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醉酒

    接下来的那一个下午我都过得恍恍惚惚，快下班的时候，我收到了梁成的微信，他让我下班以后去停车场等他。过去，几乎是每一天，我和梁成都是在人去楼空之后才会坐进同一辆车里回家，那种偷偷摸摸的感情让现在的我感到恶心。

    我没有回他，而是直接将手机关机。

    下班之后，我和同事们一起离开了办公室，离开之前，我看了一眼梁成的办公室，我突然很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冲过去质问他，质问他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为什么不肯公开我和他的感情。

    我攥紧双拳，可是我的双腿始终不敢朝梁成的办公室迈过去。

    我没有去停车场等他，而是坐公交回到了家里。

    我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喝酒，一罐接着一罐，一罐接着一罐。

    羞耻、恼怒、愤恨、绝望、厌恶、恶心、痛心……这所有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了一起，紧紧地缠住我的心。它们勒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我几乎已经快要喘不动气。

    我试图告诉自己不要太悲观，或许一切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或许那部手机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是我骗不了自己，我的直觉告诉我梁成一定有问题。

    我忽然想起了梁成每周都会去同一座城市出差的事情。或许他不仅仅是去出差，或许在那座城市的某家酒店的床上，有一个女人正在等待着他，而我，则怀抱着憧憬的美好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想他，殊不知，他那时已经投入到了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我感觉我真的好傻，整整四年的时间我对他居然从来没有过怀疑，我不知道是我不够敏感还是他伪装得太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真的好难受，真的好委屈。

    我付出了一切，像只飞蛾一样扑向了我和梁成的爱情，我委曲求全，只想得到一个结果，一个美好的结果。每每参加别人的婚礼，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象着我和梁成结婚时的场景。可是现在看来，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为梁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白头偕老，而我则像一个怨妇一样苦苦哀求着他来娶我。

    我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己下贱，然后将桌子上最后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我想要吐，但只是干呕。

    我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一软，又重新瘫倒在了沙发上。

    我听到梁成回来了，他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向我靠近。

    我歪着头看向了玄关，梁成正朝我走来。他在我身边坐下，用手背试了试我的额头，然后又握住了我的手，他说：“萧潇，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我看向他的脸，那张曾无比吸引我的脸，他还是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英俊，可是现在什么都变了。

    梁成的五官在我的眼里变得扭曲，头顶的天花板也开始倾斜。我不知道是我醉了，还是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扭曲。

    他说：“萧潇，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抚摸着他脸部的轮廓，他额头……他的鼻梁……他的脸……他的嘴唇……他的下巴……

    然后我说：“梁成，你爱我吗？”

    “萧潇，我当然爱你了，我一直都爱着你。”

    “你真的爱我吗？”

    “萧潇，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

    “回答我啊，”我近乎歇斯底里，“你真的爱我吗？”

    “我爱你，萧潇，我爱你。”

    我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说：“那你会娶我吗？”

    我紧紧地抓住这句话，它仿佛成为了我和梁成之间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我以为他会像刚才他说他爱我那样毫不犹豫地答应我他会娶我，可是我却看到他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