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相一
大雪皑皑，风雪交加，这里地处傲雪谷旁的雪山。
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老妇人颤巍巍的开门，“谁啊？”
胡槿妤怔怔的看着老妇人，妖王赤天死于傲雪谷后尸体离奇失踪，而且一旁却留下了一堆魔界人的尸体，而这些尸体和傲雪谷里千尘神君旁的一般无二。
“老奶奶，我这次途经傲雪谷是想跟你打听一下傲雪谷的事情。”
“傲雪谷？”
她讪讪一笑，“对啊，我看您就住在这一带，所以就想向您打听打听。”
老妇人沧桑一笑，“是啊……有上千年了。”
“那您可知……大概一千年妖王千沧雨上任之时这里发生了何事？”
夜羽曾说过妖王赤天尸体消失之日和傲雪谷千尘神君葬身之地的场景一般无二。而且在她进入傲雪谷中总觉得有些奇怪，忽然间想起那日她正要推门而入时冒出的黑气……难道说……
“你是指……”
“傲雪谷不是禁地的时候是否有人曾居住过？”
老妇人想了好一会，“……好像……是有人曾住过。”
胡槿妤顿时就激动了“是谁？”
“好像是……一位白衣仙人，气质不俗。”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对了！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
胡槿妤目光微动，紧接着问：“那您还记得……那个男孩是什么样的吗？”
“记得记得，曾经用一次我无意间看到那孩子双眼泛黑，那双眼睛简直比魔人还要可怕！”
“！！！”
“明明只是个孩子忽然生的如此恐怖的双眼。”老妇人望着天空微微叹息，“就好像是……一潭死水一般，怪的很呐。”
一千年前。
“娘？娘？你怎么了？”
一位紫衣妇人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跟前七八岁大的儿子，淡淡一笑，“没事……娘亲只是在想事情。”
“娘亲在想什么？”
“阿瑾可有听说过一个叫雪幽山的地方？”
他摇了摇头，“雪幽山？”
紫衣夫人抬头望着天，沉默了一瞬，“如果有一天娘亲不在了，你就去雪幽山吧，永远不要出来。那里有娘的故人，他叫千沧雨，无论何时。他都会保护你的。”
他微微一怔，“……娘亲，这是什么意思……娘亲要离开阿瑾吗……”
她望着阿瑾的脸，手竟微微一颤，连带着声音都沙哑了起来，“娘亲不会走的。”上前一把紧紧的抱住阿瑾，泪水忍不住的留下，“娘亲会一直……陪着阿瑾的！”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大雨，他微微抬眼，眼前是一处华贵的屋子，前方挂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光线很暗，几乎不能够看清周围是什么样子。
他醒来后微微出声，打开门是一片雪地，天上下着鹅毛大雪，这里并不是他的家，但他却在这里住了许久。
这个地方很奇怪，明明现在是春天，却下着大雪，而且是连续不断，一连十二个月都是，和他从前住的地方不太同。
他今日打算去采药，身上还受着伤，必须要敷点药，今日风雪有点大，好在草药的位置并不算太远，他微微走了几步，远处便传来不大也不小的议论声。
“看，又是那个怪物！”
“天呐，你看他的眼睛，好恐怖！”
“娘亲，为何他的眼睛是全黑的？”
“嘘！别让他听见了。”
“他是怪物！”
“怪物！”
“怪物！”
“怪物！”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他的双拳紧紧的握着，与之而起是那心中无法压制的杀意！
他开始极致的呼吸，努力的克制自己。
这时，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脚步声也在靠近，那个人蹲下身来，紧紧的抓住他的肩膀，十分慌张的模样。
“可有大碍？”
“……”
“……你……还好吗？”
“……”
“阿瑾？”
他一把甩开千尘的手，“滚！”
千尘的身子狠狠一颤，垂下眼帘，“快些进屋吧，你的身子还没好，别着凉了。”晃了晃手中的草药，“药我已经准备好了。”
阿瑾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走。
千尘连忙叫住他，“阿瑾？！”
他停下脚步，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别叫我阿瑾。”
千尘怔怔的站在原地，手中的药材掉落的地上，他失神的看着前方远去的人影，直到消失。阿瑾在这已经三百年了，他难道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吗……好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弯下身子去捡散落在地上的草药，但草药已经沾满了泥土。
来到阿瑾的屋子，他将煎好的药端到他的面前，却看到阿瑾正出神的看着窗外，便将煎好的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拿走，我不喝你的药。”
