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愤恨

    一千年前，木槿的身边有他，现在有云萧，到现在依然有这么多的追随者。

    凭什么！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有风吹来，远处昏黄树影落尽她的眼眸，出现一种血红色，云素的面容渐渐扭曲，注视了胡槿妤良久忽然间抬头，朝着胡槿妤狂笑。

    “哈哈哈――”一边笑，眼泪一边顺着脸颊滑落，“真好笑，真好笑……你以为，你以为随便说几句就会有人信你吗？”

    胡槿妤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到现在你还……”

    这时云素凄凉的尖叫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接着霍然起身，抬起手就往她这边扇来，“你给我住嘴！”

    忽然一人挡住了云素的朝胡槿妤扇来的手，见到来人风绝吃惊的捂住嘴。

    云素和胡槿妤二人皆为震惊。

    姬如月看到千沧雨出手，指尖原本泛起的灵力随之黯淡了下去。

    云素奋力的甩开他的手，“放手！”

    千沧雨紧紧的攥住她的手，眼底泛起阵阵冷意，“你不能动她！”

    云素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怔，“不能动？凭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这样！”将自己的脸埋下，苦笑一声，“她明明和我一样……我们明明都是一样的！一样卑微，一样懦弱！”

    她重重的甩开千沧雨的手，似乎想笑，却只能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你们该不会就真的相信她的话吧？”

    风绝微微张大了嘴，转头就去看一旁的千沧雨，而他则是冷眼旁观。

    姬如月依旧淡漠无比。

    云素见众人的反应，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呵――我只是失误啊，人都有失误的时候，我，我真的是‘浮屠天下’的主人啊！不信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们展示一遍……”

    她缓缓闭上眼睛，想要再展示一遍‘浮屠天下’，睫毛却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心神不定，手猛地一抖，玉箫从手中掉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风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头偏到一旁，不忍在看。

    千沧雨直视前方，面无表情。

    云素低头望着被摔碎的玉箫良久，忽然抬起头，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冲着云雷喊：“云雷，你还是相信我的对不对？”

    云雷望着云素几乎扭曲的面容，原本要说出的话竟卡在喉咙，“我……”

    云素见他欲言又止，心中忽然明白，脸色一片惨白，凄凉一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离去之时，忽而转过头深深的看了胡槿妤一眼，她的眼底赤红一旁，触目惊心又毫不掩饰。

    她死死的盯着胡槿妤，似乎又不在看她。而是隔着胡槿妤在看一个与她有血海深仇的仇人，而胡槿妤心里清楚的知道她看的是谁。

    胡槿妤心中猛地一痛，其实她现在很想冲上去告诉她，她胡槿妤就是当年的木槿，问她为什么当年要如此对待她！

    到底为什么！

    “那么。”云素似笑非笑看着胡槿妤，“我们后会有期！”

    云雷似乎处于震惊之中，好半天才回过了神，“那……我也走了。”

    一瞬间，这里只剩下三个人，胡槿妤，千沧雨，姬如月。

    此时胡槿妤的脑中不断的回想着她与云素在一起的画面，那是她们之间美好的回忆。

    她用力的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那么颤抖，“很抱歉，如果不是我，他们也不会走。”

    “无碍。”

    胡槿妤迟疑了一下，微微抬眸看向千沧雨，却发现他也在注视着她，微微一怔，说出的话慢了一拍，“刚刚……多谢你。”

    “无碍。”

    千沧雨这个人原本就不会喜欢干涉别的人的人，但是在那一刻，看到绿衣少女眼眶泛红却故作坚强，心中一处微微抽痛，竟生出了怜悯之心，这种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再说些什么。

    “不必如此客套，因为我也一样。”

    胡槿妤一怔，“什么？”

    千沧雨倾身上前，轻笑一声，“因为我也是，木槿的爱慕者啊！”

    胡槿妤心中泛起一阵波澜。

    “无条件的了解她，信任她，能一眼分辨出那招‘浮屠天下’的真假，而且，我相信她还没有死啊！”

    胡槿妤面对突如其来的告白，耳根一红。

    千沧雨俯下身，轻抚了一下她的侧脸，“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到她，亲口告诉她。”

    无可抑制，她的泪水在那一瞬间夺眶而出，他居然能明白自己的心情。

    朦胧的视线中，眼前的黑衣少女负手而立。他身后是一望无际的河流，冲走了一切，都唯独冲不散他眼里的三千温柔。

    他缓缓的伸出手，替她拭去了眼眸里滚滚而落的泪水。

    “所以，不要哭。”

    不要哭。

    她突然间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似乎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也对她说过这句话。

    可是，是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