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末路王妃
从没想到,在慕景渊口中听到的是这样的结果,季雪初一时愣在原地,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
王妃她……命不久矣?
真的吗?
似乎在离开国都前往禹州城前,她还是活蹦乱跳满腹心机的样子,怎的眨眼间便成了一个性命垂危的人?!
“我……”沉默半晌,干巴巴说出一个字,却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她只尴尬的坐在原地……
从小到大,都不曾对计划之外的人有过多的关心,这次却格外投入许多注意力。
也许……也许是曾经一道蹲过大牢,所以有些革命情感了吧?
长长的叹息一声,男人微笑的拉起她的手:“所有的事都有我,你不必多想。人各有命,想来倾灵如今也想得明白,故而已不再怨天尤人。”
这个小丫头,总说自己性情冷淡,为了目标不择手段,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重情重义……慕景渊心中暗叹,心情复杂。
这样的性子,只要被伤,必定重伤。
早前眼瞧着她和叶倾灵关系变好,所以在得知叶倾灵命不久矣的消息时,他不曾第一时间通知那个小丫头,而是将消息压下。
可惜纸包不尊,她最终还是知道了。
怕是这些日子,会不少伤神吧?
被他牵着手,似乎刚才还翻腾着的心思,突然好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展露笑颜,季雪初微笑:“总觉着早前还在和她说笑,猛然人就……有些突然罢了。不过,我瞧着巫楚那家伙也不如何靠谱,这些时日叫明月殿的人也都出去瞧瞧,看看还能不能救。”
若是可以,还真不想她就这样离开。
慕景渊不得不苦涩一笑,半晌不曾说话,只能看着小丫头心里的痛苦。
可巧这会儿兰沁刚刚回来,进门瞧见慕景渊在,就悄悄退到门边,只是眼神很是复杂。
若有所思瞧那小丫头一眼,季雪初沉吟片刻后,直接对慕景渊解释:“我的人回来了,不若你先自己坐会儿?”
“嗯。”
淡淡应下,某人不多问。
没想到他会给予自己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季雪初心中一暖,没有解释,便转身出门。
走到门口,才瞧见兰沁很是紧张的站在那里,一脸的复杂纠结。
“殿主!”一看到季雪初,就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小丫头急忙飞奔过来,“属下去查了王妃,从她院子里倒出的药渣,还有早前医正院的留档记录都看得出,王妃中了一种很难解开的毒药。而且……”
说到这里,兰沁神色有些犹豫,不过片刻后还是下定决心,认真道:“而且府中早前有人瞧见王爷带着巫楚去见王妃,想来也是为了此事。就目前来看,只怕……只怕王妃情况不容乐观。”
这……
也是意料之中的吧……
早已听过慕景渊的解释,没有太多吃惊,只是有些感慨生命的脆弱,季雪初点点头,示意她先在此等待,随后悄然进屋。
瞧见小丫头那副伤感的样子,某人心里纠了纠,面上倒是十分淡然的品茶:“你若担心,就去看看她吧。”
犹豫一下,她没有拒绝。
看着季雪初离开的背影,慕景渊心中一阵惆怅,却晓得这种事自己是安慰不了的。
无论怎样的看淡生死,只怕都无法没有半点感觉的眼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离开吧?
尚不知男人心中所想,季雪初只心无杂念去找王妃叶倾灵。
因着早有防备,她这次悄无声息的去,没有惊动任何人,身后也只跟着兰沁而已。
来到王妃院子里的时候,只听见里面一阵哭天喊地,王妃那个贴身的婢子高声训斥着底下的人:
“你们怎么办事的?!一碗药都端不好?!若是伤着王妃,你有几个脑袋够赔!”
听得出来,她并非是真的气那婢子端不好药碗,她气的是王妃竟连药都喝不下了!
这样的情况,大抵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那便是——命不久矣。
悄然走进,将那婢子脸上的痛苦悲伤尽数看入眼中,季雪初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再次迈步走上前去,径自到婢子面前:“王妃在哪儿?”
没成想被侧妃看到,小婢子先是愣住半晌,才陡然响起王妃早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初瑶知道!
于是转眼间,小婢子脸上的吃惊就变成了见鬼般的恐惧:“二……二夫人!王妃……王妃眼下正在歇息,怕二夫人见不到的!”
“……”
晓得这人在说谎,季雪初看也没看,直接推门闯入。
直到闯进去,她才真真正正看清里面的情况——
王妃狼狈的坐在地上,嘴角、、指尖满满的都是暗黑色的血,离她不远的地方,正有一堆碎片,碎片中还残余些许褐色的汤药。
听见有人进来,她想也没想就将手边的碎片扔过去,怒骂:“滚!都给我滚!滚出去!”
轻轻一闪,躲过飞来的碎片,她出声:“王妃,妾身这里有良药,对这毒也许不会束手无策,不知王妃是否想试试?”
哭得满眼通红,王妃听见是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你都知道了?”
“嗯。”点点头,季雪初上前,将小瓷瓶塞入她手中,“这是我以前用了大力气得来的灵药,也许有用。”
使劲儿捏着季雪初送的药,她深吸一口气,神色恨恨:“看到我垂死,你很开心是吗?待我离去,王爷身边便只剩你一个了。以他对你的疼爱,必不会另娶,还会将你扶正。过些时日敕封世子后,你便是唯一的世子妃……”
以后,还会是唯一的王后。
这句话,王妃没有说,只因觉得这样的话说出口对自己太过残忍。
确实,无论如何,这两个女人都不可能和睦相处。
她们各有各的骄傲,各有各的坚持,王妃断断容不下即将成为慕景渊身边唯一的女人。
想来之前的和睦也是因为那个男人生死未卜,现在这个府中最尊贵的女人的一切狼狈都已在她面前,那女人又怎能不竖起骄傲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