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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刺杀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袭书生装扮的清秀书生沈逸,一身华丽锦衣的矮胖少年钱富贵,以及一副仆人装扮,身材魁梧的杨大力,三人挤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上去甚是有些怪异。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此言古已有之。尤其是在如今这个礼教森严的大楚,作为上等人的学生士子,是很少有人愿意和下人、商贾一类的人走那么近的。

    犹如现下,沈逸南湖书院的那些同窗们也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恭迎永平公主殿下的大驾。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公主殿下的车驾怎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小逸,你说公主殿下这路上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等的有些心急的钱富贵,瞧了瞧空无一人的远方官道,擦了擦汗,贴在沈逸耳边,小心翼翼的抱怨道。

    “嘘,你能不能小声点,这么光天化日的,你不怕被人听到告官啊。”

    沈逸闻言,脸色一变,一脸埋怨的看着钱富贵说道。

    虽然如今大楚和草原部族关系趋于缓和,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发生,但两方之间小的摩擦每年也是与日增多。

    可以说,放眼整个大楚帝国,除了大楚京城之外,没有哪个城市中的朝廷密探数量比得上平城。

    虽然当今天子圣明,几次三番的强调不以言获罪,但经历过这么多风雨的广大平民百姓,早就领悟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现在钱胖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竟然这么揣测公主殿下,保不齐会被朝廷的密探听到,几人说不定会被请到某个汹屋里面去喝茶。

    “我又没有什么恶意,我这也不是担心公主殿下的安危吗。”

    钱富贵闻言,缩了缩脑袋,一脸不服气的回答道。

    “你还说,我们今天就是来瞧一瞧今天的大人物究竟是不是夫子的。至于其他的,根本用不着你操心,反正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看着钱富贵那不忿的表情,沈逸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没看出来啊,这小胖子竟然也会关心公主殿下的安危了,以前可从没有见到过这家伙会对什么皇亲国戚有什么兴趣。

    “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说这几年我也随着父亲走南闯北的去了不少的地方,增长了不少的见识,可是非常明白永平公主殿下的影响力的。”

    “尤其是在京城里,永平公主可是经常为民做主,主持公道的,所以作为一个大楚商人,我可不希望永平公主有什么事情,要不然以后,我们南湖书坊遇到什么难处,可就找不到什么人伸张正义了。”

    对于沈逸话语中的鄙视之意,钱富贵可是了然的很,不过这一次钱富贵可以说是有着充分的理由反驳沈逸的。

    “永平公主这么有正义感么?”

    沈逸闻言,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赵紫倩那风轻云淡,胸有成竹的样子来,嘴里却是不由地喃喃低语道。

    与赵紫倩相较只有一顿饭的功夫,两人的交流其实并不多,对于永平公主的性格和喜好,沈逸并不怎么了解,是以才有此一问。

    “你们快看,公主殿下的车队已经来了。”

    沈逸和钱富贵正在交谈甚欢的时候,杨大力指着远方官道上的一些黑点说道。

    三人之中,杨大力家并不是最为富有的,相反,杨大力家现如今三人之中家境最差的,但杨大力的个头却是三人之中最为高大的。

    因而杨大力也是三人之中,第一个看到公主殿下车队的人。

    “哪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哪呢?”

    钱富贵闻言,踮起脚来,拱着身子向前挤,奈何左右两边都是一些围观群众,钱富贵根本就看不清。

    不多时,远方官道之上那模糊的车队,也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众人望去,只见鼓乐齐鸣,旌旗招展,长长的队伍宛如一条长蛇一般,弯弯曲曲的布满了整个官道之上,远远地望上去,甚是威武壮观。

    此时,独孤信一脸焦急的引领者五百余卫队骑兵,向着平城疾驰而来。

    独孤信此次前往镇北军借兵一行,一开始就不怎么顺利。先是被镇北军营的门卫士兵所阻拦,后是被镇北军副将以不符合朝廷礼制,且镇北军将军不在,不敢擅专为由所推辞。

    最后,就在独孤信满脸失望,准备离开镇北军军营时,遇到了巡防结束的镇北军左卫将军独孤智,才搬来了独孤智所能调动的最大兵力权限。

    如今大楚已经少有战事,承兴帝为防止边军将领拥兵自重,特意消减了将军在非战争时期,所能调动的最大兵力数量。

    是以,在被镇北军副将婉拒借兵之后,独孤信尽管心中失望,却也是非常理解镇北军副将的做法的。

    “二哥,现在平城承平已久,况且平城还有几千的城防军,永平公主殿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你根本不用这么担心的。”