他的手一颤，身子更是狠狠一怔，滚烫的药汁溅到他的手上，擦去手上的药汁，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倒宁愿你杀了我。”
“……”
“可是你也知道，现在的你做不到。你的身体几乎残疾，连走几步路都有问题。”忽而轻笑一声，“更别说杀了我了。”
“够了！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抬起颤抖的手指着门口，“现在给我滚出去！”
“把药喝了我就走。”
讽刺的看了他两眼，“喝你的药我还不如去死。”
他的心狠狠的抽痛，继而轻笑一声，“想死，想杀了我，当然可以，你得先把仇报了。你娘亲尸骨未寒，你爹魂飞魄散，桃木林全部人被杀，如果这些不能成为你活下去的理由，那你一怒之下生出幽冥之眼又是因为什么？”
“……”
“我这条命就在这里，等你大仇得报，欢迎你随时来取。”
等千尘的脚步声到门口他才抬起头，望着桌上的药碗许久，最终还是拿起喝了下去。
几日后。
“你真的想好了？此药性猛，服用过程痛苦异常，生不如死，而且会有生命危险，即便如此你也要尝试吗？”
阿瑾不带一丝犹豫，“绝不……后悔！”
千尘微微叹了口气，“那我……三日后在傲雪谷等你。”
时隔两日。
千尘推开门，“阿瑾，明日便是……”
屋内空无一人。
“阿瑾？！”
疾步走到桌前，发现上面留下来一张纸：勿念。
魔界幽深无比，却格外热闹，街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稀奇玩意，人人安居乐业在此。
正值中午，到了用膳街上人就更多了，除了魔界人之外还有许多妖界，鬼界，甚至是神界的人在此。
他走在人群中，感受到了魔界的不一样，这个万恶之地也许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呢。这里竟然让他有种落泪的冲动，即便他身体残缺，寸步不能行的情况下也忍着痛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抵达魔界，此前的几百年一直待在人族，从未离开过一步，也只是从书中听说过六界，从前他总是想，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去六界好好看看，体会各处的繁华。可当真正走出去了，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忽然间看到前方小摊摆着什么，“！！！”
那是一朵雕刻的桃木花，是娘亲最喜爱的东西，他用手指着桃木花，用生涩干哑的声音说：“这个……怎么卖？”
小贩乐呵呵的回答：“这个啊，只要五个魔币就好了。”
“我没有那个东西……可以拿别的东西换吗？”
小贩听后哈哈大笑，“小家伙，你要拿什么跟我换啊？”
此时他才发现身上什么都没有，“我可以给你舞剑，帮你招揽生意。”
小贩似乎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我会舞剑！”
他笑着点头，“好啊，如果你舞的好，那这桃木花雕我就不要钱送给你了！”
小贩从未想过自己的无心之说，竟看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剑舞，和一场注定的灾祸，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刀光剑影中，那抹白衣犹如天神降世般在魔界小街上掀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剑劈向长空，仿佛让原本就黑暗的魔界更是染上了一层暗淡。
白衣少年在春风中起舞，衣角随着剑影留下来道道残影，旁边几朵正要掉落的花还未坠地就被那剑影斩碎。
小贩看的沉醉了，情不自禁的拿起一旁的笔画下了这一次惊鸿的剑舞和那个舞剑的白衣少年。
回到屋子里，他望着手中的桃木花雕不禁微微一笑，这一笑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蹙眉。刚才那一舞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所以才不至于倒下。
千尘将刚刚那一幕尽收眼底，“回来了。”
他并未理会千尘，只见千尘叹了口气，其实他知道他去了哪里，雪幽山就在魔界附近，他能去的地方只有魔界了，于是千尘便赶往魔界恰巧看到了他舞剑的那一幕，明明身受重伤疲惫不堪却还是坚持下去，只是为了一个桃木花雕。那是桃木林人才能刻出的桃木花，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旁人只是沉浸在他的剑舞中，而千尘只是担心他的身体，还好她无碍，这是他的最后一日了，千尘只想让他开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