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互市开市

    奉西的这个冬季是近年来过得最太平的冬季。

    刚入冬的时候，还有西厥人挑着一些城外的村落偷袭抢劫。可是被定西侯带人迎战几次之后，西厥人便再也不搞偷袭和抢劫了。尤其是他们发现华盛国的人竟然不止防守，还能如先知般对他们的队伍进行偷袭和拦截之后，他们彻底的安生了。

    冬天草木枯萎，牛羊没有吃的，西厥的部落族人也没有吃的。他们再次经历了祖辈们经历过的寒冷和饥饿，从族人到部落首领，每一个人都忧心忡忡，担心自己是否能顺利熬过这个冬天。

    因此在一个俘虏带着华盛国的口信来，说可以用牛羊、皮子等东西换取粮食的时候，部落的首领苍达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奉西城跟西厥人的互市，就这样开起来了。尽管第一次的互市交易是双方的官方行为，但是这已经是前无古人的新鲜案例了。

    这次官方互市行为顺利完成后，苍达和康大人就在奉西城外新修的城墙前空地上，两次见面并商讨了互市的细节问题。

    双方约定，今年冬天每半月举行一次互市，可以是官方交换对方所需物品，也可以是各自百姓、族人之间互相交易。互市约定了官方的交换价格，比如一只羊可以换多少稻米、一头牛可以换多少黑麦之类的。这只是今年冬天的交换规则，之后到了春夏季节，甚至到了明年，都按物品的实际行情价钱涨跌进行随时调整。私人的交易，可以自己商讨约定价钱。

    为了保证互市的顺利发展，每次互市双方各处五名兵丁维持互市内的秩序。一旦双方人员发生争执，不能以武力解决问题，要由双方官员或者主事人一起根据证人和证据进行公平、公正、公开的判断和处理。任何一方先诉诸武力的，另一方有权利随时停止互市。

    之后第二次互市很快就开市了。不过这次互市的交易几乎跟第一次一样，主要是双方官方进行物资的互相交换。奉西城知县衙门又带回了许多牛羊，西厥的族人也满意的拉着几车的粮食回了自己的驻地。只有不到二十个双方的百姓、族人带着自己想要交换的物品来到了互市现场，其中有大约三分之一的人成功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六七个百姓回去之后，分别跟自己的亲友描绘了互市的详细情况。双方的民众一传十、十传百的，互市的各种信息迅速在双方民众中传播开来。

    等到第三次互市的时候，还有不到一个月华盛国就要过年了。因此不少百姓们带着自己的东西、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到了互市，希望能换到一些西厥的特产。西厥人也知道华盛国的人每到过年之前都会采购各种东西，所以也有不少西厥族人来参加互市。这第三次互市上没有双方官方的交易，但是却比上一次的场景要热闹多了。

    过年之前最后一次互市的时候，奉西城外聚集了至少上百人，其中有穿着棉袄的奉西百姓，也有裹着皮袄、踩着皮靴的西厥人。他们互相询问对方想要交换的东西、介绍自己的东西，人声鼎沸，比庙会还要热闹几分！

    高高的城墙上，定西侯和康大人扶着城垛看着下边人潮汹涌的互市。

    定西侯罗勇赞赏的对康大人道：“康大人，你可是做了件好事！当初我只是提了互市这个想法，你却能尽心尽力的将互市最终实现！奉西的安定，你功不可没！”

    康大人激动得满脸通红，恭敬对罗勇一揖：“侯爷，您和这西北守军才是功不可没啊！没有您来主事修筑城墙、加强西北边防，西厥人如何肯安心跟咱们做互市呢？康某早就听说定西侯府是咱们朝廷的抵柱，定西侯家三代忠臣良将。可惜之前康某到任的时候没有赶上，只浑浑噩噩的被那位远征将军牵着鼻子走了这些年……现在想，很是心痛。互市的想法康某早就有了，可惜一直得不到支持……如今……”康大人说着说着眼圈儿都红了，“如果这互市早开几年，咱们奉西，咱们西北，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免遭屠难……没有侯爷的支持，康某什么都做不成！康某代奉西百姓谢侯爷！”说完又深深一揖。

    罗勇上前一步扶起康大人，也是心中激动不已：“你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奉西有你这样的父母官，是奉西百姓的福气……你放心，皇上知人善用，定不会让康大人这样的人埋没才华的。”

    春节前的最后一次互市顺利结束了，两方的百姓各自带着自己换到的东西从互市上慢慢散去。城墙上，康大人已经离开，罗勇却仍然站在那里用那单孔望远镜看着远方。

    “侯爷，您在看什么？”王猛手扶腰刀好奇的问道。

    罗勇举着那望远镜缓缓的从南向北慢慢看过去，听见王猛的问话，也没有放下那望远镜，而是边看边问王猛：“现在咱们是跟奉西附近的这个西厥部落通过之前的交手和互市最终实现了暂时的和平，你说，这和平能持续多久？”

    王猛眉头一皱，刚才看互市的热闹脸上还没有散尽的笑容立即消失殆尽：“怎么？侯爷这么说，难道那些西厥蛮夷又有动向了？”

    “属下当然知道！西厥一共四个大部落，九个小部落，分散在草原荒野上的各个地方。侯爷问这个做什么？”

    “你跟你自己亲弟弟还有意见不一致、吵架的时候呢，你说两个不同的部落之间意见能一致吗？尤其是在开展互市交易这种前无古人的事情上。”

    王猛恍然：“哦ｎ爷是担心其他部落？”他又皱眉不解道：“可是毕竟是两个不同的部落，有自己各自的首领，就算意见不一致又如何？都互不干涉的。”

    罗勇终于放下望远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王猛：“你对付徐守则的时候那个机灵劲儿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