    看着疾驰在前,一脸焦急的独孤信,独孤智一边骑着骏马,一边看着独孤信安慰道。

    独孤智,京城独孤家老三,现为镇北军麾下任卫将军一职,算的上是大楚同龄之中最为优秀的将领。

    “你懂个什么,你没在平城,你是不知道现如今平城的官道之上,究竟有多少前来围观的平民百姓。”

    “万一混入其中几个奸细什么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我们可如何向陛下交代,如何向朝野交代。”

    听着三弟独孤智那有些轻狂的语气,独孤信便气不打一处来。从小这个三弟就心高气傲,没有想到,如今已经贵为领兵几万的将军,竟然还是这么骄傲。

    独孤信心里非常的担心,以后万一北方发生战事,三弟会不会作出什么冒险的举动来。

    “嘿嘿,二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根据前些日子朝廷密探的消息,草原吉利思大可汗染病,各大地方可汗暗地里可都蠢蠢欲动,翘首以盼呢,现在应该没有哪个可汗有功夫来找我们的麻烦吧。”

    说起大草原上的形势,独孤智一脸的兴奋。

    也怨不得独孤智兴奋,吉利思可汗天纵之资,少年时继承几乎近乎灭族的汗位,历经十余年的征伐,终于统一了大草原,结束了大草原近百年的纷争。

    十年前,承兴帝平定内乱之时,吉利思可汗拥兵五十万铁骑南下,想趁机捞一点好处。好在承兴帝反应快,紧急调用三十万朝廷禁卫军,加上五十万东拼西凑的地方城卫军,赶到了平城府,与吉利思大可汗对峙与平城一线。

    吉利思眼看无法讨到什么便宜,便率军而归。

    自此,为了防备草原部落的再次突然南下,承兴帝与当时的燕国公商议,以平城为根基,成立了镇北军,常年备兵二十万,以防患于未然,燕国公于懿任第一任镇北军统帅。

    为了进一步加强对大草原的监控,承兴帝特意成立了谍报组织,专门派遣密探到大草原,搜集各个草原部落的情报信息,以便时刻了解大草原部落的动向。

    是以,收到密探的密报之后,独孤智近来的心情着实轻松了很多。

    “你高兴的似乎太早了一些,如果吉利思大可汗真的病重死亡,估计我们的好日子也就真的到头了。”

    独孤信闻言,一脸担忧的叹息道。

    “好了,你也别问了,我们现在还是赶往平城要紧。”

    眼看独孤智还要追问原因,独孤信没好气的撇了独孤智一眼后,语气不容质疑的说道。

    虽然独孤智已然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而且论起官职的品级的话,独孤智并不低于自己二哥,但在二哥独孤信面前,独孤智总是没来由的觉得矮一头的感觉。

    独孤智闷哼一声,快马加鞭,向着平城方向加紧赶去。

    钦差卫队徐徐抵达平城南门之时,独孤信一行人也刚刚好好抵达队伍的尾端。独孤信二话不说,翻身下马,快步向着公主的车架方向而来。

    “臣平城知府赵成合平城府衙全体官吏,恭迎钦差大人!”

    一身宫装打扮的赵紫倩,在宫女的服侍下,刚一迈出车架,赵成便率领一众官员以大礼参拜于地。

    根本不用人们提醒,官道两旁原本瞧热闹的围观平民百姓,见此情形,也学着戏文里面平民百姓参拜皇帝的仪式,跪倒在地。

    “参见钦差大人!”

    一时之间,整个平城南门此起彼伏的想起了男女老幼们的参拜声。

    “众位卿家还请免礼,大家还请免礼。”

    赵紫倩抬手虚扶,高声说道。

    “咦,小逸,这位不就那天与我们一起在平城酒楼里吃饭的赵姑娘吗?原来她就是永平公主啊!”

    站起身的杨大力看清永平公主的面目之后,一脸诧异的看着沈逸惊叹道。

    “啥?你们竟然和公主殿下一起吃过饭?我的天啊,我究竟错过了什么。小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钱富贵听了杨大力的一番话后,立时捶胸顿足,一脸懊恼的看着沈逸追问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那天我们去书坊找你,你不在,我们正好偶遇了微服私访的永平公主殿下和于欢欢。正好那天赵福公子也在,他请于欢欢吃饭,也顺带着我们了。”

    “额,那个严格说起来呢,我和大力纯粹属于吃白食而已。”

    对于钱胖子错失结识永平公主的机遇,沈逸除了作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之外,也只能告知当天偶遇的真相了。

    “你要是...公主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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