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问题的老汉

    第二天一早，韩元天便下了阁楼来到店铺里查视，身为临时店铺掌柜的他也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未来了，除了刚刚接手的那几天外，其余时间基本都是托小灵儿化形成他的模样替他管理着。韩元天仔细一想，自己这掌柜做的确实不太称职，正好回来这几日无事，而修炼上也暂时遇到了些瓶颈，便歇下来管理一下店铺。

    韩老爷交给韩元天的店铺是一家当铺——韩氏典当，按韩老爷的说法是，当铺每日进出的人五花八样，能让韩元天培养起接人待物的能力，毕竟从商的他们每日要面对大量不同的主顾，接待的好、交谈得畅快，那生意自然而然便成了。因此，当韩元天被检测出无法修炼只能过正常凡人生活时，韩元天的路便已经让韩老爷安排好了，那便是到时候接手他生意，而韩老爷也开始着手一步一步的将韩元天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商人，打理韩氏典当便是韩老爷培养韩元天成为一个合格商人的第一步。

    当然，韩老爷也希望韩元天能在打理当铺的期间磨去他那慵懒的性子，毕竟物品鉴定是个细心活，一个不小心看走眼了，便会带来严重的损失。只是，事与愿违，当那个糟老头出现在韩元天面前时，韩元天的从商路便已经彻底断了。

    韩元天万般聊赖的在接待区坐着，在当铺里只有需要做一些比较重大决定的时候才会用到他，而其余的事，铺子里的人基本能各司其职自主完成，当铺里的一套完整的工作流程在那，韩元天可以说是轻松自在很，轻松得都快打盹了。

    正当韩元天快睡着的时候，脑海里想起了小灵儿的声音，“公子，醒醒，醒醒！”

    “怎么了小灵儿？”韩元天迷糊的在心里给小灵儿回了声。

    “公子，那老汉所提麻袋里有灵气，你去瞧瞧，看看是什么。”听到小灵儿提到“灵气”二字，韩元天人也清醒了。小灵儿身为灵精对灵气的感应自然比较敏感，这也韩元天的师父将她留在韩元天身边的原因之一。虽然韩元天自修炼起没多少时日，但在修炼过程中也了解到了灵气对于修炼之人的重要性。

    加之灵气辅以修炼，能助修炼者快速锻体，洗髓伐骨，而正处于凝塑时期的韩元天对于这点深有体会。自从老头子发现的那个残破的灵晶矿彻底枯竭后，韩元天的修为卡在了凝塑巅峰，修炼速度也随之下降，若有足够的灵气供韩元天修炼，那么他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踏入煅神境界，再者摊上一个撒手不管事的师父，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因此韩元天对含有灵气的物体十分的在意。

    老汉正和当铺伙计商量着收购价格，他的米晶莹剔透，卖相好，成色嘉，口感黏性好，属于中上等米，但这伙计只肯以中等米的价格收购，对于这个价格老汉十分的不满意，于是两人在那争论着。

    韩元天通过两人的争论，大致知道了麻袋中是老汉自己种植的米。在荆凉城中粮农出售粮食的途径主要有三种，一是自己上集市出售，二是卖给粮铺，三是卖给城里的富人，当然第三种是卖价最高的，大部分粮农种植出好的粮食都会选择第三种方式出售，而韩府的收购价格则是最高的，一般粮农都会优先选择韩府出售，而韩氏典当则负责收购韩家食用的优质米粮。

    韩元天看两人争执不下便走了过去，也好借机看看这米的具体情况，于是对老汉道：“老人家，我能看下你的米吗？”

    “你是？”老汉看着走过来的韩元天有点疑惑。

    “这是韩府二少爷，现今是韩氏典当的掌柜！”伙计向老汉介绍着韩元天。老汉一听这人就是韩府二少爷时，还真有点高兴的笑了笑，总算是没白来，赶忙淘一把米递到韩元天面前。

    “二少爷您你看，这个季节刚刚收的米，一看就是上等的优良米，您看这米色晶莹，颗粒圆润...”老汉瞧韩元天正在认真的看着他的米，赶忙介绍米的品质，希望韩元天能看上，卖个好价钱。

    “小灵儿，你仔细感受一下灵气是从这米上飘荡出来的吗？”韩元天看着眼前老汉掏过来的米，心里询问小灵儿。

    小灵儿细心的感受了一会，虽然这灵气十分的微弱，但可以肯定这股微弱的灵气确实来源于这些米。“的确是这米上飘荡出来的。”小灵儿在韩元天的脑海里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随后道：“公子这灵气米对你修炼有帮助，能收！若能找出这米蕴含灵气的秘密那就更好不过了。”

    韩元天细看着老汉掏过来的米，随后示意老汉抓了一把放到自己手上，揉搓了一下，接着拿起一粒放入嘴里细嚼一会，随后对着老汉道：“老人家啊，依我看您这米的品质应该在中等米和上等米之间，偏好于中等米，但略逊于上等米，老人家是种植的行家，您觉得我说得对吗？”

