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都城

    接到了情报，一行人当日傍晚就从小镇出发，走了几里路，就遇到了前来接应的人马。

    楚过跟着聂长玦上了一辆比之前更大更舒适的马车，只是这一路上，四五日间，两人再也没有发生什么纠缠不清的事情。想来聂长玦那一日，是被暗六彻彻底底的扫了兴致......

    楚过觉得有一丝好笑，掀了帘子去看马车后面的暗六。

    其余侍卫都骑着马，唯独他一人步行。马车的速度虽说不快，但也要小跑，这么跑了几日，暗六的腿抽筋了又好，没好全又继续抽筋，一幅气若游丝强行跟上的样子。暗六抬头看了楚过一眼，惊的收回了视线，心中暗暗叫苦：我的将军夫人，你害苦了我......

    原先跟着聂长玦的八个侍卫已经对楚过的容颜渐渐习以为常，其余这些才接头的，这会儿看着这么一个眉目如画的美人从马车中回过头来看暗六，虽说知道他是将军的人，也难免心中有了一丝嫉妒之意。

    暗六似感受到了周围人隐隐的妒意，心中愈发苦楚难言。这个中滋味，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日楚过正靠在聂长玦肩头已经熟睡，被周围人声沸鼎吵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掀开帘子，发现竟走到了一处极其宽敞热闹的繁华街市之中。后边大批的人马也不见了，只是自己所乘这辆马车在缓缓前行。

    “都城到了。”聂长玦的声音中没有格外的情绪。

    “这是要去将军府？”楚过抬眼看他。

    “嗯。”聂长玦答了，神色间有一丝阴郁，不似他往常所见。

    “你......不开心？”楚过迟疑了一瞬，还是问了出来。

    聂长玦望着他的眸子，神色不可捉摸竟让他看不懂了，说：“我空有一身职位一座府邸，家中无父无母，回到这都城中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你的妻室子女呢？”这般脱口而出，楚过却感觉自己是不是问多了。

    “妻室虽有，感情却不深，大多是朝臣给我塞过来的，加上皇上指婚的也有一个侧妃。子女倒是一个也无。”

    自那日聂长玦从老秀才那搜刮来一大堆书后，自己闲来无事倒看了不少他的画本子，全是些征战历史，风流情史......可唯独没有提及他的家庭，似只知道一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是当朝圣上，但只这一条，也叫人心生羡慕不再做多想。一瞬间，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眼前的聂长玦。

    下一秒，聂长玦说：“毕竟我还年轻，风流倜傥，一幅少年郎的模样，怎么能有一堆儿儿女女呢？”

    楚过：“......”

    刚才他什么也没想。

    这么慢慢驶着马车，楚过掀了窗子，看着外面些新奇的玩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聂长玦聊着天。聂长玦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楚过下意识要挣脱。

    聂长玦凑近了，在他耳边说：“想下去走走吗？”

    楚过楞了一下，知自己心思已被看破了，便诚实的点了点头。聂长玦有了一丝笑意，攥紧了他的手，竟直接这么牵着就下了马车。

    站在这闹市之中，楚过恍然间有隔世之感。不过几天前，自己还身处在青石镇——自己从小长大的，千里之外的家乡。今日，竟已经到了聂国的都城中来了。

    这长街一眼望不到头，有镇子两三倍宽，街道两旁除了寻常的酒楼，饭馆，旅社，赌坊，青楼......还有些新奇的店子，且店面也大了几倍不止。来往的人衣着各异，绫罗绸缎，粗布麻衫......

    楚过下意识跟着聂长玦往前走，面上不动声色，其实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也一一记在了心里。

    只是他不知，他在看这街道上的一切事物。而街道上的人，几乎也都在暗自打量他。一是他却是长的极好，二是他身边的人可是这都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聂长玦——聂国大将军。

    “聂将军旁边的哥哥是谁啊，真好看。”一个小姑娘扯着母亲的衣角。

    她母亲摆着香料摊子，正给面前两位姑娘介绍着新调的茉莉香。她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头，也暗暗看着那红衣男子从对面走过，心里惊艳。而那两位姑娘绞着手帕子，也打量着他们两人，窃窃私语。

    “聂将军府里可从来没听说过有男宠。”

    “不知这个狐媚子是从哪带回来的。”

    小姑娘不解的听着这两个姐姐的对话，心想着：他们怎么好像不喜欢这个好看的大哥哥......