守护相伴的花百仙,从此都再也与他无关了——
脱下长袍,抬起手上的剑刃,对准腹部,古漓晏一脸笑意“那个世界的恩情已断,这个世界的恩情已还,从此前尘往事皆与我无关!”
话落,那长剑狠狠的刺下,一瞬间刺目的血液染红了那未染的白衣——
不知过了多久,天弈清醒过来,看到四处无人的大殿,再看凌乱的酒杯不由得惊呼“这妖狐,竟敢把我灌醉逃跑!真是混账!”
说完拍案而起,随手一摸居然发现摆在一旁的天剑居然不见了!
“这妖狐,真是胆大妄为,敢偷我的神器!”说着一边朝着外面走去“若再落到我手上,定把他——”
没等说完,天弈整个人愣在当场,只见血迹染红了大地,那白衣少年此刻已是浑身浴血,生死不知!
“这,这……怎么……”天弈感觉浑身冰冷,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忽然,一旁一道赤红的光芒闪烁而出,只见那九叶红莲漂浮在半空,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神威。
“这是……”天弈诧异的看着此物“这就是这小子说的九尘神器?可是,他为什么会……”
忽然天弈想到了什么,浑身不由得一颤“难道,这九尘是伤他的神器,并非在他体内保护他的神器?!”
事实确实如此,九尘作为暗器,并非百毒不侵,而是入体终日有焚身之苦。
古漓晏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协助花百仙成为花神,才对天弈隐瞒了真相,而后灌醉天弈,割己肉将其取出并且用全部的精血洗去古长渊留下的灵魂烙印,将其变成无主之物,赠与天弈,以偿还二人对他的恩惠。
“小子,你让我如何接受这等沉重之物啊!”天弈颤抖的将九尘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叹了口气。
——三分情,七分罪,生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