    老汉对于韩元天经过一番鉴定就道破了他中等偏上等米的品质而感到有点尴尬，但眼中带着嘲讽一闪而过。

    “二少爷好眼力劲，那...这米您还收吗？”老汉对韩元天竖了个大拇指，接着不好意思的问道。

    “这个...”韩元天有点为难，随后道：“老人家，我们韩府收购的米都必须得是上等米，您这米确实有点差强人意了，但我看您把米扛来也不容易，我以略高于中等米的价格收购，您看怎么样？”

    “不行，不行，不行...老农我辛辛苦才种出来的好米怎么也得卖个好价钱，既然你们韩氏典当不收，那我找其他人收去！”老汉连忙摇头，心里念叨“果真不识货！”接着扛起麻袋便气愤的向外走去了。

    “你这人怎么做事的！？那可是蕴含灵气的米，对你修炼有帮助，你怎么把人弄跑了？”小灵儿见韩元天不但没把米买下来还把人气跑了，心里那是个急啊＾不得立马化形出来把老汉拉回来，然后把米买下来。

    韩元天像是并未听到小灵儿的抱怨，只是出神的看着走出去的老汉，眼里带着疑惑，随后道：“小灵儿，这老汉有问题，你跟上去瞅瞅，别被发现了。”

    “哪有问题，我看有问题的是你。”小灵儿嘀咕了句，尽管很怀疑韩元天的做法，但韩元天为人精明一般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便按照韩元天所说，在韩元天遮蔽的腰间化作了一股清风跟了上去。

    老汉出了韩氏典当，慢悠悠的一顿左弯右拐后便劲直朝着城门口而去，起先化作清风小灵儿还只是随意的跟着，不过当她注意到老汉时不时警惕左右观查时，才渐渐起了心思。只见老汉在即将到达城门口时，站立，隐密的向四周观察后便立马闪身进入了旁边的小巷。

    小灵儿见老汉突然消失连忙追了上去，而当她进入小巷时，只见那扛着麻袋的老汉正飞快的跳跃离去，那身手丝毫不像是位年迈的老人。小灵儿见老汉离去越来越远，按照那个速度以自己清风状态追上去，估计那产生的音响会立马引起老汉的注意，便化作了一根极短的透明丝线，隐蔽的在屋檐下快速的在老汉身后追踪着。

    只见高速移动中的老汉依旧会时不时的在无人巷道内改变行进的方向，看来在确定无人跟踪时，老汉依旧十分的小心，若是跟踪的人不是小灵儿，几乎肯定有八成以上的几率会被老汉发现。

    当老汉再次确认的确无人跟踪时，才放慢了速度，落到了街边无人的小巷里，接着如同老人般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大街上。

    追在后面的小灵儿见老汉以老人家的步伐缓慢的在大街上走着，便随风飘荡在空中，时左时右，时上时下，可却稳稳的跟在了老汉的身后，就算被发现了，也只会认为是根被风吹荡而起毫不惹眼的丝线而已。

    老汉扛着麻袋在大街上走到了一家客栈门口，抬头看看了客栈，嘴巴砸吧，颈部蠕动着咽了口唾沫，让人看了便有一股此人已饥。渴交迫的感觉，抬起那略带沉重感的腿便迈步走了进去。

    老汉走进客栈接着上二楼，在靠近窗口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而那窗口则在客栈的正门边上，老汉转个头便能将他前来的路一览无余。

    “小二哥！”老汉对着楼下正在为其他食客记录菜单的店小二喊道。

    “来嘞，客官！”店小二刚刚好记录完，便急忙忙的到了老汉那。

    “请问客官要点什么？”

    “要一碗饭，一碟咸花生，一壶酒。”

    “好嘞，您等着！”店小二记录完后便离去了。

    老汉隔壁桌有个喝酒的中年人和老汉背对背，听完老汉所点的食物，似乎接受到了某种信号般，再次喝了口酒，然后沉声道：“打探的怎么样？”虽然在和老汉说话，但却仍旧是自己一人喝酒的态势，并未回过头去。

    “目前看来，大致三种情况。”老汉回应着，但眼光时不时的向窗口外撇去。

    “第一，韩元天的确无法修炼，辨别不出我所带去的是蕴含灵气的灵米，态度随意，像是对待普通的生意般。”

    “第二，韩元天能修炼，认出了灵米，但不想暴露出来，假装没认出，只当是普通的米。如果是这种情况他应该会派人跟上来，可是这一路上我并未发现有人跟踪。”

    “第三，韩元天修为高超，认出了灵米，但看不上。不过以他的年纪应该还达不到，不过不排除他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修为高超的可能性。”

    中年人听完老汉的分析，默默地喝了一杯酒，然后掏出几个灵币放在桌上，便起身离去了。

    而在离老汉和中年人不远的一个窗口上，落着一根透明的丝线，当中年人站起离去时，窗口吹起了一丝微风，将丝线带动着吹到了中年人的衣服上，随后渐渐隐去，与他的衣服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