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半个时辰后

    离馥疲惫地沉睡了。

    御医院的太医也走了，独留奉天帝和贤妃两人。

    “陛下，”贤妃轻呼依然坐在床边的奉天帝，“臣妾有事要跟陛下商量一下！”

    “嗯。”奉天帝温柔地应诺，用手捋着离馥额前的发丝，“去外面说吧，不要吵到馥儿！”

    奉天帝把离馥从大腿上轻轻地移开，盖好被子，“这女儿，朕也拿她没办法！”

    奉天帝走出房间，贤妃紧随。

    “陛下！“贤妃看着奉天帝，神情泰然，“臣妾有一事与陛下商量！”

    “说吧，婉如，”奉天帝坐下来，语气平静，“即使你不说，朕已经猜到了，是跟馥儿有关的吧！”

    等朕驾崩后，攸儿势必将她远嫁异国，为一统天下的铺路！朕不忍心，不忍心自己的骨肉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贤妃点点头，“陛下，馥儿已经十六岁了，应该出阁了！”

    “你舍得馥儿吗？”奉天帝问道，“她可是你唯一的骨肉，一旦馥儿出嫁了，你想见她也很难了！”

    “臣妾知道！”贤妃道，“但女子终须有归宿！”

    女子终须有归宿。奉天帝想到了离攸，想到了自己的长女依旧待字闺中，为了天下！

    “既然你都舍得，朕也不好阻挠。说吧，你想给馥儿挑个怎样的夫婿。”奉天帝坐下来，问道。

    “臣妾只想馥儿嫁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君，其他的臣妾不敢奢望！”权势显赫，家财万贯那又如何，却抵不上一个疼自己爱自己的男人，终生厮守！

    奉天帝沉默了。

    良久，开口说道，“婉如，你知道吗，你所希望的恰恰是朕无能为力的，朕可以为馥儿挑一个满腹经纶的才子，一个地位出身都无可挑剔的世子，甚至是一个帝王，但朕找不到一个真心疼她爱她的夫君！”奉天帝双眼朦胧，语气透出一个帝王的无奈，“因为她出身于帝王家，她身上有着太多太多世人想得到的东西，她就像一件稀世珍宝，令人垂涎三尺！一般男人只会看到馥儿身后的功名利禄，甚至是美貌！”

    “陛下，臣妾只是一个母亲，臣妾只想让自己的孩子嫁一个好夫君，一辈子快快乐乐！”泪水溢出眸子，睫毛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奉天帝拉住贤妃的手，“婉如，朕知道你的苦心，但生在帝王家，就已经注定心不由己，即使朕是皇帝，也无法改变！”

    “陛下，臣妾别无他求，一心希望馥儿能有个好人家，臣妾就安心了！”

    “朕何曾不想馥儿有个好归宿，但茫茫人海中，谁才是馥儿真正的归宿，朕也无法得知！”奉天帝看着贤妃，“但朕答应你，一定会为馥儿挑一个人中之龙！”

    朕的孩子不能嫁给一介书生，朕的馥儿贵为公主，至少得是一个王妃！

    “陛下！”贤妃不禁泪落两腮，“臣妾谢过陛下！”

    “婉如，我们一起走过了十七年了，十七年的风风雨雨，你一直都在朕的身边，朕这一辈子拥有过无数女人，但真正懂朕的，只有你！”奉天帝拉着贤妃的手，凝望着贤妃那一张已经略显青春逝去的脸，不禁长叹，“只有你！”

    如果她懂得朕的心，哪怕一点，朕此生也无憾了！

    “臣妾谢陛下十七年的宠爱，臣妾无以为报！臣妾愿永生常伴陛下身旁！”十七年的宠爱，十七年的艳绝后宫，让无数后宫女人恨之入骨！

    陛下，臣妾愿生生世世陪伴你左右，哪怕在冰冷的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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