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所大学
一个诺大的教堂,金碧辉煌,墙壁上的每一寸都像是被黄金镀过。每隔同样的间隔,就会镶嵌一颗温润的珠子,散发着柔弱惨淡的光,但是任何人都看不见,大概是因为教堂正中心那上千根燃烧的金字塔般的白色蜡烛和宫殿最高处那个巨大的吊灯。
教堂正对门的方向有一扇硕大的窗户,有着琉璃一样璀璨,它的前面有一个白色的耶稣雕塑,他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没有一个雕塑家愿意去解救这个神灵,他们会遵照传统,把耶稣钉在十字架上。
"这是哪?"我蹲在教堂大门门后唯一一个有黑暗存在的地方,努力的收敛着自己的脚尖,不让自己的任何一个地方进入这个光明圣洁的地方,因为这样,我才能获得安全感。
像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双手环绕着自己的肩膀,看着这个极驹煌奢华的地方。
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我所不了解的地方,这个地方让我没有任何安全感,我害怕的像个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的猫。
想了很久然后站起来,我要离开这个地方。当我几乎快要冲出这个教堂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扭回头看着不远处的耶稣雕像,他在看着我。
他应该是石头做的,但是他就是在看着我,一双没有眼眸的眼睛愣愣的看着我,像是在看着一个即将死去的流浪汉,空洞而又无神,冷酷而又死寂。
我感觉到了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豆大的汗珠浸湿了我的衬衫,咽了口口水,在寂静的教堂里这个声音那么刺耳。
心中的恐惧迸发,我像个疯子一样冲向了远离这个教堂的地方,冲向我所能看见的最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有轮巨大的夕阳,恐惧的奔跑着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土地是黑色的,但是略微带着一些血红,很突兀,像是染血了。黑与红掺杂在一起,很容易就让人想到一些有关死亡的词汇。
我跑了很久,久到我甚至感觉我走到了太阳泯灭的时候。
停下了脚步,大口的喘息着,事实上我并不感觉到累,这个喘息仅仅是因为恐惧。没错,恐惧。
太阳呈着某种怪异的紫黑色,整个世界像是只剩下了我一个生物,没有人,植物,甚至连个虫子都没有。
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荒芜,世界回归到刚开始的那样,除了眼前的一座坟墓。
坟墓有着一个十字架一样墓碑,上面有一张灰白照片,当看到那个照片的时候,就知道那是我,虽然根本不像。
他穿着一件酷到爆的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镰刀,像是死神的武器,代表死亡的紫黑色的刀刃,有着繁杂花纹的刀柄,那么美丽而又危险。
我看了一会,突然就笑了,我都死了,我还怕些什么呢?
"那个谁,醒醒,这都最后一站了。"一个略微有些粗犷的听起来像属于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把脑袋从玻璃窗户上拿了起来,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时间挤压而僵硬的脸,明亮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有些刺眼。
站在公交车站的我,右手拉着一个黑白色的廉价行李箱,左手拿着一张花花绿绿的纸。上车之前一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发的传单,上面有块不大不小的地图,标注出了那个减价商店的位置,我在大大的惊天大减价的字样后面找到了我的那个学校,我总感觉自己运气很好,就像是高考之后我意外的在报考指南的最后一页找到了一个名字很陌生但是分数极低而且还标注不需要任何费用的学校,然后我就报了,没有任何犹豫。
我拉着我的行李箱朝着那个学校的方向走了过去,执着的望着前面的路的样子和这个嘈杂的世界格格不入。
我叫白夜,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据院长所说我是被他从孤儿院门口抱回来的,这多么像一个豪门公子因为种种原因而被遗弃的故事的开头,按照正常的步骤,会有一架直升机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从天而降,两个天神一样的人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然后抱住我,告诉我在迪拜有一大片的农惩法国的中世纪城堡等着我去继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天空度过了我的十八岁生日。从那以后我就相信了,我的父母仅仅是两个没有能力去抚养自己儿子的冒失年轻人。
想着想着,白夜走到了按理说是这所学校的地方。白夜左右看了看,试图找到另一个建筑物,但是没有,所有的建筑物都和这个摇摇欲坠的大门拉开了距离,白夜打量着上面破破烂烂的门匾,一所大学,这就是这所学校的名字,说实话,白夜认为这仅仅是为了让别人相信这是一所大学,才起的这个名字。
突然白夜想像二战时期的逃兵一样扔掉自己的行李,迅速离开这个地方,避免被从里面出来的招生的人给拉住。但是,白夜忍住了,因为白夜已经没有钱了,自从白夜成年之后,那所孤儿院就已经不会收留他了,所以白夜像是认命了一样,施施然的推开大门,走了进去,白夜俨然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扑面而来的灰尘,这种大门都这么破落的学校实在让人很难相信不会由扑面而来的灰尘来招待学员。
这时候一个提着啤酒瓶子一脸喝了很多酒的样子的酒鬼看见了白夜正在走进了这片墓地,大大的打了个酒嗝,然后他只觉得眼角一闪,那个少年莫名的消失了。他仔细的看着这座城市最大的一个墓地,然后发现那个少年确确实实的消失了,像是墓地的大门有一个坑,他径直掉了下去,但是,怎么可能。
酒鬼先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伸出了一只手,啪叽,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喔。疼疼疼,,"酒鬼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嘟哝了一句,"没做梦啊!"然后看了看自己的酒瓶子,"难不成真的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